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全友连忙举起啤酒瓶,跟苏星晖喝了一口,然后抹抹嘴道:“苏组长,我哪能介意呢?其实啊,我这个燕中市的人自己都觉得,这个称号虽然不好听,但是实在太贴切了,这燕中市啊,一到晚上,就到处都是灯红酒绿的,简直是乌烟瘴气。”
于锐志道:“照你这么说,那这种现象太普遍了,就没人管管?”
胡全友小声道:“管不了啊,好多娱乐场所都有领导的股份。”
几人都是会意的点了点头,他们也就不再提这个话题了,喝起酒来了。
K歌K到快十点钟的时候,苏星晖便起身准备回燕纺集团去了,此时,他们在歌厅里已经呆了三个多小时了,那几个女孩子虽然还有一些意犹未尽,不过她们还是很懂事的,知道于锐志他们这些男人并不是太喜欢K歌,于是也都起身说回酒店去。
胡全友经过这一晚上的相处,跟几人的关系也是相当熟络,他们各自留了联系方式,然后便一起下了楼,出了歌厅。
虽然时间已经不早,可是显然现在才是燕中市夜生活进入高峰的时候,爱尚歌量贩式歌厅所在的这条街上,放眼望去,全是各种各样的歌厅、酒吧和迪厅,在它们的门前,旋转的灯球放射着各种颜色的光怪陆离的光柱,确实照射出了一片畸形的繁荣。
在每家歌厅和酒吧的门口,都有着打扮妖艳的女郎在那里搔首弄姿,吸引着过往的行人,在这条街上行走的,基本上都是男人,这些男人大都是脑满肠肥,身后跟着几个膀大腰圆,戴着大金链子的保镖,一副暴发户的嘴脸。
看到那些妖艳女郎脸上的脂粉,苏星晖想到她们可能就曾经是燕纺集团的女工,他的心里很是不好受,不过现在他也暂时没什么好办法把她们拉回家去,毕竟人家也要生活。
苏星晖只能是在心里下着决心,要早点让燕纺集团恢复生产,让那些女工能够回去,就算有一些女工可能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习惯了这里的高收入,不愿意回去了,那至少也能让一部分女工脱离这样的苦海。
于锐志他们走向了自己的车,胡全友在后面跟着,准备先把他们送走,再上车,就在这时,爱尚歌歌厅旁边的一家规模颇大的香榭里歌厅里,传出一声尖叫,大家转头看去,便看到一个长发女子穿着高跟鞋和紧身皮裙,跌跌撞撞的从歌厅里跑出来。
这个长发女子的脸看不清,这条街上并没有路灯,那些旋转的灯球提供的灯柱也并不是用来照明的,而长发女子又背对着光线,所以看不清脸,不过从她的体态来看,这是一个年轻的女子,而且身材相当窈窕。
她刚刚跑出歌厅,后面便追出来两个男人,她回头看了一眼,慌不择路,跑向了于锐志这行人,她穿着高跟鞋,跑不快,不过幸好她出来的时候,离于锐志他们并不算远,她跑到了于锐志他们身后,大喊着:“救救我!”
那两个男人都是彪形大汉,这么冷的天,只穿着一件皮衣,还把皮衣的前襟给敞开了,跟头差不多粗的脖子上还戴着一条粗大的大金链子。
他们都穿着运动鞋,很快便要追上那个长发女子了,可是那个长发女子却一下子躲到了于锐志他们身后,于锐志他们把双方给隔开了。
两个大汉倒不是莽撞之徒,他们看得出于锐志他们气度不凡,非富即贵,所以他们并没有鲁莽,其中一个大汉对于锐志道:“兄弟,麻烦让一下。”
于锐志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并不想在外面惹什么麻烦,不过那个女子喊救命,这事他要是不问问,那也不符合他的性格。
虽然那个女子明显是一位小姐,但是小姐的命也是一条命啊!
于锐志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发话的大汉愣了一下,显然他还没遇到过于锐志这样的人,看到这样的事情还要问一问,难道他们这两个大汉还没有足够的威慑力吗?
他打量了于锐志一下,这一下让他对于锐志更加摸不清底细了,于锐志的气度太沉稳了,很明显不是一般人。
因此,大汉很客气的说:“这位兄弟,这是我们歌厅的小姐,有点不听话,所以我们要把她带回去管教一下。”
那个长发女子大喊起来:“我说好了只陪唱,不出台的,你们为什么要让我出台?”
