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空裂口中,许家旧宅的庭院渐渐浮现,许母背着茶篓正往门口走去。
两人穿过那口子,许仙与白素贞站在旧宅门口的街道上,看着母亲的背影,许仙神色激动道:“娘……”
许母转身,看到身后定定望着她的白素贞和许仙,疑惑道:“请问二位有什么事吗?”
白素贞轻轻挽住许仙的手,许仙按捺情绪,将黄金饼递到许母手中。
“夫……夫人,我和娘子才搬来此处,特意做了一些黄金饼,望您不要嫌弃。”
许母接过黄金饼,笑了,“多谢,我儿子最喜欢吃黄金饼。”
白素贞温言道:“我与官人第一次做,夫人尝尝味道如何?”
许母轻轻咬了一口,惊奇道:“这味道……”
许仙小心翼翼道:“我娘子将新鲜茶叶浸入和面的水中,饼里便有了茶香,您尝着味道可对?”
许母惊喜地看着白素贞,“小娘子与我竟是同样的作法!我儿子嫌这黄金饼油腻,我便试着在水中加了茶叶,茶香冲淡了油气,他果然喜欢得紧。”
许仙有些哽咽,努力克制着道:“夫人对儿子真是无微不至,就怕孩子不能理解爹娘的苦心。”
许母摇头笑道:“孩子未涉世事,自然不能处处善解人意。”
许仙望着她的面容,苦涩道:“听夫人所言,对令郎甚是溺爱。”
许母微微一笑,“先生差矣,我家家教甚严,我儿心思纯良。即便有时候固执任性,那也是因他一片赤子之心。做娘的,岂有不懂儿子心意的,我也相信将来他长大了,会知道我的良苦用心。”
许仙面上激动难忍,忍不住转身拭泪。
许母疑惑道:“先生这是怎么了?”
“我……风沙迷眼,失礼了。”
“无碍,用帕子擦擦。咦――先生,你怎么在这饼上印了字?”许母看着黄金饼上沾染的墨迹疑惑道。
许仙接过了许母递过来的饼,心头一动,立刻打开了包着饼的包裹纸。
纸很厚,许仙小心翼翼地摸索着,撕开了外面的一层。
白素贞见许仙手抖得厉害,接过那包裹纸,将那夹层撕开,里面是一张薄薄的信封。
许母摇头笑道:“先生和我家官人一样,就爱使这些小心思。当年,我家官人也爱在给我的各种物事中夹带书信。对不住,我得上山采茶,再晚一些日头便高了,失陪了。”
许仙目送着母亲背着茶篓走远,泪自脸颊滑落。
白素贞拉了拉他的袖子道:“官人,回去吧。”
许仙黯然点头,白素贞掐起法诀,两人回到了许宅。
许仙捏着那薄薄的纸,面色凝重,将信放在桌上。
白素贞问道:“信中写了什么?”
“是梁墨涵与荆湖转运使的书信,十年前,长江绝口,湖湘地区两州十三县遭受水害,民不聊生。墨涵胆大包天,贪墨朝廷赈灾粮,致无数百姓惨死。”
白素贞握着他的手叹道:“原来如此,难怪谁也找不到这封信。想不到公公居然将信藏在了包裹黄金饼的纸封之中!若非你将黄金饼送回娘亲手中,这书信也不可能再现人间。”
许仙面色激动,握着拳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想必是爹的在天之灵,要让我们替他洗刷冤屈!”
“官人,你打算怎么办?”
许仙起身,“我现在便去找睦王爷。”
看着许仙走出屋内,白素贞才松了一口气,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看起来十分疲惫的样子。
小青推门进来,便看到了神情疲惫的白素贞,“姐姐,你和许大官人去哪了。我找了你一天也不见人……姐姐,你怎么了?”
白素贞摆了摆手,想示意自己不碍事。
小青上前,法术驱动,白素贞眉心的莲花浮现,此刻只剩两瓣。
“你又动了景松的法宝,而且还连续使用两次!姐姐,你疯了么,这法术不能擅用。你体内没有妖丹,若是不管不顾地耗费灵力,你会没命的!”
“小青你放心好了,这是最后一次。官人从此应该没有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