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凯卿的手和伍韬的一样,都是那么温暖厚实充满了力量,这种感觉顿时让江夏至觉得心安,之前只见过廖凯卿一面,就是中秋节的时候伍粱煦廖文怀他们一起到粤海来过中秋的那次聚会,江夏至负责给他们泡茶。
那次江夏至就领教了廖凯卿的油嘴滑舌,心里对廖凯卿没有什么好印象,觉得他就是个纨绔子弟。
没想到几个月不见,廖凯卿居然在粤海古城安营扎寨了,还盘下了这么大的一座老宅子,实在是让江夏至吃惊。
“当然记得,廖大少爷,你好!”江夏至微微一笑,把手抽了出来。
“哈哈,看来对我没什么好印象。我告诉你,我最不喜欢当的,就是廖大少爷!哎,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其实很羡慕你这样平民子弟出身的人,没有标签,不用活在上一辈的身份阴影里,自己有才闯出一片天地,那满世界都对你肃然起敬,到哪儿都是励志的榜样。不像我,干得他妈再好,人家也不会承认是你自己的本事,总是认为你还不是靠着老爷子的光环在度日,没有老爷子你怎么可能有今天的业绩呢?完全忽视我自己的能力,你知道这种不被承认不被认可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吧?”
廖凯卿一脸无奈地叹气道,脸上满是怀才不遇的忧郁。
江夏至觉得廖凯卿这话很矫情,作为平民子弟出身的江夏至最清楚处在社会底层是什么滋味了,处处受人挤兑,时时被人打击,而且还毫无还手之力!就算你倾尽全力去奋斗,也有九九八十一难在等着你,成功的只是亿万分之一而已!
廖凯卿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不知道,因为我没有强大的老爹给我加持,我就是个平民老百姓。”江夏至毫不掩饰道。
“哈哈,好吧,这个话题不太适合讨论。说正经的,伍韬的事情现在是我心头的一块巨石,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不安和担忧。我相信你和我是一样的。”廖凯卿适时地转移了话题。
“是,我中午就是为这个事情特意奔回市区来的,但是我回来之后却发现无从下手,不知道要从哪里才能帮到伍韬。你有办法吗?”江夏至问道。
“这个事情他妈的有点儿复杂,我也没想到这些龟孙居然这么阴损,会从伍韬身上下手。说到底,还是我们放松了警惕大意了。上次伍韬那个视频事件,陈书记下来力挺他,这可能是个大的导火索。陈书记是借机下来看看伍韬,了解一些情况,没想到这事儿给那些人另外一种信号,给伍韬招来了祸事。”廖凯卿摸了摸刚剃完的光溜溜的大脑袋说。
江夏至听得云山雾罩,不知道廖凯卿说的那些人是谁?怎么就因为上次的事情给伍韬招来了祸事?
“那些人是谁?”江夏至问道,貌似廖凯卿知道是谁陷害伍韬?
“那些人啊,是个庞大的权力集团。伍韬的事情,只是他们用来对付陈书记的一个棋子。”廖凯卿看着江夏至说。
“庞大的权力集团?究竟是谁?”江夏至更加听得云山雾罩,不知道廖凯卿究竟在说谁。
廖凯卿本不想把这个事情告诉江夏至,怕江夏至听到害怕。江夏至是个平头百姓,从小生活的环境很单纯,没经历过这样的权力斗争,不像廖凯卿从小就耳濡目染,知道权力斗争的残酷和无情。
但是这涉及到后面的计划,所以还是得让江夏至知道。
廖凯卿绕着大厅堂来回走了几圈,最后他在江夏至的对面坐下来,看着江夏至说:“江夏至,我今天把你叫到这里,是把你看做伍韬的家人,所以接下来的这些事情,你知道之后绝对不能再告诉任何人,包括伍韬的秘书,你的家人,以及你认为值得信任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说。明白吗?”
江夏至看廖凯卿突然如此的严肃,心顿时揪紧在一起,不知道廖凯卿要告诉自己一个什么样的真相?难道是算计伍韬的人可以一手遮天?伍韬这次栽定了?
江夏至紧张地看着廖凯卿,干咽了几下口水,说:“你说吧,这个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好。你就静静地听着,不要害怕,任何事情的发生都不是无缘无故的,我们找到了问题的源头,就有利于解决问题,明白?”廖凯卿看着江夏至再次叮嘱道。
“嗯。”江夏至用力地点了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廖凯卿,心已经揪疼得无以复加了。
廖凯卿把省长卢明和陈书记之间的斗争大致说了一遍,再把伍韬当初下来粤海市任职的前后讲了一下,廖凯卿讲得很平静,完全是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
但是,江夏至却听得惊心动魄,她万万没有想到,这背后是如此惊涛骇浪的斗争!
她本以为伍韬就是被许亮光算计,这事儿肯定就是许亮光设陷阱来害伍韬的,没想到这场斗争居然来自如此高层!
这岂是江夏至能帮得了的事情?
江夏至瞬间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和无用,在这样的权力斗争中,她还能做什么呢?她就像一只毫无作用的蚂蚁,只是一个存活着的生物而已。
江夏至再一次意识到自己和伍韬之间的差距,不仅仅是地位的悬殊,还有这背后的人脉关系,身处的高度,完全是云泥之别。
“你这么一说,我就更加绝望了。我本来以为自己回来能帮伍韬找到一些证据,帮他复盘,救他出来,这样一来,我就什么都做不了了。”江夏至使劲儿搓了搓手,一脸绝望地看着廖凯卿。
“江夏至,你错了!你不能这么想!”廖凯卿立马纠正她,目光坚定地看着她说,“再高位的斗争,都要落实到最底层来行动。伍韬办公室的黄金,一定是政府里的人放进去的,否则这个东西不可能飞进去。你的身份最好帮伍韬找到这个放东西的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