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尔的时候,我便打听到了路西法的住处,位于伦德城最中央的索菲城堡,所以,几乎是从开学伊始,就养成了一个习惯,开始在这附近晃荡。
我总是停留在大概十点钟左右,那时候城堡的灯光会渐渐暗淡下来,然后我就会离开。
于是,这成了我每天的习惯。
我总是在索菲城堡对面的公园里温书,时不时地看向索菲城堡的放向,猜测着路西法此刻在干什么,会有怎样的表情,又是不是会偶尔的一刹那间想起我……
我欺骗了弥卡尔,我告诉他我在兼职,对此我有些抱歉,但,人,总该有些自己的秘密的。
而我每周仅有的跟路西法见面的机会便是课堂,他总是踩点来教室,提前离开,所有的提问都只会在课堂上解决。
也就是说,我没有任何接触他的机会,而当我高高举起双手的时候,他总是忽视,有一回,他问了个问题,全班都在沉默,唯独我举着手,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开始讲解答案。
那一刹,我突然想起,路西法,似乎从未曾叫过我的名字,而即便我坐在他对面,最前排的位置,他的目光也是跃过我停留在别的学生上的。
他,从未看过我。
这是个让我绝望的答案。
我所能做的,仅仅是高抬起我的手臂,等待着他哪怕最厌恶的一声呼唤。
然而我总是在最盛大的希望中瞬间跌入绝望。
这样的日子每周一次上演着,半个学期的光景,只不过是二十周,我能遇到路西法的次数以一种匀净的速度递减着。
然后,学期末,我听到了米达伦告诉我的消息,路西法会在下一学年辞退伦德大学教授的职位。
我和他生活,如两条相交的直线,短暂的交集,然后瞬间渐行渐远。
而我能做的,只能是守候,守候在教室的课堂里,渴盼地一次次举高自己的右手,再一次次地绝望的落下。
亦譬如此刻,靠在公园的凉亭内,遥望着索菲城堡的方向,期待着他哪怕最不经意的一次回眸。
十点的钟声一过,城堡造旧地暗了下来,我搓了搓冰冷的手脚,现在已经濒临年关,极为寒冷的冬日,四周下着鹅毛般的大雪,而呵出的气似乎也能瞬间结冰一般。
这,终究是一个再次让人失望的夜,我依旧没能等到路西法出现在我面前哪怕是片刻的揶揄或者辱骂。
破旧的靴子踩在雪地里“咯吱”“咯吱”地响,我思考着除了课堂我还能怎样见到路西法……
答案如雪夜一般茫然而令人绝望。
我相信路西法是真的完全把我当空气忽视了。
心里略有些难受,却倏然,一辆马车停在我面前,车帘掀开,米达伦笑容明艳而风流:“小陆斯恩,看看,都给冻成什么样的,快上来取取暖。”
“谢谢,不用。”我礼貌的拒绝。
“唔,我正打算去参加一场晚宴,路西法他也会去……”米达伦笑容优雅地说道。
我抬眸望他,等待着他的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