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全中国习俗都一样，回娘家拜年。

　　 老苏家也不例外。

　　 与苏小木给自己买车、挣了钱苏原的春风满面恨不得昭告天下不一样的是，这次苏原就呵呵了两声，半句话都没说。

　　 因为……

　　 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昨天晚上睡觉时还跟程浅薇讨论过，五个亿换成百元大钞，能不能堆满卧室？

　　 最后也没想出来。

　　 实际上应该堆不满，因为据某些考据党说，就算是10个亿才不到12立方米。

　　 所以，一般身家巨亿的人，哪怕把钱全部拿出来，放房子里，也不是很震撼的样子。

　　 初二一大早，老苏家吃了饭收拾妥当，一家三口都出了门。

　　 苏原跟苏小木都要陪着程浅薇回娘家，也要顺便去一趟苏小木的舅舅家串个门。

　　 因为某些历史遗留与当下的因素问题，老苏家跟程浅薇娘家兄弟的关系并不亲近。

　　 仅是维护表面亲戚关系，年前苏小木跟程浅薇去苏小木外婆家时，就没去过程浅薇的娘家兄弟家……

　　 这些大人们的事情，苏小木一向不太关心。

　　 老话都说了，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就别流传下去了，程浅薇跟苏原也很少在家里说这啊那的。

　　 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而且很难掰扯，说到底，没有人能替别人做决定，比如赡养……

　　 只要苏原跟着一块出门，开车的就绝对不会是苏小木。

　　 因为苏小木不喜欢开车，尤其是暂时不喜欢开玛莎以外的车，连自己的路虎都不喜欢开。

　　 上了车，程浅薇就说，“儿砸，一会你开车去一趟你舅家拜个年，东西都在后备箱。”

　　 苏小木嗯嗯的应着。

　　 大部分年数是这样，没什么可意外的。

　　 程浅薇又说，“去了后少说话，喝杯茶再走，问什么答什么，别主动说什么，知道吧？”

　　 “知道的。”苏小木越大，去舅舅家程浅薇的嘱咐就越多。

　　 当然，也不至于教苏小木一定要怎么怎么说话。

　　 也没有要苏小木刻意冷淡，该说的说，不要太主动就行。

　　 意思很显然，程浅薇至今没办法过去那个坎，有些事情不是旁的人又或者是影视剧里那样相逢一笑泯恩仇。

　　 又或者是最后的大彻大悟，再或者是更加知性后的突然原谅。

　　 这些，都是不存在的。

　　 有些，是关乎于底线，没办法妥协的事情，哪怕做出了改变也无法妥协。

　　 这才是真正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

　　 苏原早年间开过车，论驾龄比苏小木要老司机得多，开车的平稳性就没那么高，因为老司机速度一向很快。

　　 基本都是硬化的路面，十五分钟不到就开到了。

　　 穿着大红棉衣的老人家坐在大门口，三弄的老房子，墙壁斑驳，当然在小山沟沟里也不至于差到哪去。

　　 见苏小木下车，就起了身，笑呵呵的道，“小木来了，新年好。”

　　 “外婆，新年好。”苏小木连忙上了前。

　　 跟上回来没什么两样，大过年的家里也很冷清，没有人来人往，米面粮油这些基本生活物资也还是苏小木送来的那些。

　　 嗯，这很习以为常。

　　 苏小木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他是个晚辈。

　　 从外婆家出来后，苏小木开了两公里才到大舅跟小舅家，六弄三层，装修和格局在农村里可以用精致与大气两个词形容。

　　 比老苏家要得多。

　　 “大舅，小舅，新年好。”寒暄这种事情，当然得是身为晚辈的苏小木拉开。

　　 接着句句都是一问一答。

　　 对外人怎样，就怎样对待大舅、小舅以及大舅妈小舅妈这些人，比如，微笑，侧脸，倾听，然后说几个简单的音节。

　　 哪怕大舅夫妇、小舅夫妇对苏小木其实还不错。

　　 但苏小木也没有多余的表示。

　　 “这孩子，一年比一年帅，现在上大学了，得有很多小姑娘跟着走了吧？”大舅开了个玩笑。

　　 苏小木平静的回答，“没有的。”

　　 这是事实，反正他是没看到。

　　 “……”

　　 “听说你上大学还挣了钱？是写软件挣钱对吧？”

　　 “嗯，写了个小软件。”

　　 “你哥也是学软件的，你们可以多交流啊。”

　　 苏小木的表哥大舅的儿子程鹏高中毕业后没有上大学，因为成绩不是很理想，一向表现出来的读书能力也不好，所以就上了个培训机构。

　　 在深圳工作，工资一年比一年高，但人很少回来。

　　 今年也不例外。

　　 “会的会的，我会请教表哥的。”

　　 “……”

　　 喝了两杯茶，苏小木才走，上了车就叹了口气，低声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苏小木跟程鹏的关系也不近，事实上他跟任何男性的关系都不太近。

　　 因为某些原因，程鹏为人比较冷漠，甚少跟家人亲戚沟通，但唯独对自己的奶奶很不错，但这种不错隔着山高路远，也就少了很多的情分。

　　 乡野小山沟，每个家庭都有各种各样的事情，无非是不幸与更不幸的花样不一样罢了。

　　 一般来说，大年初二回娘家拜年，苏小木一家三口都会当天回家。

　　 在给老人做了晚饭，陪着吃完以后再走。

　　 程浅薇能做的并不多，15公里以车程来看并不远，但用脚程来算的话，时间粒度就显得比较长，基本上在三个半小时以上。

　　 来回就是七个小时，要不是后来有了摩托车，老人家也不会搬出去单独住……

　　 这里面的家常琐屑，大概可以写一本百万字的书。

　　 …………

　　 …………

　　 从初三开始，苏小木才算是真正的忙碌。

　　 被苏原同志伙同程浅薇女士一块给指使出门走各式各样的亲戚。

　　 事情是这样的，初三的早上，吃过早饭收拾完桌子，还没有邻里三四上门的时候，苏原掏出了一份名单，递给苏小木，道。

　　 “这是你要在初五之前跑完的亲戚。”

　　 苏小木：“？？？”阿爸，你是不是在逗我，一份名单？？？？

　　 我们家，有这么多的亲戚吗？

　　 苏小木很怀疑，往年基本上骑个摩托车一天就走完了，怎么今年还列了个名单出来？

　　 是不是因为我带回来的东西太多了？

　　 没等苏小木开口，苏原给了解释。

　　 “你上了大学，又挣了钱，还出息了，也带了这么多东西回来，得去走走亲戚，东西各家带几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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