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成实力？”
四个老者的话语暂止。
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
细细的回顾了一下刚才的场景之后，沉吟片刻，
不约而同地说道。
“十成！”
“十成！”
“十成！”
“九成！”
除了儒雅老者外，其他三人都伸出了十成的答案。
“说说看，你们根据什么下的结论？”
老局长漫不经心地问道，仿佛只不过是随口一提。
闻言，络腮胡老者抢先说道：“那小子一开始未尽全力，直到以一敌六时，才感受到压力，于是抢先出手，一动手则如狮子搏兔，用尽全力。”
“当时他自己心里清楚，如果不抢先发动攻击，让六人站好了方位，形成合击之势，恐怕就胜负难料了，所以我认为他已经用尽了十成全力。”
听他说完，光头老者跟着补充了一句：“最后一场，那小子挟连胜之锐气，击出六拳，每一拳都将气势聚集至巅-峰状态，很明显，已尽全力。”
“同意！”
木头人老者，还是那么的言简意赅，多一个字都不肯说。
但儒雅老者，却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你们都错了，依我观察，他最后六拳，尚有余力回旋，将反震之力，从容化解，以此来判断，应该只用了九成的实力。”
“胡说八道，明明已经用了全力，那来的余力回旋？至于反震之力，更是无稽之谈，以那小子的发力技巧，完全可以将六股反震力相互抵消。”
络腮胡老者感觉己方人多势众，壮着胆气，和儒雅老者争锋相对。
“即便是相互抵消，也许余力牵引，你不会老的连这点道理都忘记了吧？”
儒雅老者不紧不慢，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招牌式的嘲讽。
“老东西，你也要好意思说我老，咱们俩可是同岁。”
络腮胡老者发须皆张，像是摇头晃脑的雄狮。
“我的月份比你小，记住了，小一天都算比你年轻。”
儒雅老者以柔克刚，笑语吟吟。
“好了，论什么岁数？咱们说的是，那小子发挥了几成实力，到了你们俩这儿，什么事儿都变了味儿。”
光头老者不满地呵斥了一声，将议论的焦点扳到正题。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
就连木头人老者，都不停地点头，亦或是摇头。
眼看着谁都说服不了谁，四人习惯性地扭头看向老局长。
以前每逢遇到这种情况，都是老局长站出来，一锤定音。
这么多年过去了，已经变成了四人的下意识反应。
见状，老局长气定神闲地笑了笑。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悠悠地说道：“咱们五个聚在一起，这算是是楼中论剑了。”
四人屏气凝神，耐心地等待着答案。
只见，老局长轻轻摇头道：“说实话，我也不能确定他到底用了几成的实力。”
“咦！”
四人失声惊叹，眼中俱是不解。
这不可能啊，老局长的实力比他们还高出了一截。
连他们都能看得端倪，推测结论。
没理由，老局长不行啊。
随即，老局长慢慢地又说了一句：“但据我所知，你们的推断都错了，绝对不是十成，也不是九成……”
此刻，四人再也忍不住了，齐声问道：“那应该是几成？”
老局长呵呵一笑，缓缓抬起右手，伸出五根手指。
“五成？”
“绝对不可能！”
“开玩笑吧？”
四人连连摇头，眼中满是怀疑。
木头人老者也不禁闷声说道：“五成不可能！”
看着四人的反应，老局长晃了晃五根手指，悠悠然笑道：“我是说，最多只有五成，也有可能更低。”
这句话，更是惊得四人面面相觑。
如果这是真的，那小子刚才只用了五成的实力。
即便是与他们几个老家伙相比，也不遑多让。
再联想一下，那小子的年龄。
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成立的悖论。
若不是老局长德高望重，他们四个早就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老局长，你不是在逗我们玩，故意开玩笑吧？”
儒雅老者硬着头皮，狐疑地问道。
其他三名同伴，也用同样的眼神，注视着老局长。
他们宁肯相信太阳能从西边出来，也不愿将这话当真。
“如果我说，这只是我对林宇实力的下限判断，你们是不是更不会相信。”
老局长淡然的脸上不带丝毫的玩笑之意，严肃的让人有些不敢直视。