大汉狞笑道:“你都进了歌厅当了小姐了,还想只陪唱,不出台?你这是还想立一块牌坊了?我跟你说,鲁公子看上你了,这就由不得你了,你今天是出台也得出,不出台也得出。”
另外一个大汉道:“我说小桃,你就别逼着鲁公子霸王硬上弓了,鲁公子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你只要是跟了他,这后半辈子吃香的喝辣的,想怎么享福就怎么享福啊!”
于若秋看不下去了,她一声轻叱道:“别人不愿意,你们还这样逼迫她,这是逼良为娼吗?”
为头的那个大汉皱眉道:“我们香榭里歌厅的事情,我劝你们还是别管了,你们要是有点眼色的,这就乖乖走了吧,别给自己惹麻烦。”
苏星晖在于锐志身后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胡全友在他耳边轻声说:“苏组长,今天这事有点麻烦了,这香榭里歌厅,鲁副省长的儿子在里面有一股的,他们说的鲁公子,应该就是他了。”
苏星晖笑道:“你不是说跟他很熟吗?这事你摆不平?”
胡全友脸色又有一些尴尬了:“我跟他确实还是挺熟的,不过这种事情关系到他的脸面,他未必肯让步啊。待会儿我跟他说说,看他能不能给我一个面子吧。”
于锐志对那个大汉道:“如果今天我不走呢?”
于锐志其实在这燕中市,也不想当什么行侠仗义的侠客,但是这种逼良为娼的事情,他还是很看不惯的,再者说,于若秋都已经发话了,他也不能跟自己的妹妹唱对台戏吧?
于若秋可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这样的事情既然被她遇上了,她就肯定不能撒手不管。
那个叫小桃的长发女子也很醒目,她紧紧的跟在了于若秋的身边,俨然将她当成了自己的救星。
大汉脸色一变道:“那对不起,我可能要得罪了。”
大汉上前一步,离于锐志很近了,他伸手推向了于锐志,就算是在这种时候,他也还是很有分寸,并没有动手打人,只是想把于锐志推开。
他毕竟是在娱乐场所看场子的,这种地方都是和气生财的,他们存在的意义更多的是威慑,不能胡乱出手打人,那样乱来的话,说不定就给老板惹下了什么硬茬。
于锐志又岂能让他推到自己身上,他一拳捣出,直奔大汉的面门,大汉脸色又是一变道:“原来是练家子。”
大汉跟于锐志两人拳来脚往,很快就落在了下风,于锐志家学渊源,又在军队里呆过几年,现在也是天天早上都练功,功夫底子扎实着呢。
另外一个大汉也想上前帮忙,苏星晖上前挡住了他道:“想以多欺少?”
那个大汉喝了一声:“让开!”
他一拳捣向了苏星晖的前胸,苏星晖左手将他的拳头向外一拨,大汉的胸前便是空门大露,苏星晖的右拳一拳打在了大汉的胸前,大汉噔噔噔退后了几步,只觉胸前一阵烦闷,再也提不起力气了。
其实,苏星晖还是很有分寸的,他出手并不重,只是让大汉暂时闭了气,只要不跟人动手,休养个半天也就没事了。
就在这一拳之后,苏星晖听到一声惊呼:“苏组长?”
苏星晖看向了声音响起的地方,原来是香榭里歌厅的门口,几个人从歌厅里出来,站在了那里,其中两个人他倒是认识,正是邓复平和熊万华两人,他们迟疑不定的看着苏星晖。
这时,于锐志和那个大汉也分出了胜负,于锐志一个扫堂腿,将那个大汉扫倒在地,那个大汉顿时倒在地上捧住了自己的腿,不过他也算硬气,没有惨叫呻吟,不过还是满头大汗,显然很是痛苦。
苏星晖淡淡的对刚才喊出这声“苏组长”的邓复平道:“邓总,这么巧啊,在这里都能遇到你们,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邓复平和熊万华簇拥着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一脸傲气的说:“你就是苏星晖?”
苏星晖点头道:“我就是苏星晖,你又是谁?”
年轻人道:“我叫鲁国俊!”
鲁国俊一脸的倨傲,似乎只要说出这个名字来,就没有人不认识似的,而且人人都得给他面子。
苏星晖道:“哦,你就是鲁国俊?”
年轻人点头道:“我就是鲁国俊。”
年轻人的样子,似乎是期待着苏星晖向他纳头便拜,可是谁知道,苏星晖摇了摇头道:“不好意思,这个名字我没听说过。”
年轻人勃然大怒道:“你这是消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