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15 谁的真心(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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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话怎么这么多?”姜毓仁对路子风道。
“我话多吗?我好像一直这样啊!玉英、老严,我不对劲吗?”路子风一脸无辜。
姜毓仁真是有种想掐死路子风的冲动,脸皮厚到这种地步了。
严辉不说话,穆玉英笑道:“你今天好像是有点——”
“那是因为我遇上美女了嘛!你们知道的,我这人最喜欢美女了!”路子风很夸张地说,胳膊从椅背上挪到了顾小楠的肩上。
顾小楠难堪地笑了下,去推他的手,谁知他直接压住了她的肩膀。
“哎,美女,那个没品位的人送花算什么,我带你去荷兰看花,怎么样?”路子风笑着对顾小楠说。
“谢谢你,我,我语言不行,还是算了!”顾小楠道。
“没关系,有我呢,你什么都不用管,只要跟着我——”路子风道。
“子风——”姜毓仁叫了他一声,路子风转过脸看向姜毓仁,只是笑。
“我们是来吃饭的,你在这里乱说些什么?”姜毓仁道。
严辉和穆玉英都笑了,不理他们两个。
路子风不说话了,顾小楠也低头夹菜。
“子风,你那个东城区开发的项目拿到了没?”穆玉英问。
“正在竞标,这不是要看父母官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嘛!”路子风看了姜毓仁一眼,答道。
“听说好像竞争很激烈呢!”穆玉英说。
“嗯,好多公司来竞标。”姜毓仁说。
话也不必说透,穆玉英知道的,姜毓仁对路子风肯定是有办法的,而且,看路子风那轻松惬意的模样,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哎,听说你把某人给甩了,是不是?”路子风突然又转过脸对顾小楠说。
顾小楠差点没被这句话给呛死,刚喝了一口水就剧烈咳嗽起来,路子风赶忙给她在背后拍着。
“什么,甩了?”穆玉英讶异地望着顾小楠。
顾小楠看了姜毓仁一眼,赶忙对穆玉英解释说:“没事,没什么,你别听路先生瞎说。”
“我瞎说?我说什么了吗?”路子风一脸无辜,看看顾小楠,又看看自己右侧正襟危坐的姜毓仁,“顾老师,你真是有魄力,世上能甩某人的女孩子,也就只有你了!”
姜毓仁盯着路子风,这哪里还有吃饭的意思啊,这小子摆明了就是在给他捣乱!
“对不起,我先出去一下。”顾小楠除了赶紧离开,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能让路子风结束这个话题。
在众人费解和担忧的目光中,顾小楠几乎是夺路而逃。
也许是她自作多情,也许是她误会了,怎么总觉得路子风说的人是姜毓仁呢?送花的,还说她甩了的。难道那花真是姜毓仁送的?怎么可能呢?他今晚看她的样子,跟刚开始在柳城遇到他时没什么区别啊!依旧是那么远远的、不可靠近的。如果是他送的——
顾小楠,清醒一点,你都那么明确和他提出分手了,而且都一个多月没联系了,他怎么会——而且,他怎么会每天不间断地给你送花?
站在洗手间宽大的镜子面前,她盯着里面的自己。
等到她回到之前的包厢,就听见那四个人在说话在笑,她不由得有种错觉,穆玉英打电话叫她的原因是什么?她很想问,可是,该问吗?
他好像也很轻松的样子,脸上的表情比之前柔和多了。
或许,是因为她不在的缘故。
是自己的出现让他难堪了吗?如果路子风说的那个“被甩了的某人”是姜毓仁的话,自己的出现,的确会让他不舒服。他是个有修养的人,所以才没有任何的表现,还对她以礼相待。而她,难道真的要继续待下去吗?