这句话，更是让四人难以置信。
五成实力，还是一种下限的判断。
那如果是上限判断呢？
岂不是说，他们四个老家伙，也不是林宇的对手？
太可笑了，简直是他们这辈子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这种推测，若是说出来，整个安全部门的人，都会笑掉大牙。
见四人一脸怀疑，老局长谓然叹道：“你们都低估了他，堂堂的黑狱龙王，若只有这点本事，那才叫开玩笑呢。”
黑狱龙王三个字，听在耳中，不啻于晴空响起一道炸雷。
四人不禁勃然变色，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黑狱龙王！？”
……
夜幕降临。
一间酒吧里，气氛有点怪异，
听不到喧嚣的音乐，里面静悄悄的。
推门走进去一看，人却是不少。
但这些客人，并未喝酒跳舞，反而围在了一起。
人群中间，一名壮汉说的口沫横飞。
“你们是没见着，六大武馆的馆长，联起手来，和那个林宇战成一团。”
“过了一会儿，只听见几声巨响，和放炮仗似的，震得我耳朵生疼，这也幸亏是我胆子大，还有的直接给吓趴下了。”
“我壮着胆子，仔细一看，六名馆长被林宇打的那叫一个惨，嘴里往外冒血，衣服都给打碎了，和天桥底下的乞丐差不多。”
“那林宇真叫一个凶残，赢了以后，还不罢手，不依不饶地举起拳头，想要继续打。”
“我一瞅这个，那还得了，这不是想要把人活活打死嘛，咱们都是燕京的爷们，危难关头，怎么着也得帮上一把。”
“当时我一声怒喝，将林宇拦住，然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说的口干舌燥，才让他知难而退。”
“实话告诉你们，也不是我吹牛，就那种场景，也就是我，敢壮着胆子和林宇说话，其他人，早特么吓哆嗦了。”
“咱是谁，燕京爷们儿，就算是一个死，也横竖不能丢了面子不是。”
说完，他伸出大拇指，在鼻子上狠狠地揉了揉。
接着，仰起头，傲视地看着四周，一副英雄再世的模样。
听到这儿，周围的人轰然叫好。
相似的一幕，在很多场合都上演着。
凡是有幸旁观了那一战的人，都好像说评书似的，将场景描述的栩栩如生。
当然，在说之前，私底下进行了一番艺术加工。
每个人，都将自己形容的光辉伟岸。
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面对凶威赫赫的林宇，是他迎难而上，保住了燕京爷们儿的尊严。
而其他人，则都是唯唯诺诺的配角，不值一提。
在他们的积极宣扬下，一股关于林宇的传说，在燕京内如飓风般掠过。
燕京狂狮黄泰，八极拳传人王师傅，六大武馆馆主，在同一天，被一人打败。
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迅速地传遍了整个燕京武道圈。
……
黄家别墅。
黄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无血，双臂裹着一层厚厚的石膏。
周围，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味儿。
“老黄，到底怎么回事？”
对面，一名穿着军装的男子，笔挺地站在窗前。
黄泰点了点头，脸上挤出一缕僵硬的微笑。
“这次我算是着了肥熊的道儿，被他怂恿的昏了头，才遭此大败。”
说起肥熊这个绰号，黄泰恨得咬牙切齿。
随即，他脸色一变，满脸钦佩地说道：“不过，这一次我败得不冤，姓林的拳脚确实犀利无比，怪不得顾老二会死在他的手中。”
看着黄泰那心服口服的表情，军装男子心中讶异。
对这位老朋友的性格，他非常了解。
这是一个天不服地不服的家伙，行事暴虐，却也光明磊落。
在印象中，从未见过他对任何人如此推崇备至。
“那个姓林的真有这么厉害？”
军装男子半信半疑地问道：“现在外面都传开了，说今天你和八极拳的王师傅，还有六大武馆的馆长，都被林宇一人打败。”
黄泰想都没想，轻轻点了点头道：“当然是真的，技不如人，败了就是败了，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闻言，军装男子轻轻皱起了眉头。
他沉吟了片刻，缓缓地说道：“老黄，你也知道，顾老二曾经在军营里待过多年，有几位至交好友听说了他的事儿，都想帮忙讨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