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惜很感激慕司绝对自己的帮助,现在头不昏了,身体也有劲儿了,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她起身,对慕司绝说:“今天非常感谢你的照顾,一整天,耽误到你去工作了,我现在得离开了。”
慕司绝也跟着站起身来,一脸担忧的看着她,“你现在能去哪儿?回苏家?还是去找祁少?”
景惜沉闷了下,抿着唇没说。
是啊!她现在能去哪儿?回苏家吗?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她已经不属于那个家的人了?去找祁厉吗?更不可能,因为她没那个脸!
似乎看出了她的为难,慕司绝说:“要不……你就住下来吧,我医院有公寓,不经常回来这里。”
景惜下意识的拒绝,“这怎么能行我,我……”
“为什么不行?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你可以给我打扫这里的卫生啊!”他说得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盯着景惜,目光里有种异样的情绪,似乎真希望她能够住下来。
景惜再想拒绝,他却已经把钥匙递给了她,“那我以后这里的卫生,就麻烦你了?”
景惜低头看着他伸手递过来的钥匙,心里有种不是滋味的滋味在心头满蔓延,难受,感恩,不知该如何回报他对自己的好。
想到他是权湛野的朋友,她没有接下钥匙,抬头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就不怕得罪权湛野吗?”
他缩回手,一脸的正义之色,“我是谁?别忘了我可是救死扶伤的医生?你觉得我能忍心看着一个病怏怏的女人无家可归,流浪街头吗?再说了,我们之间不是有交易的吗?我可没让你白住。”
“你要是觉得我会得罪谁,那你就想错了,我这人,从来不怕得罪谁,哪怕是他们都闻风丧胆的权总,亦或是……祁少。”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留她下来,他不会告诉权湛野,也不会告诉祁厉,他也不会觉得因此而得罪他们两个。
景惜十万个脑筋都想不出来,他为什么要帮自己,难道仅是要她来打扫家里的卫生吗?这个家里,分明很干净的样子。
他的做法太过蹊跷,可是现在的景惜,还真是无路可去了。
她还在犹豫,他直接把钥匙塞进她的手里,“就这么说好了,你以后住这里,我这间公寓距离市中心不算太远,交通方便,楼下就是超市,你身体还需要时间来慢慢的调养,以后一个人住在这里,是个不错的疗养坏境,我今天晚上还得回医院值班,你要是有什么事,电话通知我。”
她张嘴,看着他热心的样子,欲言又止。
他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笑道:“心里别有什么其他的想法,记得给我把家里打扫干净一点,作为你住这里对我的回报?”
她有些难为情的看着他,答非所问,“你经常是一个人住吗?”
他神色僵了僵,倏尔笑道:“是啊,怎么了?”
“要不……你有时间的话就过来吧,作为对你的感谢,你做饭给你吃。”
她本来也只是想感谢他收留自己,却不想说出这话的时候,竟让慕司绝心里莫名的感触很深。
他觉得,要是再跟她对视讲下去,他会忍不住脸红的。
所以,他迅速离开,捞起沙发上的外套,边走边对她说:“我得看有没有时间,你是知道的,我这职业很忙,经常脱不开身,也不常回来,你就安心的住下吧,算是给我看家,我得先回去值班了,有时间我会过来让你回报我的,我先走了。”
景惜送他到门口,“就算再忙,也别忘了照顾好自己。”
他真有些不适应女人来关心他,脸颊有些微红了,躲开她追随出来的目光,赶紧挥手走进电梯,“回去吧!”
电梯门关上了,景惜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怔了会儿,才关门进屋。
看着屋里整洁又素雅的环境,她还真不知道如何下手去打扫。
她心里也清楚,他并非要知道真的给他打扫卫生,可是她就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收留自己?
他不是权湛野的朋友吗?不是贝儿的父亲吗?在他们眼里,她之前那么对待贝儿,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待见自己?
景惜真的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怎么都想不明白。
她想不明白,慕司绝又何尝想得明白,他连下楼离开了,都还在问自己,他把她带回来是为了什么?
