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听,还在挣扎,“我讨厌你,我恨你,你当着我的面要跟苏沫做,现在又来强/奸我,你让我没了尊严,你这么侮辱我,我发誓,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我诅咒你,诅咒你断子绝孙,一辈子都得不到真爱。”
本来,不管景惜怎么叫,怎么说,今天晚上他是绝对不会绕过她的。
可当他听到她诅咒自己的话时,他怔了。
就那样压着身下的景惜,怔怔的看着她,脸色暗沉,眸光悠远。
永远都得不到真爱?断子绝孙?
想到当年的水灵,想到现在还在医院里接受治疗的小贝儿,权湛野好似突然变了一个人,脸上的表情,苦痛得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景惜也就借此机会,一下子推开他,起身就走。
可走到门口,她突然又停了下来。
再回头,看见的,却是权湛野尸体一般僵硬的躺在床上,目光空洞,脸色苍白。
他会突然变成这样,是因为她说的话吗?
本来真的很恨他的,可现在看到他一张苦痛挣扎的表情,她又不忍心离开了。
该死的,脚步又不由自主的倒回来,回来坐在床边,睨眼看他。
见他还是那个样子,她心疼,伸手扯了扯他的手,“你没事吧?”
他不吭声,薄唇抿得很紧,眉宇间隐戾着一股怨气,似在憎恨什么,又似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所以他很痛苦。
景惜一定就是那种属于自虐型的,明明很讨厌现在的他,可看到他这个样子,她又心软了。
爬上床,挨在他身边,温声絮语,“我刚才,又不是有意要那么说你的,我错了还不行吗?”
他睨眼瞥她,目光清冷,表情淡漠,还是没有回答一个字。
她知道,他可能就是因为她刚才说的那句断子绝孙,让他痛心了,所以她勉强一笑,对他说:“你这么厉害,怎么会断子绝孙呢?指不定哪天我就怀孕了呢?”
“你不恨我了?”他敛起苦痛的神色,又开始调侃她。
景惜撇撇嘴,转身背对他,“恨是另外一件事,其实,我恨的是我自己,我为什么不好好的了解你这个人,就把自己给了你呢?就算现在再恨,那又有什么用,已经回不了头了。”
她低落的垂下头,眼眶突然变得很涩很涩,“我要的很少,只要一个真心实意爱我的男人,既然已经跟你结婚了,既然我要的不可能成为现实了,那就只能接受现实,不过……”
她扭头盯着他,咬了咬唇,“你以后,不要当着我的面跟别的女人好,好不好?不要强迫我好不好?”
轻声的恳求,带着一丝丝的哽咽,听着让人心里泛起了阵阵的心疼。
权湛野也是在这一刻,还能感受得出来,原来他还是在乎她的。
他并没有所有人想的那么无情,他心里还是会有情的,还是会心疼她的。
既然如此,那他以后,会尽量避免某些事的。
想到这里,他穿起衣服起身,在离开房间前,又回头来看着她,“在我身上,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秘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这么做的理由。”
“……”
他丢下一句话,离开了。
景惜盯着那道冰冷的房门,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他身上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
第二天一早,景惜起得很早,但还是错过了权湛野出门,偌大的房子里,就留下一个保姆,一个厨师。
就连苏沫,也不见了,她问了家里的保姆,但保姆却说没看见。
想到权湛野一早就不在,难道是送苏沫离开了,或者俩人去了什么地方?
想到他们俩出双入对的,景惜心里又不好受了,但今天,她可以出去了,没人会拦她。
似乎早就料到了景惜不会离开,所以权湛也不让人守着她了。
景惜简单的吃了早餐,出门就去苏家。
她之前看了报纸,报纸上登了,说苏氏濒临破产,虽然已经跟那里断绝关系了,但她还是想回去看看。
坐了半个小时候的车,出租车停在花景院的大门前,景惜付了钱后,跟门卫打了一声招呼,就朝苏家的别墅走去。
还没走到家,突然感觉好像有人跟在她身后,可回头一看,又什么都没有,她觉得,应该是昨晚没睡好,所以出现了幻觉。
没想别的,她继续往前走。
站在苏家别墅前,她抬头看着那幢房子,还是什么都没有变,苏家依然是苏家。
她走上前,按门铃。
开门的人是苏姗姗,见来人是景惜,那女人二话不说,‘啪’的一声直接将门推关上。
突然被拒之门外,景惜说不出的狼狈。
她一定是疯了,才会过来找屈辱受,既然这家人不欢迎她,那她还来做什么。
想都不用想,景惜掉头就走。
回头的那一瞬间,她又在不经意间里看见了前方有道身影,一闪而过。
她觉得,好像真是有个人在跟踪她,于是赶紧跑上去看看,跟踪她的人到底是谁。
前方拐个弯,就是一条人行道,没有什么遮挡物,所以景惜跑过来,果真看到了一个人朝前大步走着。
她觉得,那个人就是跟踪她的那个人,一定是权湛野派来的,心里一膈应,追上前就去拦那个人。
“喂,你干吗跟踪我?”