饭菜,虽很考究,却没有任何味道。她情愿在家里随便做一点,和他一起坐在小小的桌子两边吃饭,可以将彼此看的清清楚楚。
这么想着,她一抬头,就那么直直地迎上了他的目光。说不清是什么意思,心头却是一阵抽搐。
很想离开,却知道这样中途离席很不礼貌,便一直坐着,静静地听他们说话。
让她奇怪的是,自从她出去一趟回来,路子风倒是正经了许多,没有再对她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路子风一旦正经了,姜毓仁的表情也就不那么严肃了。隐约间,她总感觉这两个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姜毓仁坐在她对面,看似在和好友们聊天,视线却一直“不经意”地停在她的身上。
她身上穿着一件淡蓝色的毛衣,外套是浅灰色的短风衣,裤子是深灰色的,只有围巾是亮红色。那一抹亮红,在她的身上真的很好看,既朝气蓬勃,又不失稳重大方。她一进门,他的眼前就突然亮了起来,也不知是不是那条围巾的缘故。
这么些日子没见,她看起来又瘦了些,是工作太忙还是没好好吃饭?笑起来也没有过去那么让人动心了。难道这家伙最近身体不好?看她刚刚吃菜好像也没什么胃口一样。莫不是——
聊着聊着,路子风就说到了张涵雨。
“前些日子去北京碰到,还特意跟我打听起毓仁呢!”路子风似是无心地说。
“张军长的女儿?”严辉道,“以前可能见过吧,不过,张军长从咱们院子里搬走几十年了,老早就忘记了。”
“那个军,是不是驻地很远?”路子风问。
严辉点头,道:“是,我们军的总部在岩城,那个军,更北一些。以前说是要将军部搬到洢水市的,洢水那里不是风景各方面都好吗?结果又黄了。张涵雨可能是跟着她父母在军部那边长大的。”
“我看那张涵雨倒不像是在军部里长大的,有点不一样。”路子风道。
“哪里不一样?”穆玉英好奇地问。
毕竟都是女性,而且,能被路子风这样说的人,肯定有什么特别之处。穆玉英难免会有兴趣追问,顾小楠也有点好奇起来,究竟这张涵雨是怎样的人。
“温柔体贴的一塌糊涂。”路子风道。
“你看上她了?”姜毓仁笑道。
“我不喜欢那种,就是感慨一下。”路子风看向姜毓仁,“她有兴趣的是你!”
顾小楠的神经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盯着姜毓仁。
他也看向她,眼中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
“别乱讲,只见过一次而已。”姜毓仁平静地说。
“那就是一见钟情?搞不好人家小姑娘小的时候就崇拜你呢!”路子风道。
顾小楠听到这样的话,简直如坐针毡。
他有聂瑾,和她还发生过关系,现在又有一个暗送秋波的千金小姐。姜毓仁啊姜毓仁,还真是不可小觑。
也难怪,他那样颠倒众生的相貌,即便没有身份衬托,也是足以让许多女性垂目的。而她,在已知和未知的那群他的爱慕者里,不管是相貌还是身材恐怕都是属于下等。果真,与他分开是对的,免得自己到头来被伤的体无完肤。
这么想着,顾小楠顿时觉得自己英明无比,心情也平静了许多。对于他后来投过来的视线,倒是几乎视而不见了。这倒是令姜毓仁讶异非常。
路子风奇怪,自己这番话怎么只让穆玉英起了兴趣,顾小楠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她对姜毓仁真的死心了?
晚饭结束了,姜毓仁付了帐,几个人便准备离开。
走到停车场,路子风突然对严辉说:“我还有话跟你说,就蹭你的车子,怎么样?”
“没问题啊,上车吧!”严辉道。
三人便向姜毓仁和顾小楠道别,路子风走到姜毓仁面前,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记着你欠我的人情!”
姜毓仁刚想说什么,路子风便揽着严辉的肩膀走了,只留下顾小楠和姜毓仁站在原地。
“上车!”他的语气一如过去,没有商量的口气。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她说,然后转身就要走。
“我不想在这里拉拉扯扯。”他说。
他不想,她便要答应吗?
