听玉贵人如此说,六王心下暂时安,加之自己身体的确欠安,遂留在火塞国养伤,暂且不表。
岐芝宫内,长公主图兰妁走来走去,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冒顿阴沉着脸坐着,一言不发。
柔贵妃面色蜡黄,形容枯瘦,斜倚在毡床上闭目养神,手上的伤口没恶化,却也没见好转。
十多名匈赫侍女分立两旁,鸦雀无声。
图兰妁突然停下来,走向冒顿,轻轻扶着冒顿的臂膀摇晃道:“父王,你说玉贵人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危险了,都去了快十天了,还不回来,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父王,我们派人去找找他们吧!”
冒顿心下也是着急的,六王与玉贵人一去无音讯,这边柔贵人的情况越来越不好,这毒目前虽然不至于要了柔贵妃的命,可如此生受着也是顶磨人的,冒顿一方面担心六王与玉贵人的安危,一方面又担心柔贵妃的身体,内心里愈发恨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兰辰王妃,不是她善妒要害玉贵人,送来涂毒的首饰,这一切令人焦心的事都不会发生,本来听玉贵人吹笛子,和玉贵人下下棋,是一件很让人舒心的事,这下倒好,先是糜苏克带人行刺,后有兰辰氏投毒,这分明是冲着自己来,成心找别扭,挑战他身为匈赫王的权威。
冒顿越想越气,啪地一下一拍几案:“把兰辰氏带过来,本王要亲自审!”
匈赫兵士去押兰辰王妃,图兰妁见冒顿这次是真动怒了,也不敢再做声,垂手立于一旁。
兰辰王妃带到,十日光景,往昔那个光艳照人的贵妇人已变成阶下囚,蓬头垢面,衣衫不整,见到冒顿,跪下就大哭:“请主上明察,臣妾冤枉啊!臣妾真的没有下毒害人!”
“闭嘴”冒顿怒不可遏的制止她的喊叫:“堂堂一个王妃,如此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兰辰氏跪正了身子,理了理鬓前的乱发,向上冲冒顿连磕了三个头,正色道:“主上,臣妾真的没有下毒,一定是有人嫁祸臣妾,请主上为臣妾做主。”
“你还喊什么冤?”冒顿手指着那件雕工精巧的首饰盒,愤然道:“这可是你送给玉贵人的见面礼?”
兰辰氏茫然的看着那件首饰盒,慢慢站起来,走过去,伸手就要去拿,被冒顿拦着。
“没看到柔儿的手已经烂成这样了吗?你还去动什么?”
兰辰氏迟疑着:“主上,这个盒子不是臣妾的,臣妾想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兰辰氏说得恳切,冒顿一愣,转头看向柔贵妃。
柔贵妃指了指摔在地上的红珊瑚发簪,冲兰辰氏冷笑道:“这个你认识吧?”
兰辰氏一见自己的宝贝首饰被扔在地上,俯身就要去捡,被冒顿一把拉着:“疯婆子,你不要命了!”
冒顿一边气急败坏的喝止,一边将兰辰氏拖到一旁的棋桌处,仔细审视兰辰氏的脸,最后长吁了一口气:“来人,送兰辰氏回牢房。”
兰辰氏一头雾水,直盯盯地看着冒顿,闹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冒顿摆摆手,示意众人都退下。
很明显,他是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想安静思考一下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兰辰氏被押出去。
见兰辰氏走远,冒顿低头闷声说:“妁儿,你还记得是谁送来的这个首饰盒子吗?”
“是兰辰王妃宫里的一名婢女送来的。”
“你可认得她,”
图兰妁点点头。
“去吧,你亲自去,把这名婢女给我带到这儿来。”冒顿慎重的吩咐长公主。
图兰妁领命而去。
得到的结果是:那名婢女已经悬梁自尽了。
冒顿闻言,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什么?自杀了!”
图兰妁点点头。
冒顿重又面色阴沉的坐在椅子上,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一箭双雕、杀人灭口,好毒的手!”
王后大阳宫的暖阁内,大将军呼衍摩,太子稽粥都在,呼衍王后的脸上满是焦虑。
呼衍摩不解的看着呼衍王后,问:“姑母,您这么急着招侄儿和太子来,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
大将军瘦高的个子,非常精神,高高的颧骨上一双细长的凤目横鬓。
王后:“这屋里就我们娘仨了,现在我就实话告诉你们吧,兰辰氏那个首饰盒是我做的手脚,主上怪罪下来了,我着急又使人杀了那个送锦盒的婢女,现在主上盛怒,已经召检察御史须卜梵进宫了,须卜梵此人你们都了解的,断案如神,还铁面无私,我怕这次的事会被他查出来……”
太子稽粥闻言,责备母后逞妇人之强,因小失大,万一此事败露,非同小可!
大将军忙劝解:“事已至此,太子再责怪姑母也无益了,需要尽快想出应对之策来!”
太子稽粥此刻也变得狂躁不安起来,起身在暖阁内来回踱步,苦想应对之策。
岐芝宫内,此时也好不热闹!
右丞相兰信与检查御史须卜梵相继奉召入宫,冒顿直言此案兰辰王妃的嫌疑差不多可以排除了,这也是可以请右丞出面的原因。
兰信连忙叩谢,并言明,自己身为兰辰王妃的祖叔,避让此事是应该的。
冒顿又说:“从有人换了锦盒这件事上判断,此次岐芝宫下毒事件,看来是有人蓄意为之,意在同时除掉兰辰王妃与新晋玉贵人。”
“主上圣明,此事需祥查严办,臣身为检查御史,定当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须卜梵向上叩首。
冒顿将一个特殊的令牌交给须卜梵:“须卜御史,此案非同小可,你一定要查出幕后黑手来,不然,王这后宫将永无宁日,这块令牌是我的王令牌,见牌如本王亲临,所有的人,你都可以提审,无需再向本王汇报,包括王后在内,若染指此事,也与众同!”
须卜梵领命下去。
图兰妁说起玉贵人与六王去寻找冰雪莲音讯皆无一事,再次禀明冒顿,要亲自去寻他们回来。
冒顿不允,图兰妁急得直哭,说如果玉贵人他们再不回来,怕是母妃的命都要保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