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多来,辛静确实成长了许多,她从一个很软弱,没有多少主见的女干部,成为了一个雷厉风行,十分果决的常务副市长,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
辛静道:“这都要感谢你,没有你在我身边,我不可能成长得这么快。”
看到辛静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苏星晖把眼神移开了,他笑着问道:“伯父伯母身体都还好吧?”
他问的是辛静的父母,他们这段时间一直都住在辛静家里,辛静现在一个人,他们住在这里,可以给辛静做做伴,还可以敦促她再谈一个男朋友,再成一次家,要不然辛静都四十多的人了,离了婚,老这样单着,做父母的看不下去啊。
辛静道:“他们身体都还不错,挺好的,他们还说你什么时候有空到家里去吃饭呢。”
苏星晖道:“行,有机会我会去的,你妈做的菜还是很好吃的,不过就是每次我一去,她老人家就让我给你介绍对象,这个我可受不了。”
听苏星晖说起这事,辛静的脸一下子红了,老人家是在工厂大院里住惯了的,把工厂大院的一些习惯也带到这里来了,她见到辛静的同事领导,就让别人给辛静介绍对象,仿佛辛静还是一个小姑娘似的,需要她操心终身大事。
不过话说回来,辛静就算再过个二十年,在妈妈心里,不也还是个小姑娘吗?
第一次苏星晖到辛静家里去的时候,她妈妈就用看女婿的眼光看苏星晖,不过那时候,辛静跟苏星晖倒是看上去很般配,不过当她听说苏星晖也是一位副市长,年龄还比辛静小,又结婚了之后,她每次见面就说要让苏星晖给辛静介绍对象了。
辛静嗔道:“你以后别跟她说这个了,我这辈子都不再找对象了。”
看着辛静满脸通红的样子,苏星晖觉得十分有趣,他笑了起来,辛静看了他这个样子,再也坐不住了,她起身道:“我先回办公室了。”
看着辛静急匆匆的离去,苏星晖摇了摇头,辛静离了婚之后,就像是挣脱了一个巨大的束缚一样,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她对自己的心思,苏星晖也是知道的,可是他势必不能去回应,这是不道德的,对谁都不好。
苏星晖希望她真的能够找一个对她好的男人,能够有下半生的幸福,不过她一直都没这个打算,而且以她的身份,她想再找一个合适的男人也太难了,一个常务副市长啊,再找男人不得找个副部级的?既是副部级,又年貌相当,还要是个单身的好人,这样人上哪找?
苏星晖其实也一直都在帮她留心,不过这样的人确实不好找,他也一直没什么头绪,只有慢慢等机会了。
任卫东上任之后,就抽调了一部分精干人员,对几件陈年积案开始下大功夫,这几件陈年积案,都是当年影响很大,民愤也很大的案子,可是一直没有侦破,成了积案。
任卫东当年在重案组的时候,就想过要侦破这些陈年积案,他察看了大量当年的案卷,也走访了不少当事人,在有一些头绪的时候,他被叶炳生调到了技术大队,任了一个闲职,再也接触不到案卷,也没有权力去走访什么当事人了。
因此,这些案卷就这样被束之高阁,再也没人去管它们了。
现在任卫东成了刑侦支队的队长,他当然想要把这些陈年积案重新再捡起来,希望能够侦破几件,虽然正义来得晚了一些,但是也能够告慰当初那些无辜的受害者了。
这其中,有一起连环凶杀案,是任卫东最上心的,在八十年代,宝州市的治安十分混乱的时候,有几起连续的凶杀案,被害者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她们当时都是青工,在下夜班回家的路上,被歹徒挟持强暴之后杀死,歹徒的作案手法娴熟,十分凶残。
那个时候,这几起连环凶杀案在宝州市弄得老百姓人心惶惶的,人人自危,那些女工的丈夫或者家人,每天晚上都要几个人去接女工下夜班,要不然就没有女工敢上夜班了,这在当时的宝州造成了非常恶劣的社会影响。
那个时候的宝州,还是宝州地区,当时的公安局,还是宝州地区公安处,宝州地区领导对这几起连环凶杀案十分震怒,因为当时还是严打期间,他们认为这几起凶杀案简直就是对他们的挑衅,他们严令地区公安处一定要限期破案。
而当时的社会舆论也让公安部门压力巨大,公安部门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重点侦破这起连环凶杀案。