吼完这句话,景惜方才看清眼前男人的样子。
戴着墨镜,鼻翼高挺,唇线完美,轮廓刚毅……
虽然看不见那双眼睛,可是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人一定是个帅哥。
那人看着景惜,却又下意识的转身,好像刻意在躲避她,拔腿就走。
景惜有些莫名,又追上前来,就在男子不经意间,她一下子扯下了他脸上的大墨镜。
她以为,这一定是权湛野派来跟踪她的,可看他长得挺帅气的样子,她又有些不相信,再加上他刻意躲避自己,她就更怀疑这个人的身份了。
所以,她毫无顾及的扯下了他的墨镜。
墨镜扯下,一张近似乎完美到无可挑剔的脸,出现在了景惜的视线里,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充满了回忆。
看着他,她呆了,愣了傻了。
整个世界都玄幻了。
他亦也看着她,目光里尽是道不尽的情绪,深情而沉寂。
“祁……祁厉?”她惊讶了好久好久,才喊出他的名字。
他敛着眸,眼眶里似有沙子进入一般,狼狈的差点掉下眼泪来。
“惜惜,好久不见。”
他说得云淡风轻,心里却激起了惊涛骇浪。
景惜在他喊出惜惜那两个字的时候,眼泪唰的一下就涌了出来。
祁厉?
那个在五年前,为了救她,被车子撞得血肉模糊,躺在医院里七天七夜都没有苏醒过来的祁厉。
她还清楚的记得,她去医院看他,他的父母告诉她,他已经去世了的消息。
他死了,而且,死了五年,可是,现在又怎么会出现在她眼前。
不,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景惜不愿意相信面前的男人,真的就是五年前为了她发生车祸的少年。
她突然有些控制不住情绪,落着泪转身就走。
这不是真的,他死了,他的父母亲口告诉她的,他死了。
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惜惜……”
祁厉追上来,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我没死,我当年只不过去美国治疗了,我没死。”
“你骗人。”她双目含泪,恶狠狠的瞪着她,“你妈亲自带我去看过你的尸体,你不是他,他已经死了,你不是他。”
他知道,或许没法跟她解释,所以,他当着她的面,撩起了自己的裤腿。
“我断了一条腿,这是假肢,惜惜,其实我早就回来了,我就是没有勇气再去见你,当我知道你其实过得很好的时候,我就满足了,可我还是控制不住想要每天都看见你,你难道忘了吗?我们有誓言,我们发过誓,不管天涯海角,不管斗转星移,我们都要至死不渝,都要在一起。”
“我们分开了这么多年,我现在回来了,我虽然没有了一条腿,可是我照样可以走路,惜惜,你会跟以前一样,是我的唯一,我是你的唯一,对吗?”
他苍凉的嗓音,一字一句深深撮在她的心口上,那种仿佛被刀割的感觉,让她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当年年幼的誓言,当年青春懵懂的记忆,当年发生的悲剧,她早就把他们深深的隐藏起来了。
她有了新的感情,她忘了他,她不记得她的世界里,有过曾经一个叫祁厉的少年。
对于那些山盟海誓,她早就遗忘了。
现在他又突然活过来,重新站在她的面前,拉着她说,他是祁厉,他回来了。
她怎么能接受得了,怎么去面对他,怎么告诉他,她不爱她了,她嫁人了,成为了别人的妻子。
她怎么开得了口告诉他啊?
“惜惜,你知道吗?经过我五年的努力,我爸妈说了,不会再阻碍我们俩交往了,我们可以结婚了,我们可以拥有我们幸福的小家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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