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晖挥了挥手道:“行了,你们又不是我的下属,不用向我汇报,你们去查案吧,希望你们能够早点破案。”
两个警察点头哈腰的走了,苏星晖的好几个同学都羡慕的看着苏星晖道:“星晖,你可真厉害!”
苏星晖摇了摇头,他可没觉得自己有多厉害,他的心里充满了悲哀,如果这样正常的工作,都需要苏星晖找关系才能正常进行,这还真是这个社会的悲哀。
要是苏星晖没有万益民这个关系,章斌的案子会拖到什么时候?这起案件的背后又有什么样的内幕?苏星晖真的是不敢想象。
看到苏星晖情绪不高,其他同学也都沉默了起来,毕竟章斌还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大家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本来苏星晖现在已经当了一个大市的常务副市长,不少同学见了他还想跟他好好叙叙旧,拉拉关系的,可是现在这样子,这样的话他们也说不出口了,因此,现场的气氛十分沉闷。
苏星晖去跟章斌的父母打了招呼,他们都认识苏星晖,知道苏星晖是章斌的同学里地位最高的,他们都拉着苏星晖的手,悲悲切切的请苏星晖为章斌做主,苏星晖安慰着他们,他很能理解他们的心情,他说一定会尽全力为章斌主持公道的。
章斌的妻子也哭着说请苏星晖为章斌做主,他的女儿才五岁多,还不懂得生老病死的痛苦,但是现场的气氛让她也一直都是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苏星晖让他们放心,又摸了摸章斌女儿的头,叹了口气,坐回到了姜朝阳身边。
大家在沉闷的气氛当中枯坐了一个多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苏星晖反应最快,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对着那个医生问道:“医生,伤者的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在手术室里做了好几个小时的手术,已经疲惫不堪,他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医生了,体力消耗得非常巨大,不过他也知道病人家属的心情,他看着苏星晖,还有苏星晖身后那些人期盼的眼神,他点头道:“伤者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不过还要在医院里休养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恢复健康。”
这位医生并没有说那些复杂的医学术语,他说的都是最简单的话,语气十分肯定,也正是这种肯定的语气,让大家的心一下子都放回了肚子里。
在苏星晖的身后,顿时响起了哭泣的声音,这是章斌的家人在喜极而泣。
苏星晖连声对医生道着谢,而闵同向医生塞过去了一个大红包,可是医生坚决的拒绝了他,他说他救人是应该的,不能收闵同的红包。
任闵同再三请求医生收下红包,他还是坚决的摇头拒绝了。
这个医生也是闵同托关系找的江城第一人民医院最好的外科大夫,这里的第一把刀,医术和医德都是第一流的。
医生说完之后,便离开了现场,他现在迫切需要休息。
章斌脱离了生命危险,让大家都长长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人还在就是最大的好消息了,至于后面的事情,苏星晖、闵同他们自然会尽全力替章斌讨回公道的。
章斌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住在了特护病房,专门有护士二十四小时对他进行看护,预计要过一两天才能让人进去探视他。
快到午饭时间,苏星晖想让章斌的父母妻儿一起去吃饭,可是他的父母哪里肯去,他们说就在病房外面守着,吃不下去。
不过章斌的女儿还太小,不吃饭可不行,所以章斌的父母让苏星晖他们把章斌的妻子女儿带去吃饭,苏星晖几人便带着她们出去吃饭了,吃完饭给章斌的父母带一点回来。
苏星晖和同学们一起,还有姜朝阳等章斌的同事亲友们一起出了医院,找了一家餐馆,包了两桌,点了菜,吃起饭来,也没喝酒,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喝不下酒。
苏星晖跟姜朝阳、闵同、鲍文霆、张鹤等人坐在了一桌,他的身边就坐着姜朝阳,苏星晖一边吃饭,一边问姜朝阳道:“姜师兄,你知不知道章斌这几年写了一些什么报道?都得罪了一些什么人?”
