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轻轻地说“两个多月不见,你倒是瘦了不少,在宫里待着不舒服?他对你不好吗?”
这是第一次有人问她,你在皇宫里待着舒不舒服,他对你好不好?
她下意识的抬头看叶廷墨,他正和赵然相处甚欢。)
她觉得自己的眼睛疼得厉害,沙哑着声音回答他“有些事情,并不是能如我所愿。”
说罢,她站起来转身走了出去,显得她狼狈不堪。
叶廷墨看了一眼她像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然后快速的抽回目光。
她不过是他的棋子,他怎么可能会让一枚棋子扰了他的情绪!
出了屋子,后院的花园里是一片宁静,把凌萧琪心里所有复杂的情绪都抚平。
她坐在竹椅上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今晚的月亮又圆又亮,皎洁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让她整个人都陷入月光里,美的太不真实。
她忽然感觉眼前有一道暗影笼罩着她,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赵然。
她看着赵然挑眉问“赵姑娘,有事吗?”
赵然看着她咬唇,最终把困扰自己多时的问题问了出来“你和墨是什么关系?”
凌萧琪感到好笑,她这算是明知故问嘛?
她站起来,面对面的看着赵然,她比自己矮了半头,显得她如此的弱不禁风。
秋日的晚风轻轻的吹过她们的身边,两个人都觉得今儿个有点冷了。
凌萧琪带着一丝玩味的语气问她“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赵然摇摇头,她说“我被墨用蓝霖的还魂丹救下来以后,昏迷了。。啊!”
凌萧琪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她的脑子嗡嗡作响,脑子里都是还魂丹还魂丹。
她握住了赵然的手腕,力气不自觉的加重,阴着脸眯着眼睛问她“还魂丹是不是就算只剩最后一口气也可以救的活?”
这样濒临疯狂的凌萧琪让赵然感到害怕,她想要用力的甩开她的手,却使不上一点力气。
“赵然!你说话啊!是不是这样?是不是!”她心里极度的害怕,害怕她知道更深的阴谋。
“你干什么!”男人对她怒吼,接着用力的推开她,将她甩在了一颗参天大树上,然后抱起赵然,恶狠狠的对她说“要是小然有什么事,朕绕不了你!”
看着脸色苍白的人儿,他没有回头看被自己推倒的女人,往将军府狂奔。
他好不容易把她的命救回来了,不能让她出一点点意外!
若是她有一点损伤,凌萧琪都难逃辞咎!
凌萧琪吃痛的坐在地上,感觉小腹处疼痛的厉害,裙子好像被液体浸湿了,她借着月光看到了自己碧色的裙子下一片血红,以及鼻翼间浓烈的血腥味。
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费尽力气想要站起来,却发现抽不上一丝力气,她只能声嘶力竭的高喊“救命!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流年看到叶廷墨抱着奄奄一息的赵然出去,心里就知道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果然,他才走到后院里,就听到痛苦的呼叫声“救救我!”
他几乎是飞跑着过去的,看到凌萧琪惨白着脸靠在大树上,他灵敏的嗅到了血腥味。
他一步步向前走,逐渐清晰的看到她裙子上和地上触目惊心的血迹!
立马上前抱住了凌萧琪,他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滴,他对着她低吼“萧琪,你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
然而,他只听到女人几不可闻的呢喃“你救救我,我不想。。让这个。。孩子没了!”
流年胡乱地点头答应她“我救你,我救你!你撑住,孩子会保住的!”
凌萧琪在流年的怀里晕过去,莫名其妙的,她开始选择相信他。
稳婆来的时候,只是遗憾的说“孩子一个多月了,因为没有成型,就被狠狠的摔掉了!”
巧儿几乎是失去理智的大吼“不可能!怎么会没了?你继续救!姐姐不能失去这个孩子!”
叶町抱住了巧儿安抚她的情绪,流年和叶浩然却叫了一批批的御医来,但是他们也只是摇头说道“皇后因为摔的太严重大出血,孩子流了!”
流年指着门让那些御医滚“滚的远远的!一群庸医废物!”
躺在床上的凌萧琪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孩子没了!”“保不住了!”她滑出一滴泪,意识仍旧昏迷。
她似乎回到了现代,叶廷墨恶狠狠的说“小然的死,和你脱不了关系!”,爸爸被逼的跳楼,她也笑着说“我偿命!我给赵然偿命!”然后她义无反顾的跳下冰冷的海。
后来就是叶廷墨让她靠近叶蓝霖,和叶蓝霖毫不掩饰爱意的眸子,她刺杀他的决绝,罗琴死不瞑目的咒骂声,以及抱着赵然离去的叶廷墨的背影,和她死去的这个孩子。
她觉得她被这些记忆片段深深的折磨着,一点一点的把她推下深不见底的悬崖,只有她一个人痛苦,无助。
凌萧琪昏迷了三天三夜,醒来的时候,她疯了。
她醒来的时候,摸着自己的肚子笑“宝宝,你在娘的肚子里乖乖的,不要调皮哦!”
