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母,我们姐弟两个原本孤苦无依,每天过着飘零不定、任人欺侮的日子,若不是你和义父用您博爱的胸怀接纳了我们两个,我们现在一定也同以前一样,吃不饱、穿不暖、睡不好,还要饱受坏人的欺负,自从跟您住在一起,您让我们享受了跟我娘差不多的拳拳爱心。”
丫丫听仔仔提起那段往事,一双灵动的大眼蓄满了泪水,嘴角因为去轻轻的抽动着。
仔仔继续道:“伽罗国同天烈国一直兵戎相见,可是义父和您,明明知道我们是伽罗国皇子、皇女,却依然让我们住在这里。
你们就等同于我们姐弟的再生父母,要是您不收下这方玉玺,恐怕我和姐姐也再无脸面留在这宫中,就让我和姐姐最后给你叩个头吧,扣过头,我们姐弟便不再拖累你和义父,我们各走天涯。”
说着,两个孩子一起给龙绽叩起头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谁说过你拖累我们了?起来,你们快起来呀。”龙绽被仔仔和丫丫突然地举止吓了一跳。可是不管她怎么拉,怎么劝他们起来,他们仍然坚持着扣了三个响头才站起来。
“义母,我和姐姐现在就离开皇宫,自此以后,不论生死,我们姐弟绝不敢再来麻烦义父、义母,我们就此别过吧。”仔仔眼神炯炯的盯着龙绽,说完这些话,牵着姐姐决然的往宫门外走去。
丫丫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恐惧和对龙绽的依恋和不舍,几乎是一步一回头,随着弟弟一步步走向景和宫门外。
这一刻,龙绽整个内心都凌乱了,甚至有些无奈的恼怒,她居然被这小东西给将了一军!
不过,在慌乱中她也扑捉到了丫丫眼中的惶恐和不舍,龙绽仿佛抓到了一线希望,急急的出声制止:“丫丫,你是姐姐,有些事情你应该想清楚,若是你从这里走出去,你打算把弟弟带到哪里去?你知不知道会有多少困难和危险等着你们?丫丫,你长大了,你一定要想清楚啊!”龙绽甚至感觉自己慌不择言。
她万万没想到居然会被这么一个小不点给将了一军,怎么办?收,自己内心感觉很别扭,不收,明摆着两个孩子从此就会消失在她的视线里,若是有个好的归宿还好,偏偏他们俩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
丫丫望着义母焦急的神情,内心左右摇摆着。
仔仔发现姐姐马上就要被义母煽乎的倒戈了,拉着姐姐的小手不禁加了些许力道,声音拖长了:“姐——”
被仔仔一唤,丫丫才回过神来,回头看着仔仔。
仔仔用力摇头,再摇头……
稍作沉默,丫丫仿佛下了重大决心:“义母,我听弟弟的,也许我们从此以后再没有见面的机会了,请义母多保重,希望义母过的幸福快乐。不要像我们姐弟这么杯——具!”
“我的生活不用你们担心,你们呢?你有没有仔细想想?你们若是真的除了这皇宫,你们以后应该怎么办?”龙绽几乎有些抓狂了,彻底被激怒了。那种拼命想留住某种美好或者喜欢的人、物、事情的着急心里就像无数的爪子使劲的抓扯着自己。
“生活分为许多种,我们离开这个丰衣足食的皇宫,还可以过回以前的生活,我们卖艺,或者打杂……总之,生死有命了……”丫丫说完,主动回头对弟弟语重心长的道:“弟弟,从今以后,我们两个又要相依为命了,你一定要好好地听姐姐的话。”
仔仔边点头便应道:“嗯。”
两个人,牵着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景和宫的宫门。
看着他们离开的样子,龙绽简直感觉有人拿着一把针正一根根刺入她的胸膛一般的痛楚,痛到令人抓狂。
她再也控制不住的大步往门外追去:“好了好了,义母收了——义母收下了。”
龙绽跑到丫丫和仔仔前方拦住两个孩子,一把将他们拥入怀中,声音中充满了祈求。仿佛只有此时牢牢地把他们搂在怀中才能让她心里那份即将失去的不舍和恐惧化开,那种心疼揪扯着她的内心深处。一想到两个孩子的未来,她就……
“义——母。”两个孩子齐声呼唤,一边一个伏在龙绽的肩头。
仔仔俯身的刹那,龙绽眼角因情急而溢出的泪花全部落入仔仔的视线中,他悄悄地在龙绽的背后露出狡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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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则正襟危坐在大殿上听大臣们上奏国家大事。
终于早朝接近尾声了,刘则安排完众大臣的工作后,便宣布下朝。说话的同时抬头望向东方先生的位子。
“东方宰相请随朕到光明殿议事。”里足额边说边纳闷的盯着东方,心下暗道:这个东方怎么了?平日里,就算下了朝也不会像今天这么急着离开,可是今天自己几乎刚开口散朝,他的脚步便急急的迈出了好几步,他这么急急的是要去哪里?