顾小楠固执地走,没理会他。刚走了没两步,手腕就被他拽住了,生生地疼。
回头,便是那熟悉的再也不能熟悉的脸,可那只手根本没有放开,直到她的眼中涌出了泪花。
“上车!”他又说了一遍。
上车就上车,她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他什么?
车子驶出停车场,昨天的雪早就在路上没了影子,可他依旧开的很慢。
车子里很静,静的让人有些隐隐的不安。
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那么,坐在车上算是干什么?
从几时起,她竟然认为和他坐在一辆车上就要发生点什么?即便不发生什么,这样的情形也不对。不是分手了吗?怎么还如此平静地坐在一起?
她偷偷侧目,看见了他的侧脸。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有些消瘦了,五官的棱角似乎越发的有形。如果是初次见面,肯定会觉得他长的真好看,可现在,他的瘦让她心疼。
“那个——”两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吧!”顾小楠看了他一眼,很有风度地说。
他转过脸,望着前方,说:“你身体还好吧?”
“嗯,很好。”
“呃,我刚刚发现,你好像胃口不太好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我的意思是,会不会——”他望着她,见她不明白,又不大好说出来,便将视线下移,而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竟然停在自己的肚子上。
顿时,她明白了是什么意思,猛然间脸一红,说道:“我很好,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似乎有点难为情,干咳了两声,说了句“抱歉”。
她没说话,可是心里有些不高兴,更多的却是酸涩。
一路上,再也没有一句话。而她,也因为他刚刚那句怀疑而忘记了要跟他说什么。忘记就忘记,不要强迫自己去想了。既然能忘记的,肯定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到了她的楼下,她是不会邀请他上去的,而他也没有提,就这么不冷不热地道了别。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
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打开那个夹着好多郁金香花瓣的标本册,闭上眼睛闻着那残留的花香。
他那句话,莫名其妙的让她不舒服。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么,而她现在想要忘记了。
姜毓仁看着她上了楼,却没有很快离开,在车子里坐了一会儿,就开车离开了。
第二天,顾小楠依旧准时收到鲜花,却是一束铃兰。白色的小花,如小钟一般垂着,可爱的让人有些怜心。
经常为她查阅花谱的那几位好心的同事也觉得奇怪,怎么换花了?
第三天,依旧是铃兰,而她依旧不明白。
结果,姹紫嫣红的郁金香花丛里,便有了几束素雅的铃兰花点缀,越发的绚烂了。
这些日子,她也开始上网查这些有关花的知识了,花语啊什么的。当她看到铃兰的话语时,顿时惊呆了!
这么多年一直罩在她心上的阴云,似乎开始要散开。
重新开始!重新开始!
是他么?是他在说重新开始么?
姜毓仁,如果你真的那么想,为什么不用嘴巴说出来?
刚刚怪怨了他两分钟,立刻想起来自己已经和他分开了,而且是不能再有牵扯。那他说什么重新开始又有什么意义?她根本不想——
说是不想,怎么会真的要放弃他?这么些日子下来,思念非但没有减轻,反倒是因为种种缘故而加重了,今天便到了极致。
他想重新开始,可是,谁又能给他们机会?
顾小楠,不要在意,也许这只是你自己的猜测,他根本不是这么想的。而且,他想的什么,你怎么知道呢?这些花都不知道是谁送的,你千万不要多想。对,就这样。
尽管这样一遍遍说服自己,可心里总有解不开的疑问,该对谁说?
