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夜的温差随着季节的变换开始渐渐增大,北北拢了一件宽大的衣袍同孟子云坐在药铺里教他学习手语。23us
只见北北的手上下翻飞,嘴边念念有词。孟子云则在一边笨拙的模仿,也不知道他纱布下的面孔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错愕?仰或是充满期望?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北北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眼睛也眯的更小了。孟子云拾起肘边的纸笔,写道:困就回去睡吧,不要急于求成,我会认真学的。
北北看着那宣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谢谢关心。不过,你是上过学堂么?”
——没有,怎么了?
“你的字写的很好看。”
——母亲教的。
北北点了点头,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这回可真是困极了,北北同孟子云道了声晚安便回了内室。
内室中的二人的呼吸平稳低沉,想来这一天也是累坏了。北北躺上本是孟子云的那张小床,将床上早已睡熟的小家伙搂入怀中。
“真希望你永远不要长大,这样你就永远不会追问你的父亲是谁了。”北北闷闷的说着,亲了亲富格光滑的额头,留下了一声叹息在夜色当中。
门帘后的孟子云将这黑暗中的一切都纳入眼中。那个孩子果然是她的
么?那孩子的父亲又是谁?孟子云摇了摇头,毫无头绪。不过这一行四个人都穿着他从未见过的锦衣华服,与这村中粗布麻衣的村民格格不入。想必曾经也是富有的人家。只是从一个繁华富饶的地方来到这贫困的小村庄,他们求的是什么呢?孟子云想不明白,但一定是另有隐情的吧。不为利,便为情。
第二天一早,北北便被一阵阵的喧闹声吵醒了,睁眼一看。天色已是全亮,屋中只剩下她和彩蝶,连自己身边的富格都不见了踪影。想必是被千玉抱去换尿布了。
“早阿,北北。”彩蝶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
“早。昨天睡得好吗?”北北盘腿坐在床上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颈,发出“咔咔”的声响。
“挺好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彩蝶笑了笑便摸着床边的衣架去取衣服。“不过这一早是怎么了,大街上闹哄哄的。”
北北也抓起了自己昨晚脱在床边的衣服纳闷道:“不知道,收拾收拾去看看吧。”
两人相视一笑,以为这是一个吵闹但美丽的早晨。只是......
“主子!!!彩蝶姐!!!不好了!!!”千玉抱着富格从门外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街上都贴大榜了。说是皇后仙逝,举国哀悼,普通百姓七日之内必着白色丧服,不得办红事!!”
北北和彩蝶相视而望,异口同声道:“六刀。”
穿上一身素净白衣的北北扶着彩蝶快步来到了主街的大榜旁,因为来的有些晚,大榜前的人已经没有多少了。
北北的手指因为慌张而有些颤抖,她一字一句的看着榜上的话,最终倒吸了一口冷气道:“没有提凤冠的事。”
北北的手指随着目光划落到了大榜的最后一个字。见四下人流涌动。主街开始恢复了同往常一样的热闹,北北连忙拉着彩蝶回了药铺。
“会不会是他没有得逞,已经被抓起来了。”刚进入药铺内室,北北就再也无法装成淡然的模样了。伸出冷汗涔涔的手立马拉住了彩蝶。
“不会。皇家都是要颜面的人。若是凤冠的夜明珠丢了,抓到了那贼人,皇家一定会大肆宣扬的。”彩蝶立马反驳,却也是紧皱眉头。
“这件事没有闹出来。只能有三种情况。第一种,那就是六刀没有去做这件事。第二种,就是他做的很成功。至今没有人发现夜明珠已经被掉包。而第三种,就是我们最不愿看到的一种。”彩蝶迟疑了一下,与北北四目相对。
北北知道彩蝶的意思,却还是蠕动着嘴唇,不确定的说出了那最不好的结局。“那就是,六刀成功窃取了夜明珠,皇家也已经有所发现,只是碍于皇家颜面,封锁了消息。”
一时间,北北的面色便苍白了下来,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北北,我想回去。”彩蝶紧咬着嘴唇,连手也变的更加冰冷。“这件事牵连六刀,我不能让他出事。”
“那我跟你一起。”北北毫不思索的回答看似信心十足,但额头上的汗珠却暴露了她的慌乱。
“可是你好不容易才在这里有了一个新的开始……”彩蝶的眼睛犯着血丝,眼泪就要汹涌而出。北北伸手按住她的唇,坚定道:“可是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放心吧,我不会不回来。”北北上前拥住彩蝶,鼓励似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我去让小果子把马车牵出来。你收拾好东西去药铺外面等我。”
“好。”彩蝶一口答应,却在眼看北北离开的时候拉住了她,迟疑道:“要带着富格么?”