可是这案子没那么好破,因为这几起凶杀案都是在深夜发生的,没有目击者,歹徒还很有反侦察经验,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对那些受害者,他都是一刀毙命,干净利落。
当时的技术手段还比较落后,面对本来就不多的痕迹,想要找到歹徒,无异于登天之难,所以案情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那个时候,任卫东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他当然也听说过这起连环凶杀案,这起案件给他的印象也很深刻,因为当时他妈妈还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工,她也要上夜班,所以他父亲和他也曾经连续好多天晚上接他妈妈下夜班。
这起案子成为了陈年积案,一直茫无头绪,等到任卫东进了重案组,他就发誓要为当年那些无辜的女青工讨回公道,把那个凶残的歹徒绳之以法。
他就重点对这起案子展开了研究,分析案卷,走访当年的受害人家属,想要找出线索,不过所获也不多,因为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几年,线索又十分有限,就算是受害人的家属,也不知道歹徒到底是什么样子。
而且这些受害者都是各个工厂的,并不在一家工厂,相互之间也不认识,所以没有什么共同认识的人,她们的受害地点也不一,都是在她们回家的路上,被拖到小树林里被害的,所以,想要通过她们共同的社会关系来找出凶手,这也是一件不现实的事情。
不过,任卫东当时并不愿意就此放弃,他潜心研究着案卷,从凶手的一些特点,他分析出这个凶手很可能是当过兵的,接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因为他的反侦察能力特别强,制服、杀害那些受害者都是特别干净利落。
那些受害者都是女青工,这跟一般的柔弱女性不一样,她们的体力还是比较好的,可是这个歹徒基本上都是一招就制服了她们,然后拖进树林施暴,她们几乎毫无反抗之力,在施暴之后,她们都是被一刀捅进心脏而毙命的,从无第二刀。
这显然就是受过严格的训练的人才能做到,任卫东自己就当过兵,他知道,他如果去做这些案子的话,也是能够做到这一点的,而普通人没有经过训练的话,显然很难做到这一点。
至于那些女青工身上的刀伤,也是经过了分析的,这种伤口好像是一种军用匕首所为,这种匕首异常锋利,端得是杀人利器,从这种种线索,可以分析得出,凶手很有可能是当过兵的。
不过,这个凶手的反侦察手段太强了,他每次作案之后,都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连头发都没有掉过一根,似乎他作案的时候都戴着头罩,脚印都很模糊,而且他施暴的时候必定要戴套,所以体液什么的也没有留存,这样有限的线索,想要找出歹徒,真是难于登天啊!
就在任卫东分析着案卷的时候,当时叶炳生把他调到了技术大队,这一下中断了他的工作,不过他的心里总还是记挂着这几起悬案,特别是这起连环凶杀案。
现在他当了刑侦支队的队长,他就重启了这几起悬案的侦破工作,当然,这都是在秘密进行的,并没有对外公开,这当然是为了麻痹凶手,不至于让他们狗急跳墙。
任卫东对这起案件的凶手已有定见,认定是退伍军人所为,所以他侦破的方向就放在了退伍军人上,他让下面的警察们对当年几起凶杀案发生的地点周边一公里的地方进行排查,调查当地在第一起凶杀案发生之前退伍的二十岁至四十岁的退伍军人。
在排查的同时,任卫东也在分析案卷,他认为从犯罪心理学上来说,那个凶手不会在作案几起之后就中止自己的犯罪,但是当时并案的几起凶杀案,最晚的一起是在八五年发生的,后来再没有发生过同类案件。
从那一年起,凶手就再没有犯案,似乎就此消失了,但是这并不符合犯罪心理学上此类凶手的心理,但凡这种连环杀手,他们犯案都是有一个期限的,从前几次连环凶杀案的期限来看,这个凶手最多一两年就要犯一次案,这样才能满足他变态的欲望。
任卫东觉得,一定有什么东西被忽略了,他连续几天泡在档案室里研究案卷,终于有了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