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苏藜已经躺在医院
纸片般惨白的墙壁冰冷的天花板苏藜小心翼翼地将房间环视了一周才发现身旁还坐着个男人
她的脑袋有些混沌好几秒才反应过來低低地叫了声:“顾梵”
顾梵睁开眼他的模样看起來疲惫极了嘴边也有了些许的暗青色看起來有些颓败与他平日那副优雅简直格格不入
“你终于醒了”见她醒來顾梵嘴角终于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知远呢”突然间苏藜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煞白地从床上坐起來
“他……”
“他怎么样了”苏藜紧张地拉住顾梵的手“告诉我他到底怎么样了”
“他……还在重症监护室医生说还有四十八小时才能度过危险期”
“怎、怎么会这样”苏藜的手一松仿佛连说话的力气都沒有了
但下一秒她却突然拔掉自己受伤的针管下床就往门外奔去
顾梵连忙拦住她“别去现在他还沒醒任何人都不能见”
苏藜心里发疼眼睛也跟着发起酸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脸颊上滚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说让我等他的……他说会回來的”
“冷静点小藜”顾梵将她拦回去禁锢在床上“记住你现在不能有事为了你他已经付出了太多你千万不能再有任何闪失”
“可是沒有他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你不仅要活着还要好好的活着”顾梵也突然提高了音量“苏藜你记住你的命是他用命换來的就算为了他你也要好好活着”
“不不……”她摇着头眼前又开始恍惚起來
“医生医生……”耳畔焦急的呼喊在她的意识中越來越远
不知又睡了多久苏藜缓缓才缓缓睁开眼
此时窗外已经只剩下一片黑暗顾梵仍旧守在她床前她的情绪已经平静了不少顾梵太累了她并沒有吵醒他只是细微地挪动着身子让自己从床上坐起來
刚坐好顾梵便睁开了眼
“小藜……”他眼里除了疲惫就只剩下担忧了
苏藜心里一阵难受他们都是为了她她打断顾梵“你放心我不会再胡闹了你说得对无论如何我也要好好活下去”
然后她又恳求地看着顾梵“可我想在想见他行吗就隔着玻璃远远地看一眼”
顾梵想了想沉默然后抬眼:“你能自己走吗”
“嗯”苏藜点头
尽管还有些虚弱但她相信她可以的
从病房到重症监护室的路不远但苏藜从未觉得有那段路走起來像现在这样艰难顾梵扶着她推着挂吊瓶的支架也沉默着一语不发
终于走到重症监护室上面几个大字刺痛了苏藜的双眼
巨大的落地玻璃帘子被掀开一角苏藜透过缝隙看去恰好可以望见那张睡颜沉静安谧
但他身上插了很多莫名其妙的管子每一根都仿佛要穿透苏藜的眼插入她的心里
他就这样安静地躺着苏藜手扶着玻璃就那样安静地看着
从來沒有一刻她觉得他是与安静有关的就好像从來沒有一刻他认为她是和温柔有关的
可偏偏此刻他却安静得不像话
苏藜本已平静的内心又泛起了层层涟漪心头哽得说不出话如果现在躺在这里的是她该多好
“走吧”终于顾梵在她身后沉沉开口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苏藜沒有回头
“听说是为了引开那些人以身试险跌落山崖”顾梵看了她一眼继续道“他们也是俘虏了对方的人再三逼问才得知的最后他们在山崖下找到了他”
“他不会有事的对吗”她又问
“杨子萧已经通知了他的家人”顾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医生说如果这四十八小时的危险期内出现什么意外他们也再无力回天了
“他不会有事的”苏藜又肯定道但她的声音很小仿佛在对顾梵说又更像在努力让自己相信
走廊里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十几秒后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停在了重症监护室门口
是周瑞
他顺着苏藜的目光向里面看了看然后轻轻叹息“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医生那边有什么新消息吗”顾梵问
周瑞摇摇头又看向苏藜“苏小姐难道你不觉得此刻最沒有资格站在这里的就是你吗”
苏藜沒有回答她知道她当然知道可是她就想看他一眼她想告诉自己他沒事他不会有事的
周瑞又是一声叹息很轻然后迈开脚步往另一边走去
走了几步他突然又停了下來“对了我这里还有一样东西今天刚找到虽然到得有些迟不过……”
周瑞返身回來将一个小巧的盒子塞到苏藜手中
苏藜的唇有些干涩她抬头看了周瑞一眼然后打开盒子
里面安静地躺着一枚戒指是男款的
她觉得眼熟恍然间她有忆起了在天涯海角的那一夜她走到阳台他手里正拿着份宣传画册
“这是什么”她凑过去
“好奇心怎么那么重”他收起画报
可那瞬间她还是看到了
上面宣传的是两枚戒指她还记得女款的那枚上面有一颗璀璨的粉钻
可她终究是沒有再问下去戒指意味着什么他们都明白而于她大概这辈子她都不敢奢求
现在这枚男款的戒指就握在她手里她不明白周瑞为什么要给自己这个
周瑞也不卖关子看看她手中的戒指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嘲讽:“这两枚戒指很难找你生日前一天君少好不容易得到了女款那枚那晚我以为他会向你求婚不过后來……”
周瑞微微摇头“后來他回來了然后你就出事了再后來他又躺在这里我不知道那段时间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苏藜大概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对他究竟有多残忍吧”
说罢周瑞再也不看她迈开脚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