“不了。”北北笑的释然,“千玉会照顾好他的。”
一个时辰以后,北北已经坐在马车的前板上等待彩蝶了。不过多时,只见彩蝶拿了两个大大的包裹在千玉和孟子云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为什么要走?
刚将彩蝶扶上马车,孟子云便将手中已是握成一个球的宣纸展开在了北北的面前,脸上是那么清楚的写着不舍。
“京城那边有朋友出了事,解决以后我就回来。”北北轻扯嘴角,给了他一个安慰的微笑。“等我回来你的脸应该也要好了,真是挺期待的。”北北伸手轻触他脸上的白色纱布,一抹调笑便是绽放在了脸上。
孟子云看出了北北的逞强,他知道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不然北北也不会这么匆忙的要走。第一次,他是那么的想开口,因为他有太多问题想要问她了。?
那孩子是你的吗?为什么千玉和小果子叫你主子?你到底是哪户人家的小姐?你为什么不好好待在京城过好日子?你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以及,为何我会这么在意你的来历?
只是最终,这些问题,都化作了一个紧紧的拥抱。
北北有些被吓到,但却还是回手拍了拍孟子云的肩膀,像是哄
孩子一样道:“我会回来的。”
几人依依惜别,北北便扬起了马鞭狠狠的抽了下去。马蹄扬尘,将北北刚刚开始的另一个美好生活狠狠的掩埋。一切又回到了过去,一切又纠缠再了一起。
而此时的京城,早已乱做一团。先是第二任皇后在位不到半年后不幸仙逝,举国哀悼。后是京城戒严,封锁城门,据说是有杀人犯逃窜在京。一时间京中人心惶惶,有人猜测,这孝昭仁皇后定不是病逝,而是被那杀人犯所杀,所以当今圣上才如此紧张。
而事实则是,悲痛欲绝的玄烨手持凤冠,面前矗立的是一队武功了得的锦衣卫。
“上次朕让你们寻夏北北的下落,你们无功而返。这一次若是你们再抓不到那贼人,就提头来见朕!!”
玄烨一声怒吼,锦衣卫齐齐下跪。众侍卫深知这一次事态的严重性。毕竟凤冠明珠被掉包,传出去,皇家颜面该何存?!
站在玄烨身侧的容若紧皱眉头,握着刀柄的手都出了隐秘的汗珠。他心中抑制不住的害怕,毕竟那黑衣人的身形,是与六刀如此相似。他怕这事件,会与北北有关。
昨天那个夜晚,皇宫内火焰通天。先是钮钴禄.东珠病逝,后是凤冠失踪,然后凤冠莫名其妙的出现在皇位上,找到时却发现上面的夜明珠被人掉了包。
玄烨当即怒火攻心,外加皇后的离世对他的打击,当场就开始咳血,惹得在场臣民无一不心惊胆战。只是那贼人一身武功了得,最终还是穿过了层层围剿,逃出生天。
那黑衣人的身形,与容若记忆中的六刀如此相似,相似的他都害怕。所以当时他并没有冲向第一线与他当面对峙,他想等这一晚过后亲自去找他,来证实自己的猜测或许是个错误。只是这件事非同小可,当晚在宫的所有人都被禁足在宫中,让容若一直无法抽身离开。
而此时的六刀,守约而至,来到了命阁。千面把玩着手中的铜面,似是对当初风头极盛的铜面人的一种讽刺一般。
六刀从怀中掏出那颗晶莹剔透如婴儿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放在眼前看了又看,道:“如今全城戒严,我无法出城。官兵正在城内挨家挨户的搜查夜明珠,这珠子怕是不能放我身上了。”
千面一愣,停下了手中把玩的铜面,试探道:“你要是放心把它放在我这也......”
“当然不放心。”六刀冷哼一声,将珠子揣回了怀中。“命阁是江湖组织,即便是皇家官兵也要忌惮三分。我要你做的,是让我在这有个容身之所,等这一阵儿过去了,我再离开。”
“我凭什么帮你?”千面脸色一冷,伸手便是把铜面呆在了自己的脸上,“我命阁向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我和心兰的计划只是除掉钮钴禄.东珠,偷夜明珠是你自己的主张。我为何要铤而走险,替你排忧解难?”
六刀嘴角含笑,似是把控了一切。但也确实,他早已料到千面会同他讨要好处。
“这夜明珠我只需一半,若你帮我,另一半归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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