东方今天确实有事,他原本打算抱一堆账本给龙绽,让她自己审核一下她所经营的各大商行的营运情况,好让她也高兴一下。
龙绽比他想象的能干多了,居然短短一段时间就把刘则的生意打理得有声有色,而且还悄悄地树立起了自己的品牌——君绽玩偶,这个品牌可是在周边国家都声望显赫了!当然,他也是尽全力的在帮助龙绽完成那份商业上的宏伟的蓝图。
这——应该是他们两个人的喜悦!
不过,此时去跟龙绽报喜的计划泡汤了,东方只刹那间便整理好了自己内心的失落,回过头淡定的看着皇上,答道:“臣遵旨。”有多久没见到龙绽了!
说话间,刘则已经双手扶着眉头走了下来,双手的按压,稍微减轻了他略微有些闷疼的眉心。
昨夜他刚刚回到景和宫,就见龙绽一直坐在桌边等着他,也许他会来的太迟了,君同和绽沫已经被奶娘领去睡了。
当时他很高兴,心里暖暖的,这可是龙绽第一次主动等他回来。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龙绽等他的原因居然是为了丫丫和仔仔那个压根就不可能存在的梦!
他可是早就得到密报:伽罗国的容妃自缢身亡!现在怎么可能还活着,而且还在丫丫和仔仔被关着的地方。
还有那方玉玺,他早在药王谷时就已经知道玉玺在丫丫身上,但性格使然,刘则善征战,喜除暴安国,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巧取豪夺,若是那时他便惦记着这块玉玺,丫丫也不会安然的放在身边到现在。
只是没想到,这方上官睿绞尽脑汁想得到的玉玺,辗转之间还是落到了他手中。
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若是这玉玺他是从上官睿手中堂堂正正的接过来,那他会受之无愧,可是偏偏是小丫头送过来的……
刘则冷静的用手背将龙绽堆放在自己眼前的玉玺推开,既是送给你的,你就收着吧,早晚有一天伽罗国会成为我的囊中之物,到时候,任你如何处置这一整片江山。
其实他内心深处早就有个打算,只是时机不成熟,所以一直没有和任何人透露,所以现在由龙绽掌管玉玺在合适不过了。
……
龙绽最后还是把玉玺推给他了,因为龙绽说只有他手下玉玺她才能够安心,她等着刘则帮她一探容妃的虚实。
所以今早上一下早朝,刘则才会留下东方先生。
君臣二人往光明殿方向走去,大内总管在他们身后急急的追来。
“皇上,皇上。”
听到总管的公鸭桑,皇上不禁停下脚步回过头,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皇上,请等一下,老奴,老奴有事禀奏。”
皇上背过手,静静地等着总管追上来。一身明黄的龙袍在朝阳下耀眼的闪亮。
总管公公气喘吁吁的追上皇上,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定了一下内心波澜的气息方才开口:“皇上,明儿个就是端妃的寿诞了,请皇上明示:宫中该如何准备。”
端妃就是绿萝公主,自从她嫁进宫,刘则便赐名端妃,希望她日后稳重端庄。
早前就听绿萝提起过自己生日将近,可是刘则还是把它忘到脑后去了,此时一经总管公公提醒才恍然醒悟:“按照宫中以往的惯例来办吧。”他懒得在这些事情上花心思。
“是。”总管领旨离开了。
……
光明殿中,刘则毫不客气的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示意东方坐下,然后看着东方不解的问道:“东方先生,今日退朝,朕第一次见你居然急于离去,是否有什么事情急着去办理?可否需要真帮忙。”私下里,刘则一如从前的称呼东方,只不过帮忙是假,想要套出他为何急匆匆离去才是真。
“呃……”东方没想到刘则不直接切入正题,而是拐到这来了,但是转念一想,当初龙绽那个大胆的集资方案就是得到刘则允许的,于是便回头吩咐随从去把所有账本都拿过来,先给皇上过目。
……只一会,随从的小厮便抱着账本趔趄着走了回来。
刘则粗略而认真的审核着每一本账本,眼神中露出许多的赞赏,龙绽果真非凡间女子,居然在短短的时间之内把生意做得这么大,而且还赚了这么多银子,看来,她的银子跟国库有的一比了。
“东方,此女子真是让朕越来越喜爱了……”刘则的话里带着一丝无奈!可是她至今都是自己难以掌控的一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