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刚进房门,冷馨儿一眼便看见半躺着的莫万成,胳膊上包着厚厚的纱布,面色苍白,有几许衰老的憔悴,心里不忍,一阵酸味……
“进来,进来。”仿佛看出她的心思,莫万成微微一笑,浑浊的眸底,呈现出一片温情,勉强地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招呼她过去。
冷馨儿乖乖地来到他的面前,垂首站立着,想倾听他的教训!
“看着孩子紧张的,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与你一点也没有关系,你也不必太自责了,……也不妨让你知道,你爸爸与阎景天,那是多年前就留下的积怨,早晚会有这样的结果的,是避免不了的。”樱亚若拉着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伸手给她倒了一杯,白水,以慈母般的温柔,想要化解她心中的顾虑。
“你没事就好,我就放心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挺好的吧?”莫万成想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冷馨儿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已经有些耸起的腹部,小声的回答,“您放心!我们都没事,倒是您,为了我们受了这么重的伤,……我,……我……”低着头,难过的已经说不下去,两行泪水不听使唤的,顺着漂亮的脸颊,安静地流淌下来,滴在自己的手背上。
室内顿时安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汽车尖锐的鸣笛声,把屋里的三个人拉回现实。
莫万成第一个反应过来,伸手勉强的支撑着身体要起来,“一定是他,都到现在了,他还敢来这里,作死呢?”恨恨地咒骂一句。
“老爷,谁呀!这深更半夜的?”樱亚若扁嘴,也露出很不高兴的颜色!伸手扶住莫万成的身体,很诧异!
这时,一旁的冷馨儿如坐针毡,一个劲的在心里,默默的祷告。
千万不要是他呀!!
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老爷,太太,姑爷回来了,能放他进来吗?”
今天发生的事情,始终呆在家里的管家,并没有参与。但见,老爷与太太回来时的模样,却,已经猜出个端详。
所以,将半夜开车回来的阎烈,挡在了门外,任凭他怎么说,怎么按喇叭,也一定要先告知了老爷,太太再说。。。。。。。。。。。。。
被拒之在门外的阎烈,更加的气恼,站在铁门跟前,真恨不得一脚将之撂倒,好赶快的见到冷馨儿。
他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她说。
在路上的时候,心里想到了一切后果,也想到了会是眼下的这个局面,但当他真真正正的被拒之门外的时候,那种孤独,那种清冷,瞬间,席卷全身,把他所有的自信,与骄傲,彻底的抹去,现在对他来说,这些已经全都不在重要了。
最重要的是,怎么能够马上见到想见的人。
就这样直挺挺的站在铁门前,双手紧撰着铁栏杆,每根手指,青筋暴漏,仿佛要将它捏碎,……重重地喘着粗气,眉头紧锁,像头困兽,随时都要冲进去,任谁也别想挡住他脚步。
否则,认可玉碎也不瓦全。
那样的气势,毁天灭地。
“我家老爷有病在身,需要休息,请姑爷自重,不必相见。”
管家站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大声,认真的传达了莫万成的意思。
阎烈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并没有想走的意思,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音色阴沉,“回去告诉莫万成,见不到人,我是不会走的。”
管家平素也是非常惧怕阎烈的,知道这位姑爷,傲慢不逊,狂妄自大,更知道他的来历,也不想太过得罪,所以和气的劝道,“姑爷,现在实在太晚了,全家都已经睡了,您还是,明早再过来吧!……说不定到时候,老爷会回心转意,让您进去的,您也别太为难我们这些下人了!”
睡觉?
全家人都睡了,那她呢?
阎烈还是忍不住的问了一句,“小姐。可还好?”
“挺好的,小姐回来后,就休息了。”管家知道他说的是谁?自然不敢隐瞒,如实相告。
“她回来,见过医生了?”阎烈不死心的追问着,最怕担心的事情发生!
“医生,是来过,但走的时候,没说什么不好的,姑爷您放心,小姐与肚子里的小少爷,一切健康着。”管家说到这里,也不想耽误更多的时间,怕他,横生枝节,慌忙的告退,“姑爷,您走好!我不送了。”说完,转身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阎烈转身来到车上,重重地靠椅背,根本就没有想要走的意思,把车使道离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熄灭了火,更灭了车灯,借着昏暗的月光,伸手点上一个香烟,狠狠地猛抽了两口。
打定决心,就这样等到天亮,再说。
不信,莫家就永远不开门。———————
再说,冷馨儿,从父母的房间走出来,就没有直接上楼回房,而是,不由自主的走到了门口,只是,站在很隐蔽的角落中,所以,阎烈与管家,才没有看到她。
他们所说的话,她都一个字不落的听进耳里,一阵紧张,一阵难过,心情相当的复杂!
想见面,却又怕见面。
不知道该怎样面对。
危险的时候,她忘不了,是,阎烈背叛了自己父亲,冒着生命危险,解救了全家人,也忘不了,阎景天与父亲,深深的仇恨,兵戎相见的一刻…………
此刻,安静的站在庭院中,冷馨儿用手抚摸着肚子里的孩子,有种想要痛苦的感觉,这是上天跟他开的一个玩笑吗?
不爱他的时候,她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现在想爱他,却又生出这许多事情,一件接一件,让她有些,无法消受!
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
却听见,墙外,传过来阎烈的声音,“馨儿,是你吗?我知道一定是你!”
冷馨儿吓了一跳,也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还没走啊?”
“有你在这里,我哪里舍得去啊?”阎烈毫不隐瞒地轻轻说出自己的心意,这要是在平时,他才不会说出,这样肉麻入骨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