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当初她如何悔恨难当,在我面前,斥责我夺走了她当母亲的权利。
装的那么真,流的泪,甚至都还能清楚的记得从哪个角度滑落。
可是现在呢,又大摇大摆的,出现了个孩子,原来一切都是我天真,我竟然还觉得,一报还一报,我们之间,算是彻底扯平。
她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尴尬,我就这么直白的站在她面前,撒了这么一个天大的谎,还能坐的端庄娴雅。
我算是知道我跟她究竟差在哪,江莹可真是太蠢,甚至根本想象不到,那种事情,也可以拿来博取利益。
我竟然还内疚了那么久,一次又一次的想着息事宁人。
原来一切都只是江钦月的计划,为的就是牵制我,让我觉得一切真的已经结束,没有必要再讨要什么。
这可真是一个精心编制的谎,我甚至都没有拆穿她的能力,如果今天不是亲耳听到这些,我还要受多久折磨,才能忍无可忍。
她终于还是抬眼看了眼我,嗤笑着,嘲笑着我所有的愚蠢。
可我只能咬着牙,什么都说不出来,始终知道这些事情的,不过就我们几个。
怪就怪我自己愚蠢,没有真正去找人和事,还真觉得我那个半吊子的开枪水平,能够夺走一个女人做母亲的权利。
紧紧的攥着拳头,我没办法咆哮着给自己讨回个公道,开枪的时候,住院的是她。
要怪就只能怪自己没有那么聪明的头脑,那么短的时间之内,想出这样一个弥天大谎。
就算真的说出来又怎么样?楚家和杨家好不容易重修旧好,难道会为了我一个外人,而重新调转枪口,对着她?
人生可真是可笑,就必须得看着,那些折磨自己的人活得有多顺遂。
就这么一直瞒着我下去不好吗,我宁愿活的糊涂一点,真的。
“看清楚了,你没什么对不起,江青悦的,所以丢掉多少东西,全部都得拿回来,”
“受了气,就跑就躲,叶伯母用生命换你活下来,可不是想看到这些。”
楚蔚白突然之间,用他的手握住我的拳头,不温不热的体温覆盖了我的紧张,他整个人却始终都看着客厅的方向。
在这一刻,我甚至感觉自己是他的战友,的确是应该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我总感觉,这一刻的楚蔚白还是那个会陪着我好好生活的白敬书,可明明,他早就已经变成了另外的样子。
我这该死的犹豫,怎么偏偏到自己身上,无论什么感情,总喜欢回头看呢,这绝对不是个好习惯。
但他说的一点都没错,我没道理一退再退,从上次,开枪之后,江钦月对我的挑衅从来都没有停过。
从现在开始,哪怕她真的嫁进楚家,做了楚蔚澜的媳妇,如果再步步紧逼,我绝对不会再忍着。
“的确是没必要,看别人的脸色,可毕竟,楚家和杨家都是有头有脸的家族,”
“就这么,放着这件事不管,未免让人觉得,我们好像的确就是关系不和,”
“其实召开新闻发布会道个歉,只是小事,总不能天天任由那些记者用各种名义,等在公司门口,”
“现在这件事情发酵得基本都不受控制了,要想让那些嘴皮子利索的记者闭嘴,控制住舆论,是必须得给些料的。”
杨梦妍本来已经被楚司翰说的,不怎么想开口,但江钦月,显然不想做这个坏人,还是把这件事推给了她。
其实司马昭之心路人可见,谁都看得出来,就是她在旁边指使,却还要故意装出一副娴雅的样子。
想要楚家公开低头道歉,这不是明摆着,要把楚家的脸放在地上踩。
楚家为了娶杨家的孙女,甘愿跪地求饶,这种新闻稿要是放出来,楚家以后再谈生意,也就没什么脸面了。
“研姐,听我说两句,这件事一开始,都是钦月不懂事,非要把小事弄到明面上,才会把局面弄得这么不可收拾,”
“整座城市的人,都很清楚这件事是谁挑的头,明面上不说,但不代表背地也不知情,”
“以后楚家和杨家就是一体的了,不管谁的面子扫了地,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由江钦月出面,说两家公司之前不和只是一个烟雾弹,为的就是让对手觉得我们闹的不可开交,”
“用这种方式暗地里使劲,已经成功拿下了想要的生意合作,不卑不亢,谁的利益都不会有损。”
楚司彦在这方面,也还算有些头脑,清楚的让杨家知道犯错的究竟是谁,也直接避开道歉这个话题。
这样的确挑不出半点毛病,也能把事情解决,我真怀疑,他不只是个当兵的材料,要是出来做生意,恐怕也就没楚司翰什么事了吧。
由他一个人主持大局,其他人也不敢再提什么意见,合情合理,要是杨家再有什么微词,那就显得太不识大体了。
说实话,比起楚司翰,的确是楚司彦在这个家说话更有分量,容易让人幸福。
不过这两兄弟,这么多年来,的确是一点冲突都没起。
一个从商,一个从军,兄弟感情也不错,否则也不会帮着对方把儿子养这么大吧。
只是我虽然讨厌楚司彦这个人,但也的确是佩服他的手段的,跟楚蔚澐完全是同一种人,甚至于不讲情面这个特点,要更加优秀。
好像我们两个呆在这里就是多余的,光看着他们彼此达成心意的满足罢了,我也不想多待下去,更何况江钦月那张脸,实在让我厌恶。
楚蔚白到现在还抓着我的手,没办法我只能用力拽了一下,给他使个眼色,想要先离开。
但他却并没有想让我走的意思,好像期待着继续看下去,一丝莫名的笑意挂上嘴角,让我觉得有些害怕。
但他却带着这笑意,慢悠悠的继续转过脸,看着在客厅的这些人。
总感觉此刻的他是一个陌生的旁观者,好似与这些人都没有关系一样。
可我记得,他明明还有事情要做,这里,应该也没有话题与我们两个相干,却为什么非要留下。
只是我现在不想弄出太大的动静,如果非要甩开他,离开众人的视线,肯定又引起注意。
楚家这些嘴,我尚且应付不过来,再加上杨家,光是想想都让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