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赵延沛已经通知了保镖,并将音乐和素伊的画发给了一个著名的心理学家,顾不得半夜三更,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徐医生,麻烦你帮我听下音乐,这里面是不是有自杀暗示!十万火急!”
讲完电话电梯已经到了,赵延沛和夏岩到楼顶,看见素伊正站在天台的围栏外边,白色的棉麻睡衣和长长的头发被夜风吹的飘飘风舞,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
她的手机放在脚边,正播放着音乐,狂乱、压抑、悲愤、绝望、焦燥……种种负面情绪汇在一起,令人产生一种迫切想要逃离这个世界的冲动!
夏岩、赵延沛、小河死死地站在一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惊着了她,让她一失足掉了下去。
赵延沛的手机响了,只是一声他便迅速地接起,压低了声音道:“怎么样?”
徐医生说:“这里被人下了强烈的心理暗示,患者已经被完全操控住了,只需要一个媒介彻底引发患者的情绪!”
“什么媒介?”
“某段音乐,某样东西,甚至某个音符!”
赵延沛将电话开了免提,让他听听素伊手机正播放的音乐。
徐医生说:“这就是媒介,它会有一个临界点,到了那个临界点患者就会立刻自杀。”
吴子轩将那个临界点选在了十二点!
时间只剩下两分钟!
夏岩打开微博迅速地编辑了一条博文发出去。不一会儿赵延沛的手机收到了微博更新提示的声音,他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
――我娶杨怡宁,无论她是生是死!
随后他立刻拨打吴子轩的电话,电话响了十几声才被接通,他迫不急待地道:“我已经发了!快让她下来!快让她下来!”
吴子轩懒洋洋地笑了声,“岩哥,你可真天真。”
便在吴子轩接通电话那刻,素伊手机里的音乐忽然停了,然后她抬起了一条腿踏出天台!
而就在她抬脚之前,黑暗中一个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她扑了过去!
他只来得及抓住素伊的一条腿,她的整个身子已经悬空在楼外,像一个钟摆来回晃荡。她在这一刻也终于惊醒过来,发出刺耳的尖叫。
赵延沛迅速反应过来,抓住她的另一条腿,几个人一起将她拉了上来。
夏素伊像是刚从梦里回过魂来,崩溃地大哭。
夏岩忽然一巴掌狠狠地抽过去,“啪”地一声响,盖过了她的哭声,等她抬起头来时,脸上赫然五个手指印,嘴角也流出了血!
夏岩指着夏素伊,眼神冷得像刀子,“这是最后一次,下一次你再寻死,我连骨灰盒都不给你买!”
救她的男人怕半拍地反应过来,挡在她面前,“阿岩,你别打她!”
夏岩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惊吓与怒火令他脸色铁青。
这边,赵延沛已经迅速地打了个电话出去,“出动所有人,抓住吴子轩!不要让他离开苏城!”
然后他舒了口气,问道:“谢谢你刚才出手相助,请问您是哪位?”
男人心虚地道:“我……我是……伊伊的爸爸……”
这一夜总算是有惊无险,然而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虽然是在半夜十二点,可夏岩要娶杨怡宁的消息,已经分分钟被刷上了热搜。
夏岩拧着夏素伊回到别墅,姑姑听到刚发生的一切,抱着夏素伊嚎啕大哭,“那个挨千刀的吴子轩,他怎么这么狠心啊!我要杀了他……”
赵延沛蹙起眉头,心想:幸好!今晚要是让她住在那边,十个夏素伊都救不回来了。
夏岩暴躁急了,抄起一个杯子砸在地上,脸寒得像冰川,“再哭就滚出去!”
赵延沛:“……”虽然时间场景都不对,可他又被夏岩给帅着了,今晚第二次,他觉得发脾气的夏岩简直A到爆!
姑姑吓得一口嚎噎在嗓子里。
夏岩说:“奶奶,你们先回房去,好好看着她。”
于是人都散了,客厅里只剩下他、赵延沛和夏素伊的爸爸沈超。
夏岩问赵延沛,“目前我们手里的证据足以将吴子轩送进监狱吗?”
“他做事太过小心,我们证据不足,怕是很难。”
从赵延沛微末的法律知识来看,吴子轩给夏素伊的那个耳机已经被拿走了,虽然音乐有备份,但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是他给的。刚才素伊手机里放的音乐,也是与他通话时那边播放的。虽然赵延沛录了音,但通话时吴子轩没有出声,也不算直接的证据。
沈超已经明白事情的始末了,他到底也是素伊的亲生父亲,虽然年轻时抛妻弃女,年老时心软了,况且这么些年过去也有点后悔了。
听闻赵延沛的话,一颗慈父之心终于被激怒了,愤怒地道:“他做了这么多坏事,警察却拿他没有办法!我家伊伊就这么白白被他害了?!”
夏岩打量了他一阵,身上穿着件快递员的工作服,头发半秃,脸晒得黑黑的,手极度粗糙,指缝里还沾着污垢。
夏岩对他最后的印象还停在十年前与姑姑离婚时,那时候他也算得上一表人才,否则哪有资本勾搭女人呢?
沈超也意识到自己的不体面,窘迫地缩回了手。
夏岩目光如鹰般审视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这么巧出现在天台上?”
沈超无言了一阵,扯着衣角心虚地道:“我……我这两年……一直在苏城……偷偷地看着她……当年是我对不起她们母女俩,我想补偿,可是……我没脸见她们……今天我接到你的电话后,就一直不放心,借着送快递偷偷的进来,又怕被保安发现,就躲在天台上……”
夏岩冷嘲地道:“你儿子和你后来的老婆呢?”
沈超又是一阵沉默,过了会儿才半是愤怒半是悔恨地道:“那不是我的娃,那女人只是想让我给她养儿子,等他儿子的爹出现了,她就跑了。”
夏岩在心底冷嗤了声。当年这个男人抛妻弃女时有多绝决,现在就有多么狼狈,看得人就有多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