顾小楠这样心烦意乱,叶雨桐更加烦乱。
张志昭的父亲担下了诬陷市长的罪名,被公安机关批捕。事情发生的那么突然,叶雨桐丝毫没有心理准备。不管她走到哪里,都有人会对她指指点点,说她就是“那个张局长”的儿媳妇。就连上课时,学生们看待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至于英语系的同事和领导,那态度几乎和以前发生了巨大的转折。无形的压力和舆论压在她的身上,叶雨桐快要崩溃了。张志昭在出事后,被调到了团市委,担任团市委副书记一职。叶雨桐完全搞不懂事情的变化,公公落马了,丈夫却升官了,而她周围的议论声根本没有停止过。毕竟,之前市长的绯闻影响力太大,现在才发现陷害他的人,且不论市长的真实人品怎么样,单是陷害上级这一点,张局长就不能被原谅。
叶雨桐是小门小户的女儿,没有经历过这样巨大的变故,也没有经验去处理这样的事件,慌乱是必然的。而让她更加难受的是,整个事件里,公公是个凶手,而他的受害者则是她的好朋友顾小楠。只要想一想顾小楠在那段日子遭受的种种待遇和承受的压力,叶雨桐就觉得自己无法再面对她。不管是法律上还是道义上,她都在承受着巨大的谴责。这么一来,叶雨桐就生病了,不出门,更加不能上班。
然而,她的状况不好,她婆婆的状况更糟,叶雨桐只好在家伺候婆婆。
她听说了顾小楠收到那么多花的事,也为顾小楠高兴,至少有人在追求她了,不像之前出事的时候,别人都用那种眼光看她。高兴归高兴,可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和顾小楠联系,和她出去逛街喝茶。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生命的轨迹,不一定会相同。而叶雨桐觉得,自己距离顾小楠越来越远。
现在,除了极个别的几个人之外,几乎没人和叶雨桐张志昭来往。谁都是会看脸色的,张志昭虽然升了官,可他爸爸得罪的人是市长,而现在看来,市长风头很劲,张志昭的前途堪忧,平时和他来往的人害怕惹祸。而让叶雨桐意外的是,在众人抛弃了他们的时候,曹文康依旧和他们保持着往来。很多时候,她想问曹文康为什么,却总是开不了口。
现在已经快十一月了,曹文康依旧在省党校学习,偶尔回来一趟,见的只不过是老朋友。张志昭父亲出事前,曹文康就会隔两三个星期去一趟张志昭那里,出事之后去的更勤了。这让叶雨桐感动不已,身处逆境,才能验证朋友的心。不管曹文康和顾小楠怎么样,至少他是他们夫妻的好朋友,不离不弃的好朋友。
叶雨桐哪里会想那么多,她甚至感觉顾小楠离开曹文康是不对的,这么重情重义的人,将来结婚了也一定会是好丈夫,顾小楠怎么就不要了呢?
到了节假日,曹文康偶尔会回到柳城来,顾小楠和姜毓仁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那阵子却是没回来,他也知道自己回去之后会面临怎样的压力。
现在,张志昭父亲出事了,曹文康却回来了,去到张志昭家里看望。
张志昭和叶雨桐从之前的小别墅搬出来,搬到父母的家里陪母亲住。曹文康头次来的时候,张志昭的母亲在卧室休息,叶雨桐二人便请曹文康在二楼坐着说话。
三个人在一起,尽量避免去谈那件事,聊的只是工作。
头一次倒罢了,之后的两周,只要曹文康回柳城,就会来张志昭家里。叶雨桐本是个藏不住话的人,难免要将心里的疑问解开。她知道曹文康对顾小楠和姜市长的事耿耿于怀,当然就不能向他开口了,便问了丈夫。
“文康他真的不在意是爸爸做的那件事吗?”她问。
“我也说不清。文康现在,变了太多,根本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张志昭一边往被子里钻,一边说道。
“是小楠的事造成的吗?”
“八成是。”张志昭躺在床上盖好被子,“不管爸爸做了什么,顾小楠和姜市长的事是真的,文康怎么会不受打击呢?他的承受力已经够强了,换做别人,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再回柳城了。”
“难道他学习回来后还去市政府上班?”叶雨桐问。
“刚开始肯定的,后面,我想会有人给他安排吧!”张志昭说着,已经打哈欠闭上了眼睛。
“文康也够可怜的,小楠也是,唉,怎么会这样子呢?”叶雨桐坐在床上叹道。
“这就是政治!”