留她住下来他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真是他口中说的,他是救死扶伤的医生,看到如此落魄的她,所以好心伸手帮助?
屁话!大街上要帮助的人多了去了,他为什么不去帮助更需要帮助的,偏偏帮助她?
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进水了,竟然把她领回家了!
回到医院,一个晚上的值夜班,他几乎满脑子都是景惜。
一个晚上都在反问自己,他为什么要那么做?留她住那里,真的好吗?
……
权湛野主动放手让景惜走了,她走了,他突然感觉心里像是什么被掏空了一样,浑身冷冰冰的,好不自在。
坐在他们俩的床上,他的脑子里回放着俩人曾经在床上嬉闹的画面。
她曾勾着他的脖子说,他们以后再也不闹了,会很幸福的生活下去的。
可是这才几天,他们俩就彻底的分道扬镳了。
他无疑是痛恨自己的,痛恨自己就这么轻易的放她走了。
现在贝儿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唯一的希望没了,连着他都跟着一起绝望了。
他是男人,还是堂堂大集团的总裁,怎么会因为没了那个女人而消极自己的生活呢?
他很快就振作起来,让王嫂去厨房里弄了些吃的,他亲自带去医院给贝儿。
权湛野来到医院的时候,正好碰见慕司绝在给贝儿说笑,他一拎着吃的走进来,贝儿就对着他喊,“爸比,你的脸色为什么那么难看啊?”
慕司绝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还自觉的起身让开,让他来亲自照顾他的女儿。
他一句话没说,转身正要出去,权湛野叫住他,“你哪儿都别去,我一会儿去你办公室找你。”
闻言,慕司绝还是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走了出去。
权湛野哐着贝儿把东西吃了,哄着她睡下后,他起身去了慕司绝的值班办公室。
慕司绝正在修理病案,感觉权湛野来了,他头也不抬,更没对他说一个字。
权湛野走过来坐他对面,沉声问了一句,“你这里有酒吗?”
他还是看都不看他,冷情的说道:“我在值班,你别坑害我。”
权湛野微微蹙眉,瞧着他的不高兴,他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对她很残忍?”
慕司绝一边修改病案,一边回答:“那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你就是在怪我。”
“打住!”他抬起头来,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盯着他,语言淡漠而疏离,“那是你的家务事,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吧?再有,我想提醒你一点的是,既然都认定他为你的妻子了,你为什么不相信她呢?你的眼光一向很精准,你觉得你这次看错人了吗?”
权湛野沉着脸,眉头紧蹙,满目郁结的伤感,“我也不太清楚,我也不相信她是那种人,可是我无法接受贝儿的希望被毁灭的事实,我受不了这么重的打击。”
他或许清楚得很,贝儿在他心目中到底有多重要,作为这么多年的兄弟,他不是不知道。
慕司绝抿着唇,垂下了眼眸,“好吧,那你以后……是不是就打算跟她老死不相往来了?”
婚都离了,应该不会再也瓜葛了吧?
他竟然莫名的有些期待权湛野回答他,是不是就真的不会再跟她有往来了。
“不会!”权湛野说:“若是贝儿能奇迹存活,我到可以放她,要是贝儿就这么走了,我会让她还我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这是她欠我的。”
“……”慕司绝闭嘴,接下去,没再跟他说一句话。
没了景惜的权湛野,感觉那个家是空的,毫无生气的空间让他不想回家。
所以他决定留在医院照顾贝儿,可照顾贝儿就照顾贝儿吧,还一直拉着慕司绝跟他谈心聊天,耽误他工作。
饶是以前,慕司绝是很乐意跟权湛野打交道的,可不知道怎么的,自从他家里收留了景惜后,他就对权湛野为恐避之不及。
每次都以工作为由,拒绝跟权湛野交谈。
权湛野也知道他之前对他的吼叫有些过分,所以自知之明的他,慢慢的就没再招惹慕司绝,一心一意的待在贝儿的病房里,陪伴她度过人生的最后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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