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着了迷药
很显然,安博瑞接电话时并没有回避他人的意思。
只是他表情的变化让刚才还兴高采烈的章大庸和蒋菲菲的情绪顿然掉入了冰点。
“这样吧,菲菲你陪着章行长玩儿。”安博瑞转脸向章大庸抱拳作揖说:“章兄,博瑞家中有些事情需要处理,真的很抱歉,只能对您说失陪了。”
“没事儿,没事儿。”听见安博瑞让蒋菲菲单独陪同自己,章大庸的心里比三伏天喝了冰镇饮料还要爽快,他忙不迭地朗声催促说:“家里有事儿千万别耽搁。我这儿没事儿,安兄您,您赶紧的回去吧。”
在一旁呆着的蒋菲菲听说安博瑞家里有事儿,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情况,她关切地插嘴说:“是不是国靖这孩子又犯倔了,闹姑姑,对吧?”
或许是有外人在场,安博瑞没有正面回答蒋菲菲,只是敷衍着说:“没事儿,没事儿。”说完,他扭头与章大庸告别说:“章兄。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看了一眼安博瑞匆匆离去的背影,章大庸回头用欣赏的目光打量着身边的美女,他笑容满面的催促说:“妹妹,咱Go?”
“哦。”蒋菲菲的心思还在安博瑞的家事上头,听见章大庸催促声,她猛然间回过神来,赶紧换上笑脸说:“对,对对。庸哥,走,咱俩K歌去。”
真不愧是星级饭店。
来到地下一层那金碧辉煌的歌厅,这里的温馨可人就毋庸置疑了,光是那迷宫似的设计构造则足以将光顾这儿的客人带入梦幻般的境地。
跟随浓妆艳抹、妖妖娆娆的服务小姐,蒋菲菲和章大庸进了一间宽敞而又音像设施齐备而且看上去就感觉特有档次的包厢。
在幽暗温馨的灯影里,服务小姐用十分优雅的手势将他俩让到面前摆着茶几的那圈靠墙摆放的沙发里。
服务小姐扭着腰肢出了房门。蒋菲菲感觉屁股刚刚挨着宽大舒适、富有弹性的真皮沙发,就见身材修长、帅气逼人的服务生端着食盘,旋风一般飘了进来。
在茶几上依次摆放一小碟一小碟水果、瓜子花生和酒水之后,帅哥服务生颇有礼貌的打声招呼,便悄然退出了包厢。
出门时,他并没有忘记为客人轻轻的关好房门。
“哇!好好温馨呀。”章大庸十分夸张地冲着蒋菲菲做了一个怪相。
蒋菲菲装作没看见,她有些矜持而又不失礼貌地笑着说:“庸哥,开始吧,唱什么歌,我来帮您点。”说着,她起身坐到点歌机前。
“嘿嘿,哥哥我五音不全的,可不敢污了妹妹耳朵。要不,还是妹妹您先演唱一曲吧。”章大庸一边说一边笑盈盈地来到蒋菲菲的身后。
闻声,蒋菲菲扭过身子,猛的抬头看了一眼章大庸,发现他那闪着幽光的俩眼正居高临下直勾勾的从身后窥视自己胸脯。
一种厌恶的情绪立刻就笼罩了蒋菲菲的心房,她下意识的一扭身子,站了起来。
适才,章大庸也是在蒋菲菲身后无意中发现居然可以窥视到美女的要紧部分,原本就色胆膨胀的他忍不住悄悄踮脚伸脖子探头要将眼前的迷人风景仔仔细细观赏一番。
谁知道刚刚上了道,冷不防被蒋菲菲发现了自己的馋相。
犹如被人抓住现行的小偷,顿然间,章大庸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幸亏他好歹也是在大场面历练过的人物,情急之下,只见他嘿嘿一笑说:“妹妹您唱啥歌最拿手,哥哥我来帮忙点一点。”说着,他在蒋菲菲刚刚坐过的皮转椅上大模大样的坐了下来。
蒋菲菲真想一拍屁股走人拉倒!
可是,理智告诉她,自己是受老板之托在这儿与章大庸周旋的。说得更现实一点,如果自己拂袖而去的话,也许刚才他许诺给安氏的贷款立马就泡汤了。
如果真的出现这种状况的话,就算不为安博瑞和他的安氏集团着想,自己都觉得还有没有资格继续在安氏待下去,实在应该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情况就这么个情况,事情都明明白白的摆在面前。
章大庸啥样一个人?与他接触也不是一回两回,男人嘛,也就那么点儿出息。既然有求于人,你拿他有什么办法嘛!