丈夫似乎是在梦里说的这句话,却是很清晰,叶雨桐侧过脸,望着张志昭。
政治吗?是政治让朋友之间的感情变了味道,让人变得失去理智了吗?
对于张志昭来说,父亲的落马给了他一个台阶向上爬,可是,他的心里也不安宁,自己的位置究竟能不能提高,还是问题。现在那些人给了父亲承诺,等风头过去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顾小楠知道叶雨桐家发生的事,可她哪里懂得张局长是替罪羊?想想自己和姜毓仁经历过的那些,她虽然很想去看望叶雨桐,她也很清楚那件事和叶雨桐没有关系,可是见了面该说什么?她本就是不善言辞的人,现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话,见了面就更加没话了。于是,她决定过段时间再找叶雨桐聊聊。
铃兰花连送了一个星期,她都没有任何动静,似乎已经对这件事毫不在意了,花来了就摆着,干了就做成标本。
然而,就在她冷静对待这件事的时候,周六下午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而号码,是她非常熟悉的。
分开快两个月了,她已经在努力淡忘他,虽说完全失败了,可因为他没有给她任何信息,顾小楠的内心里还是有根柱子在支撑着自己的信念。而这根顶梁柱,被他的一个电话轻易击断。
犹犹豫豫,不知道要不要接听。可最终,她决定还是表现的大度一点、洒脱一点。
“喂——”她后面的话还没出来,就听他说:“不识好歹的丫头,过来陪我!”
什么?
顾小楠呆住了,为他这句话,为他的情绪。
她愣了几秒钟,定定神,说:“对不起,我——”
“不许找借口,半小时到望月小区!”他说完就挂断了通话,她还想说什么,对着电话“喂喂”好几声,哪里有回音?
莫名其妙啊,两个月不来往,突然之间一个电话就这么凶的,她到底哪里得罪他了?不就是说了分手吗?难道分手不对吗?难道她继续和他在一起就是正确的?且不说伤害了聂瑾,就是他的前途呢、他的名声呢,难道他都不在乎吗?
顾小楠决定不理他,继续窝在床上看书。
幸好暖气来了,要不然窝在屋子里肯定会冻死。
谁知,过了十分钟,他又打过来,她接起来,没说话。
“到哪里了?”他问。
“啊?我在宿舍——”
“我不是说让你过来吗?”他听起来好像很生气。
“我——”
“过来,马上!”说完,他又挂了电话。
他在生气,她搞不懂为什么。自己都和他分开了,为什么要这样纠缠不清呢?可是,他的语气里似乎又透着情人之间的亲昵之感。
是她的错觉吗?
且不管什么错觉不错觉了,还是先想想怎么办吧。
要是不管他,按照他的性格,一定会继续打电话,烦也能把她烦死。可是,见了他,又该说什么?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看看他要干什么。
换好衣服赶紧出门,打了辆车子赶到了望月小区的住宅。
他开了门,恹恹的样子,穿着睡衣,一点精神都没有,哪里还有他平时那干练的模样,简直就是个邋遢的居家男人。
跟着他一路到了客厅,就见他坐在沙发上,闭上眼。
“你叫我什么事?”她站在茶几边,问。
他微微睁开眼,瞥了她一眼,说道:“不是不来吗?”
顾小楠气上心来,什么态度嘛,来也要说,不来也要说,怎么这么难伺候?