姜朝阳道:“那可就多了,有卖假药的,有制造地沟油的,有传销的,有非法集资的,还有什么人大代表鱼肉乡里的,矿山瞒报事故的,这几年,他写的深度报道多了去了,最少有几十篇了吧。”
苏星晖皱起了眉头,章斌写了这么多报道,得罪的人太多了,这还真的不好去查到底是谁做了这件事情,看样子,只能等警方破了案,抓住了凶手之后,才有可能知道是谁买凶杀人的。
不过,如果不知道到底是谁嫌疑最大的话,那对于警方破案,难度也是会非常大的,因为可能性太多,包括抢劫杀人也是有可能的,所以这会大大分散警方的精力,不可能一下子就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正确的方向。
最关键的是,章斌被刺的地方在一条比较偏僻的小巷的巷口,那个人是从小巷里窜出来发动突然袭击的,那人刺伤章斌之后,章斌拼死反抗,再加上有路人过来,那人才跑掉,路人看到那人戴着一个面罩,他长什么样,根本就看不清楚。
这个时代,没有遍布所有角落的摄像头,所以那个人的身形也根本没能被拍下来,仅凭目击者模糊的记忆,想要在短短几秒钟之类获知那个人的特征,简直就是难于登天。
可以说,这样的案件想要破获的话,难度绝对是如同登天,想要在短期内破获,那更是不大可能了。
所以,这件事情让苏星晖都感觉到很棘手,这就如同那一次枪手吴回袭击苏星晖的案件一样,属于无头案,最后如果不是苏星晖以身犯险,把吴回吸引出来,那起案件想要破获的难度同样很大。
这起案件的难度比吴回案更大,因为吴回使用的枪支可以查到弹道轨迹,所以能够确定吴回的身份,可是这一次,袭击者是谁根本就是无从确定。
如果这起案件破不了,以后章斌还有生命危险,因为他得罪的人多,想要他命的人也多,这一次他被抢救过来了,下一次别人还想杀他怎么办?章斌虽然不算文弱书生,但是跟凶残的歹徒相比,也不可能是对手啊。
苏星晖叹了一口气道:“姜师兄,你也要小心啊!”
说起来,姜朝阳这些年遇到的危险也不少,他也遇到过袭击,只不过那一次别人是用棍子,不是用刀子,所以姜朝阳只是痛了几天,没有生命危险,还有一次就是在清西被诬蔑成嫖客而被抓了进去,后来是苏星晖把他救出来的。
这几年,他也同样接到过恐吓信,所以,对他来说,章斌遇到的事情,他同样有可能遇到。
姜朝阳洒然一笑道:“没什么,我会小心的。”
闵同道:“姜师兄,你们以后还是不要这么锋芒毕露了,得罪人太多了,他们想要报复你们的话,你们防不胜防啊!”
姜朝阳道:“如果因为怕那些,就不写那样的报道了,那要我们这些记者还有什么用?那我还不如去种田去。”
姜朝阳的话并不大义凛然,说得很平静,可是正是这样的平静,才越发彰显它的力量,似乎这都是理所当然一样。
是啊,如果这个世界上的记者,因为害怕危险,就不写那样的报道了,都只写一些家长里短,风花雪月,那这个世界上的真相,由谁来向大众揭露呢?
另外一个女记者道:“是啊,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战地记者这样的职业呢,我们比起战地记者来说,已经不算危险了。”
苏星晖对姜朝阳十分敬佩,他担任这家报社的主编以来,以他的人格魅力感染了许多年轻的记者,让他们也跟他一样,走上了这条揭露真相的道路,让这张报纸成为了大众眼中的良心报纸。
苏星晖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帮章斌讨回公道,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让背后的真凶得到应有的惩罚。
虽然以后他们还是有可能置身于危险之中,但是真凶得到了惩罚,以后谁再想做这样的事情,总还是会忌惮几分的。
吃完饭之后,苏星晖给章斌的父母带了两份饭,来到病房外面,交给了两位老人,他们虽然毫无胃口,但是他们还是礼貌的谢谢了苏星晖。
看看时间已经快到下午上班的时间了,苏星晖跟姜朝阳、闵同他们打了个招呼,便出了医院,去了省委大院,他是去见万益民的,闵同把自己的车钥匙给了苏星晖,让苏星晖开车过去。
在路上,苏星晖给万益民打了个电话,说他现在去见万益民,万益民很高兴的让苏星晖马上过去,苏星晖开车很快就到了省委大院,来到了万益民的办公楼下面,上楼去找到了万益民的办公室,万益民的秘书听到他就是苏星晖,便把他带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