“嗐,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
蒋菲菲觉得,既然没有了退步,那么唯一的办法就只能够委曲求全了。
“庸哥,但凡你喜欢听哪首歌就随便点吧。”
蒋菲菲强迫自己努力的挤出些许笑容,一边顺手从茶几上拿起麦克风,一边对正在点歌机上装模作样翻找歌曲的章大庸说道。
“呵呵,啥歌都能唱,咱妹妹果然厉害。”章大庸虽然心存邪念,但是听见蒋菲菲说出让他随便点什么歌都行的话,还真是有些佩服的意思。
“其实不是这样子的,”蒋菲菲用谦虚的口吻说:“也就是自己觉得好听一点的歌曲能够跟着伴奏带哼哼,哪有您说的那么玄乎。”
“哟,咱妹妹还蛮谦虚的嘛。”章大庸顺口恭维了一句,随即煞有介事地说道:“好了好了,妹妹你赶紧将银嗓子亮一亮吧,哥哥我都等不及了。”说着,他点出了一首歌。
随着音乐声起,银屏上出现了电影《杜十娘》的镜头。
蒋菲菲默默的清了清嗓子,踩着乐曲的节奏唱了起来:
孤灯夜下
我独自一人坐船舱
船舱里有我杜十娘
在等着我的郎……
“好!”
章大庸高声大气的吼了一声,又将手掌拍得“呱呱”直响。
正在用心歌唱的蒋菲菲没想到章大庸会来这一手,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她浑身一颤,歌声也戛然而止。
“你……”
眉头紧锁的蒋菲菲盯着章大庸,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说他什么
才好。
“哎呀,蒋总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捣乱,实在是您的歌声让我忘乎所以了。”
在迷迷蒙蒙的彩色灯影里虽然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但是,无论是从此人的形态还是话语的诚恳度来讲,蒋菲菲都明显的感觉到章大庸是真心实意的在向自己道歉。而且,今天晚上这人一直都满含暧昧意味的哥哥妹妹不离嘴,这时却格外正式的称呼蒋菲菲的职务头衔,如此一来,就算她心里有怨气也不好意思将情绪挂在脸上了。
“喔,没事儿,咱重头再来吧。”
既然作好了委曲求全的打算,蒋菲菲干脆就很大度的主动让章大庸重新点放伴奏曲。
随着轻柔中夹带着浓郁哀怨味道的器乐声,蒋菲菲重新唱起了令人声泪俱下的《杜十娘》。
说起来章大庸还真有才,居然随手一点就选中了这首蒋菲菲最熟悉,也是唱得最动听的保留曲目。
曲调的唯美性当然是让蒋菲菲难以释怀的一个重要原因,其实真正能够让她百唱不厌的理由是因为前男友宋普洲特别喜欢用二胡拉这首曲子。
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此话用在蒋菲菲的身上的确是恰如其分。
先前,无论是在拥挤嘈杂的学生宿舍里,还是在人迹稀疏的小树林边,但凡宋普洲的二胡曲起,必然会有她那银铃般的歌声相伴。
当今时代,大学的校园里面卿卿我我、恩恩爱爱的场景已然司空见惯,而像蒋菲菲和宋普洲这样和谐浪漫的伴侣却蛮稀罕的。
学友们瞅见此等令人羡慕的情景,总会忍不住赞叹一声“此乃货真价实的琴瑟和鸣!”。
然而,时过境迁。
想不到昔日爱得死去活来的一对恋人如今却恩断义绝、天各一方。
歌曲让昔日的恩恩爱爱、记忆犹新的山盟海誓从蒋菲菲的心底倏然泛起。久违的情愫悄然回归,使这位弄丢了男朋友的女孩儿内心依然萌生肝肠寸断的感觉。
纵然宋普洲并非见钱眼开、忘恩负义的李甲之流,她蒋菲菲也不是怒沉百宝箱的怨妇杜十娘。但是,男朋友的不辞而别啥时候想起来都会让人悲痛伤心、怨恨不已。
忽听窗外
有人叫杜十娘
手扶着窗栏四处望
怎不见我的郎
啊……
宋普洲,猪头,亲亲,我的负心的郎……