“没事我就先走了!”她懒得同他理论,转身就走。
身后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想想也知道是谁。
意料之外,她被他从身后抱了个满怀。
“你这个无情无义、没良心、冷血的小东西!”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头,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她想给他回过去,却找不到合适的词。想想就算了,和男人逞什么口舌之快,赢了也没意思。干脆就任由他这么抱着,抱着抱着久了,就好像赖在他的怀里不想动了。
太久没有这样亲密的举动,当他那温热的气息充斥着她的耳畔之时,她觉得自己要被他迷晕了。
“说,怎么不理我?想我破产是不是?”他在她耳畔低声道。
“你怎么会破产?”她问。
他扳过她的身,两只黑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仿佛要看进她的心里去一样。而他,的确将她心里的那些想法看了一个遍。
“笨女人!我怎么会遇上你这么笨的人?早知道你脑子迟钝,我就不该那么大费周章,还指望你能明白——”他抬起手,轻轻捏着她的脸颊,不管是动作还是眼神,满满的都是宠溺的意味。
“我哪里迟钝了?我才没有——”她抬手去推他捏脸颊的那只手,说道。
话还没说完,他的唇就覆了过来,刚刚一接触,她就觉得滚烫的可怕,想要推他,双手软软的没有力气,整个人都瘫软在他的怀里。
他的舌,熟练地撬开她的唇舌就钻了进去,如同是游进了水里的鱼一般,立刻活了起来,在她的檀口中横行肆掠。
她连呜咽都不能够,抗拒更加是不可能。
他捧着她的脸,肆意品尝着久违的甜蜜,心底的火苗,扑腾扑腾着,似乎要将他的意志燃尽。
天旋地转,她几乎要失去了方向。
这一吻,绵延留长,似乎从天地初创开始,一直延续到世界末日。从混沌开始,归于混沌。
世界末日又如何?她似乎已经没有了意识。
一次次晕了过去,一次次又被他的气息度醒过来,直到他放开她。
她的脸颊滚烫不已,不停地喘着气,两只眼睛水波荡漾望着他。
他也是同样喘息不已,捧着她的脸庞,不禁笑了。
“你笑什么?”她问。
他捏了下她的鼻尖,说道:“没良心的小东西,这么迟钝的。真的要我说出来吗?”
眼神中,是深深的笑意。
“你要说什么?”她低头问道。
“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他问。
那低沉浑厚的声音清晰入耳,震得她的心尖一下下颤抖着。
“我们,我们不是说好了——”她抬眼望着他。
“你就那么铁石心肠吗?我送那么多的花,都不能把你的心软化了?还要我继续送下去吗?”他的手指,在她的脸颊上摩挲,视线锁定着她,不肯移动分毫。
“你,是你——”她突然抓住他的胳膊,惊道。
果然是他,果然是他!
“除了我,还能是谁?你要告诉我,我出现了竞争者吗?”他无声笑道。
她低下头,抿着嘴笑了,笑一下又抬起头看看他。
他突然咳嗽起来,不是一两声,而是接连不停。
她赶忙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这两天太冷,可能感冒了。”他拉着她,坐到沙发上。
“你量体温了没有?这么烫?”她抬起手覆盖在他的额头,紧张地问。
“你一直不过来,我怎么量体温?”
她几乎不敢相信,他竟然能将这种没头脑的话说得这样理直气壮!这哪里还有一点平时稳重的样子?
想那么多也没用,男人,总是这样孩子气。
“等着。”她说完,便赶紧开始给他找温度计,找到了之后就给他插到腋下,然后去给他倒水喝。
姜毓仁看着她在自己眼前为自己忙来忙去的样子,心里突然轻松多了。
前两天下去县里视察工作,没留心就着凉了。他一直自恃身体好,喝了一顿感冒药就没再理会了,没想到今天早上起来就发烧了。忍着头疼难受的劲将车子开到望月小区来,在床上睡了半天等着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还想着她会不会心有灵犀地来找他,等了半天都没个动静。天知道他打第一个电话的时候有多难受,不是身体难受,是心里难受。
这丫头,就是这么迟钝。平白无故收了快两个月的花,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连个怀疑都没有。她真的不知道花是他送的?竟然连个电话都不给他打来问一下,她怎么就那么心安理得?
好吧,是他自讨苦吃,是他对她期望太高。果真应了那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还好,她终究还是回来了,不管她是不是还在坚持,可至少她回来见他了,这就是个好现象。好的开头,必定会有好的结尾!
姜毓仁这么想着,闭上眼睛靠着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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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再见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