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总是会和我们开玩笑,总是在我们离幸福只有一步之遥时给我们开了个大大的玩笑。或许,有些人,只适合永远等待,有些人,只适合永远沉默。
躺在病床上的风情要求护士再说一遍刚刚说过的话,却只看到她的嘴巴在动,没有一丝的声音。风情像是在做梦一般,仿佛沉默的梦一时还没有醒来。风情两手拍拍自己的耳朵,还是不行,依然只是看到护士的嘴型。沉默几秒后,风情像是意识到什么,突然变得暴躁起来,在病床上一点不安分,她在尖叫,自己却听不到。
护士看到她这样,连忙去制止,可是护士一个人完全没能抑制,赶快出去叫医生。风情看到护士跑了出去,她立马拔掉手上的针头,想要逃走。刚走到门口,却被几个人按住,是护士叫来的“救兵”,他们把风情重新拉回到了床上,护士们强行地按着她的身体,医生拿出注射器,朝风情身上打了一针,她终于安静了下来。
护士为她盖好被子,大家都走了出去。医生向护士了解了一下风情的情况,知道她是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听不见了。
……
电视机还开着,却没有声音,坐在沙发上的杨奕正发着呆,最近总是这样,时不时就成了个木头人,也变得没有以前那么合群。过一会儿,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翻开最近联系人,上下滑动着,翻来覆去,没有想找的人,忽然指尖停留在风情的名字上。自从上一次被施小宇狠狠地挂掉电话之后,也大概知道风情那边的状况应该不适合自己再打电话过去。忍了这么久还是忍不下去了,但还是会心想着这个时候会不会施小宇也在她的身边。最终还是感性超越了理性,把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通了,却没有人接,杨奕只好挂掉电话,心情很失落。刚准备放下电话时,电话又响了起来,看看上面的名字是风情,他立马接了起来,“风情,我……”
“不好意思,请问您是病人的家属吗?”护士很有礼貌的问。
“噢!不是。不对,病人?风情生病了吗?”杨奕听到风情生病后很是焦急。
“是的,她现在睡着,如果你知道她的家属的话一定要通知他们。”
“好的。请问你们是哪家医院?”
“……”
杨奕知道医院地址后立马赶过去。刚开门却被眼前的人挡了去路。
“我想和你谈谈。”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我现在有急事要出去。”
“你要去哪里?我和你一起去。”说着就去扯着杨奕的衣角。
“你走开啊!我不想看到你!”杨奕用力地甩开对方的手,挣脱后,快步走了出去。
……
杨奕照着地址找了过去,推开病房的房门,看到风情躺在床上,还没有醒来。杨奕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躺在这里,不知道她究竟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施小宇为什么没有陪在她的身旁。
杨奕拿过椅子来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醒来。
等了很久,窗外的天空有些暗了,杨奕走到窗前拉上了窗帘。
风情慢慢睁开眼睛,墙上的灯已经亮起来了,知道已经到了晚上。她已经累了,一天没有吃饭,完全没了力气再去反抗。眼睛余光看到有人走过来,原来是杨奕。
“你醒了!”
自然,她听不到他的声音,只看到他的唇在动着,她看出了他问自己的是什么,应了他一声,但他还没有发觉她根本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你怎么会在医院?发生了什么事情?”
“……”
“我接到医院给我打的电话后过来的。”
“……”
“你现在怎么样?”
“……”
“我给你削个苹果好吗?”
“……”
风情只看到他的嘴巴一直在动着,却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她不想说话,把头侧向一边。
杨奕见她不做声,猜想一定是她现在状态很不好才不想和自己说话的吧!只好拿起桌上的苹果还有水果刀,为她削着苹果。
“给你。”杨奕把削好的苹果给风情,她没有看到,更没有听到。他只好用手动了动她,示意她吃苹果。
风情转过身来,坐起来,靠着背后的枕头。她看到杨奕为自己削好的苹果,突然哭了,泪水直流,像是忘记关的水龙头。她伸出双手,颤颤地接过苹果,仔细端详着它的样子,然后一口咬下去,嘴里有苹果的香味,还有泪水的咸味,还有涩涩的苦味。
好多好多的画面在风情眼中闪过,当时就是在病床上,施小宇亲手为自己削的苹果,然后还……还让自己嫁给他。这个时候,施小宇去了哪里?
杨奕看着她流着泪,啜泣着,说不出话来,越哭越厉害,他却没有办法去安慰她,只能用手抚摸着她的头,风情却一把抱住了他,也许此时一个拥抱可以给她更多的安慰,更多的力量,让她知道还有人陪在自己身边。杨奕也伸手去搂着她,此时的拥抱没有过多的掺杂,他知道,她需要这样的拥抱,他知道,他会陪在他身边。
杨奕身体动了动,“不要走。”风情意识到他可能会离开,她不想独自一人。
“好,我不离开,我在这陪你。”双手拍拍风情的脊背,这样她才安分。
杨奕哄她入睡,她抓着他的手,害怕一下他就会离开。
终于,她睡着了。他觉得风情有些不对劲,只好出去找医生问个清楚。“医生,风情她……”
“你好,请问你是风情家属吗?”
“我是她……是她朋友。”
“噢,她现在情况是这样的,送来的时候她的身上烧伤,而且昏迷,具体发生什么我不清楚,今天她醒来后我怀疑……”
“怀疑什么?”
“怀疑她……怀疑她听不见了。”
听不见?难怪自己说什么她都不会回应,原来她根本听不到他说话。
走进病房后,他紧紧抓着风情的手,在上面轻轻一吻,眼中充满了怜惜,他在心疼她。
……
早上风情醒来后,看到趴在床边的杨奕,还在睡着,他真的一晚都没有回去。风情静静看着他。
他也醒了,看看时间,七点多了,再抬头看看风情,发现她已经在盯着自己。
“你醒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说完就后悔了,她根本听不到。只好站了起来,由于趴着睡了一晚,腿已经麻了,很勉强地站了起来。在风情面前用手比划着,想要表达出自己的意思,换来的却是风情“扑哧”一笑。他知道自己的动作很不好看,但看到她笑了心中还是释然很多,最后还是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她理解自己的意思。
这时正好护士进来了,杨奕看到她手上的本子还有笔,立马拿了过来,迅速在上面写着“你想吃什么?”拿给风情看。
“我想喝粥。”
杨奕又在上面写着“好,我这就去买。”接着有些了一长串,“等会儿我回家,我会让伊珞过来照顾你。”又拿给风情看。
“好。”
杨奕把本子和笔还给了护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