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婳说不在意,可栓子媳妇却是不认为她真不在意,心里懊恼自己为何这般多嘴,是以,洗好衣服之后,她就在村口等着林战回来,好提前通个气儿。
“林大哥,今天嫂子去河边洗衣裳时碰见村长媳妇了,我也多了两句嘴,不知嫂子会不会多想……这事怨我,林大哥你看嫂子那边……”
林战这时已经顾不上让听栓子媳妇把话说完,脚底生风的就往家赶去,只是到了家门口却是踟蹰不前,不敢进门。
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毕竟那姑娘死了是事实,他担心苏清婳会介怀甚至离开,可他现在已是不能放手,所以他当如何?
“你杵在这做什么?快进来啊,不吃饭了?我都要饿死了!”苏清婳不满的嘟囔,她今天午饭都没吃,这会儿前胸贴着后背,这男人倒好,到了家门口也不进门,害她多饿许久。
虽苏清婳并无异样,可林战仍是提着个心,饭桌上他端着饭碗直直的看着苏清婳,等苏清婳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他时,他又马上闪躲开。
这个男人不对劲儿!
苏清婳把筷子一放,小脸一板,问:“林战,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你……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林战干巴巴回答,脑袋耷拉着,半分精神都没有。
苏清婳一头雾水,但见林战这般样子心里隐隐觉得好像是有什么很大的事情她不知道,于是柳眉一竖,一脸厉色的问:“林战!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林战小心的瞄了苏清婳一下,然后又迅速的低下头,支吾道:“我是和那姑娘定亲了,可我连面都没见过,我也不知她怎就死了……”他不想承认他命硬克人。
“就这点事情你至于这般?我之前又不是没听说过,真是小题大做!”苏清婳没好气的白了林战一眼,不太理解他为何这般纠结。
且是不说林战的八字没有人给算过,就算算过就可信了?上一世那算命先生说她与钱二公子八字及合,最后又怎么样了?
林战见苏清婳当真是没有半点在意的样子,有些不敢相信,他抬头小心翼翼的对上苏清婳的眼睛,低声问:“你真的觉得这是小事?”
这时苏清婳突然明白林战为何这般了,前世他见过林战被他叔说扫把星时失落的样子,其实他的浑不在意只是他的表象罢了。
“这委实不是什么大事?我是不信的,不然为何嫁你!”
苏清婳的声音柔美至极,引的林战很是动容,他大手拉过苏清婳的小手,一字一顿的说:“小婳,此生定不相负!”
苏清婳嫣然一笑,轻启红唇:“待看你日后行事,再定是否信你!”
初夏一过,天气就炎热了起来,苏清婳在院中纳凉,只盼能捕捉一丝丝的微风,却是根本就不记得今天该是个什么日子。
水家村,王谨今日一身大红,因他面容白皙,举止儒雅,看着有几分公子哥的样子,他在席见穿梭,每个酒桌都做留连,就是不着急去与自己的娘子行周公之礼。
“儿子,别喝了,该回屋了,别让清翠等急了!”王谨娘笑眯眯的催促着。
王谨看着他娘苦笑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的回了屋子,他一步步的走进炕边的苏清翠,修长的手指在碰到盖头时却是突然顿住。
他现在满脑子居然都是苏清婳明艳的笑脸,他好像后悔了……
“王谨哥,你怎么还不掀盖头?”
苏清翠语气娇羞,可怎奈嗓音很粗,惹的回神过来的王谨有了拔腿就跑的冲动,可事情既是已经到了这一步,已是容不得反悔,于是借着酒劲咬牙的把盖头扯开。
烛光昏暗,红衣显的苏清翠的脸更加黝黑,而唇上涂的那一抹红,最是让王谨不忍直视,人他娶了,可这洞房就算他硬着头皮也是入不得。
苏清翠自是不知王谨心里所想,她目光热切,低头娇羞道:“王谨哥,时辰不早了,咱们……”
“嗯,时辰不早了,睡吧!”王谨说完这话便上炕睡觉,多一眼都不想再看苏清翠。
苏清翠先是楞了一下,随后眼睛里烧起了愤怒的火苗,可她当即没有爆发出来,外面酒席未散,若是闹起来,被笑话的是她!
翌日,苏清翠杀猪一般的哭嚎声在王家回想,王谨娘虽眼中尽是不奈,但嘴上还是哄着:“小翠,你别哭啊,这怎么刚进门就哭,可是我儿子欺负你了?”
“娘,王谨哥昨天晚上没……”
苏清翠话不说全,王谨娘也明白其中的意思,先是尴尬的笑了一下,然后皱眉愤愤不平的说:“这小子也太不像话了。”
可随即又话锋一转:“唉,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儿子平时滴酒不沾,昨日喝了那么多酒,醉了也是正常的,再说他平日只顾着读书,有些腼腆,估计也是不好意思,你得让他缓缓。”
王谨娘就王谨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放在心尖上的,所以就算她摆出一副要做主的样子,心也是偏的没边,再者说了,这儿媳妇终究也只是个外人。
苏清翠虽然觉得王谨娘道理掰的生硬,但也说不出不对来,便也胡乱抹了把眼泪,止住了哭声。
王谨娘见苏清翠已经被她稳住,就寻了机会找自己儿子去了,这一天两天能拖,日子久了就拖不了了,她得好好说劝一下。
而王谨这时虽是捧着书,却是一脸的怨念,再一见自己娘进来了,脸色就更是难看。
“哎呦,儿子,不是娘说你,你昨晚咋没碰她呢!”王谨娘这话说的自己都虚,同为女人,她也觉得苏清翠长的是有些过分的。
王谨冷哼一声,全然没有平日文绉绉的样子,张嘴就说:“娘,我昨日喝那么多酒就是想借着酒劲将就一下,可你没见她红烛之下是个什么样子,把我都给吓醒酒了!”
“唉,娘知道这事儿难为你了,但儿子,你得忍忍,娘让你娶苏清翠不光是看上她能干了,她娘可是说了,这往后每个月都补贴咱家些钱,这可够你卖好些笔墨呢!”
可悲的是他后悔了,更可悲的是后悔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