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二叔，蔚澐要让您失望了。”
都是同样性格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服软，只是一秒的时间迅速收敛心情，决口而去，我们所能看见的，就只有一个背影。
“楚蔚澐！你站住！”
任凭楚司彦的语气再怎么严肃，楚蔚澐还是头也没回。
我不知道这一次孰对孰错，只是我想，至少这样，他心里是舒坦的吧。
“算了，再怎么样，公司的股份他手上是没有的，人心可以收买就可以颠覆，只是时间问题罢了，怪不得你，我也有责任。”
楚司翰也不至于那么糊涂，完全没有要怪罪楚司彦的意思，只是贺晴陪在身边，眼里心里的怪罪却是一点都没有收敛。
楚司彦无可奈何却又无处可躲，只能一脸忧忡以表歉疚。
毕竟还有那么多的人都在旁边看着，贺晴也不好把所有事情都放到明面上讲，就只能假装不计较这么算了。
“最近家里怎么天天都是吵架的动静，我这老太太心慌乱跳一早上了，家里没发生什么事吧？”
楚老太太不知道怎么听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一样突然之间出现，一脸茫然的看着周边的人，视线及我的时候，轻轻笑了。
“既然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就不要老跑出来折腾。”
楚司彦总是习惯性的对着老太太撒气，根本不管她能不能承受得住这股气。
“说什么呢，”楚司翰大概是不想让老太太担心，明明刚刚还病恹恹的状态，到现在反倒能够自己站起来了、
又或者他刚刚在楚蔚澐面前那个样子只是装的，为的就是让他能够停下要做的一切动作。
“妈，您怎么又过来了，我跟您说，我们真的没什么事的，你不要多想......”
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楚司翰这么苦心经营维持一个在老太太眼前的和睦场面，究竟有什么意义。
如果只是为了让老太太不担心，完全没有必要，反正老太太的记性，也很快就会忘掉，何必次次解释那么麻烦。
但要是为了别的，我真的想不到，何苦编制这么大的谎言。
不过我倒是不应该有这些心思的，越是跟着脑子去想，才越容易卷进去他们楚家背后那么多的事情。
所以，我必须让自己保持基本的冷静，就当个安静的看客，这就够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不过司翰啊，这两天我一直待在家里，实在是太难受拉，总觉得胸口很闷，不太舒服。”
我看着老太太一本正经的假装难受，实在是没忍住笑出了声，她这哪里是在家待久了不舒服，明摆着就是又要找借口出去玩了。
这个家里，大概也就只有她一个人会让我这么自然就笑出声音了。
“不舒服吗，刘妈，怎么没给老太太找医生看看啊？”
楚司翰这脑子，怎么会了解老太太的机智，还真的一脸担心以为她不舒服，着急忙慌要责怪刘妈。
“不是的先生，医生已经看过了，但是也没查出什么问题，所以我才带老太太过来的......”
刘妈说的很着急，还时不时看看老太太，看来两个人是早就已经商量好了，就是要故意惹点麻烦、
“看不出什么问题......”
楚司翰半信半疑，看了看老太太心里还是有些数，但也不敢自己开口猜测。
“哎，大概是人老了真的没几天了，算了，我也不多求什么，就想着再去外面看一眼......”
这话一出来整个楚家的人都松了口气，老顽童还是太小儿科了点，楚家都是些多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上当。
“妈，你就别闹小孩子脾气了，现在这种时候，真的不适合出去，你听话，好不好？”
楚司翰还是哄得小心翼翼，但已经没有最开始的担心了。
“什么听话不听话的，我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就是想出去走一走都做不到，你们怎么就忍心！”
老太太很委屈的跺着拐杖，根本不管楚司翰如何的小心翼翼。
“妈，真不是这样，你说您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真没办法向国外的爷爷奶奶交代......”
“交代什么，我的事情他们从来都不放在心上，就算哪天真的死了，他们也不会流半滴眼泪！”
我头一次见情绪这么激动的老太太，好像对楚司翰口中的爷爷奶奶很是厌恶。
都已经老年痴呆糊涂了那么久，竟然还记得清楚爷爷奶奶的存在，要么深爱要么痛恨，显然，是后者。
只是我不知道，都已经到了这个年纪，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放不下不成吗。
“妈！不是说好了不提这个字的吗，怎么又说起来了，好好好，咱们不提他们，以后都不提了......”
楚司翰没有想到自己的脱口而出会惹这么大的麻烦，赶紧改口打马虎眼搪塞过去。
“我要出门！”
“不然今天的事，没完！”
老太太算是找到了大好机会，立马正经的提要求，所以我说，姜还是老的辣。
“这个......真的不行的。”
“让她去，最好就出去别回这个家了，像以前一样，走了，就别回来。”
楚司彦永远都不缺一肚子的火器，甚至没等楚司翰说下一句就直接一口回绝。
怎么老太太，难道以前还有过离家出走的前科？
可是，不应该啊，楚家前两代都是军官世家，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才对。
老太太好像一下子想起了什么异样，也不喊闹了，皱着眉头看对面的楚司彦，应该是陷入了多年前的回忆。
又或者说，并不太美好的回忆......
楚司彦看了她一眼，没有继续下去的兴趣，直接甩脸走人了。
“妈，妈？你没事吧？”
楚司翰显然是知道发生过什么的，楚司彦开口的时候，他的神态明显跟之前很不一样。
老太太不回答，只是皱着眉头看楚司彦离开的方向，一直看着，好像有太多的东西都需要去看清楚。
就那么僵持着，也没人敢再打扰老太太，直到她好像自己突然间想清楚一样，转身又朝着后院的方向走去，刘妈跟在身边，楚司翰小声嘱咐小心看管。
长长舒了一口气，楚司翰才慢慢坐下，还是扶着胸口透不过气的样子。
怎么原来，他也是真的会因为楚蔚澐动气的吗，可惜，他看不见这一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