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深邃的苍穹中一颗陨星曳闪着耀眼的光辉划过静寂的夜空,无声无息的泯灭在了大海深处,平静的海面仿佛瞬间变得狂躁起来,翻涌的海浪带着呼啸的风声拍打着沙滩,泛开一层洁白的泡沫,风声和浪涛拍沙的声音混合在一起,仿佛融合成了一篇凄美而壮烈的特殊乐章……
港口前站着两个穿囚服的老人,眸子中闪幻着淡淡的幽光,他们是被囚禁在天狱中的幻雷双尊,面容依旧,但手脚上的禁武环已然消失不见,从背后刮来的海风吹动着他们的衣摆,发出一阵阵猎猎声响,两人并排而立,好像在告诉来人此路不通。)
王天罡转头望了一眼,身后的黑脸男人已经到了,就站在离他不到五米的沙滩上,这点距离对于最普通的玄境武者而言也只需两个闪纵的工夫,在高级武者眼中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也许只消挪动半步,除了对面那片浩海无边的大海外再无去路。
王天罡凄然一笑,索性放弃了逃生的念头,抬起手中的弯刀虚指对面幻雷双尊,用沙哑的声音说道:“王天罡今天必死,但临死前我想试试弯刀下能捞回多少本钱?”
幻尊眼望着对面的王天罡,偏头望一眼身旁的雷尊,苦笑着说道:“看来天罡兄是想在咱哥俩身上捞本钱了,想找个领路人还真不容易。”
王天罡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他见到幻尊下巴轻轻点了一下,一咬牙错步旋身,弯刀带起一抹月牙形光弧向黑面人卷去。
黑无常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随着卷来的刀光倏然闪向左侧,堪堪让过刀锋,右爪疾速探出,悄无声息扣到了王天罡肋下,就在扣落的瞬间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化爪为掌拍了过去。
砰!王天罡肋下中了一掌,身子被一股巨力撞得斜飞出去,身在半空手中弯刀奋力掷出,高速旋转的刀身旋风般切向黑无常脖颈,地境巅峰和半圣之间的差距绝不是光凭一腔血勇所能弥补的,拼命等同于送命。
黑无常肩膀微动,左爪瞬间抬起,啪!疾转飞来的弯刀被他一把抓住,就像雄鹰不经意摄住了一只顽皮的小飞鸟,此时王天罡已经落在了数米开外,肋下传来一阵彻心的剧痛,想来是肋骨被拍断了几根,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如雨点般淌下。
黑无常抬爪将弯刀放在面前瞟了一眼,手臂一甩把刀撂在了沙地上,放缓了步子朝王天罡落地处走去,他走得极慢,脚踩着沙滩一步步前行。
“喝!”王天罡闷喝一声弹身站起,目光灼灼望着走来的黑脸男人,双掌一摆平推出去,两股灼热的正阳气如潮水般涌出,直袭对手面门,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瞟向幻雷双尊,两人脸上似乎有些紧张之色,心头不禁微微一松,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幻雷双尊在天狱中这些日子经常时常表现出悔意,特别是幻尊私下里不止一次找王天罡谈过他们想将功折罪意思,只要能让他们重回神圣刀锋一定痛改前非,在他看来这两人本性不坏,只是一时误入歧途,原本寻思着过些日子让老丈人跟任兵说个情,如果两人能再次为国效力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也是刚才他为什么会选择转身跟黑面人拼杀的原因。
黑无常单爪虚挥两下,将迎面袭来的正阳气打散,身形轻晃纵身来到了王天罡面前,利爪探出一把扣向他脖领,眼前这个倔强的武者太弱了,只消伸手就能擒住。
王天罡双掌骤分,一式正阳天下破掌而出,明知对手难以匹敌,想让他乖乖就范也是做梦,即便是死也要溅他一脸血。
黑无常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不屑,脚下往前跨上两步,用护身罡气硬抗住扑面而来的掌劲,利爪去势不变径直扣住了王天罡脖领,冷冷的说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凭你这点本事再练十年也是白搭……”
噗!话没落音,王天罡张嘴吐出一口血痰,两人对面站得距离太近根本避无可避,再加上这口痰是他运足了气吐出,那速度比出膛的子弹差不了多少,不偏不倚射中了黑无常眉心,虽然被护身罡气挡下,但粘劲却是极大,居然贴在原处不动了。
“找死!”黑无常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手臂猝然往上猛的抬起,把王天罡身子像破布偶一般仰面抛起,未等身体落地握爪成拳顶向他后背,喀嚓!布满鳞片的拳头击中王天罡背脊下方,响起一声刺耳的骨骼裂响,他身体被强横的撞击力再次抛起,但这位倔强的老人紧咬牙关愣是没有哼出半声。
砰!黑无常眼中闪出两点疯狂的神采,在王天罡身体落下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又是一拳,喀嚓!脊梁骨再次发出一声折响,身体被再次抛起,此时他已经没有了半点反抗能力,连遭重创,脑海中意识已经开始变得朦胧,他猛的一咬舌尖,张嘴吐出了一股鲜血,强忍着剧痛用沙哑的声音骂道:“黑崽子孬杂碎,有种你就杀了老子,不杀你就是小婆子养的……”
黑无常神情一滞,眼中闪过两点杀意,骂他猪狗王八都行,但这句小婆子养的却深深触到了他的痛处,他就是小婆子养的,从小备受人白眼欺凌就因为他是小婆子养的,他原本应该跟胡杰一样被族人尊为少宗主,他体内同样流着胡朔的血,这一切都因为他是小婆子养的,没有人把他当兄弟,也没有人把他当成亲生儿子……
就是这一愣神的工夫,王天罡的身体重重落在了沙地上,从嘴里喷出的鲜血很快就被身下细腻的软沙吸收,他脊梁骨不知道断成了几截,但还伤不至死,至少现在他还能说话:“咳咳!小婆子养的……”
“住口!”黑无常神情一凛,黑黝的面孔变得扭曲起来,他脚下一个滑步冲到了王天罡跟前,抬脚运劲朝他丹田部位重重踏下,虽然不能要了他的命,但要让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