触景生情的蒋菲菲满含着柔情和怨恨,她一边和着器乐声绘声绘色地唱着,一边情不自禁的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早已别离自己,却又令其无法释怀的昔日恋人。
唱着唱着,忍不住将晶莹的泪花堆满了眼眶……
要不安博瑞怎么就敢向章大庸说她的歌唱已然具备专业水准。
也难怪章大庸会在她那委婉凄美的歌声里忘乎所以,情不自禁的鼓掌欢呼。
蒋菲菲天生的一副好嗓子,她那银铃般的歌声让人感觉貌似处于晨曦熹微的时刻,在湿漉漉的薄雾中聆听百灵鸟的放声啾鸣。
此时的蒋菲菲正沉浸在歌曲与往事交融的情感之中。
由于全身心的投入,如泣如诉的歌声里,她将一首《杜十娘》歌曲表达的希冀和期盼、哀怨和绝望演绎得淋漓尽致。
蒋菲菲的演唱把窝在沙发里的章大庸迷得欲醉欲仙。
什么悦耳动听,什么袅袅余音,什么宛转悠扬……
章大庸搜肠刮肚的想遍了形容歌声美妙的词语,可是总觉得难以准确的表达对蒋菲菲的赞叹和褒奖。此时此刻,他觉得萦绕在耳边的歌声简直就是可遇不可求的天籁之音!
他眼痴神迷地盯着沉浸在歌唱里的蒋菲菲,好半天忘了喝酒,傻傻的也不知搁下手中握着的高脚玻璃杯。
一曲终了,蒋菲菲的情绪似乎还在歌曲里没有出来。手持麦克风的她依然默默地站在银屏跟前没有动身。
“好,好,太好了!太妙了!”章大庸手持盛满饮料的高脚玻璃杯走到蒋菲菲的跟前,他兴奋得除了叫好之外似乎想不起别的赞词。
眼眶里还忽闪着泪光的蒋菲菲看见章大庸过来了,赶紧冲其露出笑脸。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谦虚说:“唱得不好。庸哥,见笑了。”
“太好了,太妙了,实在是唱得太好了!”章大庸一边称赞一边将饮料送到蒋菲菲的面前说:“哥哥我还从来没有听过真人唱得这么好的歌曲。来吧,妹妹,喝口饮料润润嗓子。”
“谢谢。”蒋菲菲接过玻璃杯,礼貌地道声谢。也许是喝过许多酒的缘故,唱完歌之后她还真的感觉嗓子发干,于是端起杯子猛地喝了一大口凉丝丝、甜津津的饮料。
章大庸用诡异而又紧张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蒋菲菲,瞅见她终于喝干了杯子里的饮料,暗自窃喜的他奸笑着点点头说:“妹妹,到沙发上坐会儿。咱喝点儿,歇一歇,待会儿再放声高歌。怎么样,行不?”
蒋菲菲爽快地回答说:“行。”
在沙发上坐定之后,蒋菲菲客气地说:“庸哥,该您了。看看喜欢哪首歌,我来帮您点放。”说着,她起身坐到点歌机前的皮转椅上。
“就《夫妻双双把家还》吧。”章大庸想了想,涎着脸说道:“要不咱俩合唱,行不,妹妹?”
虽然觉得章大庸点这首歌有些动机不纯,但是出于礼貌,她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毫不犹豫地接嘴说:“好吧,我来点放它。”
宽敞的KTV包房里立刻就响起了悠扬欢快的器乐声。
和章大庸一道站在银屏前的蒋菲菲手持着麦克风,她紧盯着银屏上显示的字幕,准备随时跟上音乐的节奏放声高歌。
突然,蒋菲菲发现银屏上的字幕有些模糊,似乎脑袋瓜子也产生了晕眩的感觉。
“妹妹,您,您怎么啦?”
心怀鬼胎的章大庸发现蒋菲菲开始有了状况,于是麻利的伸手挽住了她。
蒋菲菲浑身软绵绵的,她感觉一阵又一阵燥热像海浪似的滚滚而来。
幸亏章大庸及时的挽住了她的手臂,蒋菲菲顿然间感受到男人的力量是那样的的令人不可抗拒。
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随风飘荡的风筝,章大庸伸出的手臂好似须臾不可或缺的牵引绳线。
她打了一个寒噤,情不自禁的搂住章大庸的手臂,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往他身上靠了靠,似乎只有这样才拥有一份难得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