巧儿握住她的手痛哭“姐姐,你别难过!”
床上痴笑的女人似乎感受不到她的存在,自顾自的呢喃“宝宝,没有人可以把你从妈妈的身边带走,任何人都不可以!”
就算是流年这样的男人,也忍不住心酸,这样的凌萧琪让他实在是心疼。
不顾大家的劝告,她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忽然颤抖着身子尖声大叫“啊!让开!”
所有人都一愣,凌萧琪蜷缩在角落里,惨白着小脸看着巧儿,她抱着头带着一丝哭腔“罗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杀了他的。。。”
流年最先反应过来,低声说“也许,她疯了!”
不顾房间里众人复杂的眼神,他冲了出去,他要找御医,让御医看看她怎么了!
流年带着御医来的时候,房间里一片狼藉,叶町和叶浩然抓住凌萧琪的手,不让她动。
流年一眼望见女人手腕上滴落的血线,他对着御医吼“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去给她包扎啊!”
这御医是一个有经验的老者,十分熟练的用银针扎了她的手腕,然后挣扎的女人昏倒在床上。
他先是帮凌萧琪包扎好了手腕,然后为她把脉。
良久,御医大惊失色的跪了下来,老脸上满是诧异的说“皇后娘娘疯了!”
一句话把所有人都惊呆了,她疯了!
他们没想到已经失去孩子的凌萧琪,现在竟然疯了!
流年咽了咽口水,沙哑着声音问“可有办法医治?”
御医回答他的话“皇后娘娘想必是因为之前小产受到了打击,而且她的脉象紊乱,想必是夜夜失眠,心火累积,最后让她接受不了才选择逃避了的吧!”
他又说道“这是心病,没有药医!”
叶町皱着眉低吼“庸医!既是病,哪儿有不能医的说法!”
御医听了,心里更加惶恐,他颤抖着声音回答“老夫确实不知如何医治皇后娘娘,不过。。”
巧儿上前忙问“不过什么?”
“相传白可公子的医术极高,若是找到他,也许可以治好娘娘!”
流年在听到“白可”二字的时候,身子猛然一颤,好不容易忘记的屈辱,又重新在脑海里放映。
他背在身后的大手,微微的颤抖。
他绝望地点头说道“你回去吧,今日的事不许对外宣布,否则我要了你一家老小的性命!”
御医得到释放以后,逃似的离开了将军府。
巧儿看着睡在床上的女人,眼泪不要钱的留下来,她此刻觉得这个女人也是需要被保护的,她也会有受伤的时候!
流年失神的走了回去,脑子里都是御医的那句话。
只有白可可以救她。
他苦笑,难道自己就摆脱不了那个男人了?
皇帝的寝宫里,一片欢声笑语。
叶廷墨抱着刚刚昏迷而醒的赵然,眸子里一片深情,他与赵然说着这世间稀奇古怪的事情,逗得赵然哈哈大笑。
如此恩爱的场景,却被奴才们的叫嚷声破坏了兴致。
他柔声的对着怀里的女人道“小然,等我一会儿。”
他从不对赵然用皇上的语气和她说话,在他的心里,他们只是一对恋人,不存在君与子。
赵然温顺地点头,对着他撒娇“你早点回来,我等你!”
叶廷墨走出去皱着眉看叶浩然,他不悦的问“你干什么?”
叶浩然被众侍卫扣着身子,对着面前的男人讽刺“皇上倒是愿意出来见微臣了啊!”
叶廷墨凌厉的低吼“放肆!你竟然如朕说话!”
“呵呵,臣不敢!”
叶廷墨挥挥手让侍卫放开他,问“朕说过,若是为了皇后的事情,一律不见!”
叶浩然大吼“她小产了!是被你推的,把孩子摔没了!”
叶廷墨听的愣了一秒,上前揪住了他的领子低声问“你说什么?给朕再说一遍!”
叶浩然报复性的笑了出来“没听清楚吗?好,我就再说一遍!”
“你为了赵然,亲手把你的龙种害死了!而且,萧琪疯了!她疯了!”
叶廷墨松开了叶浩然,他往后退了几步,耳边都是叶浩然的声音。
你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她疯了。。她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