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前说道:“这也正常,真要有那种出身权贵贵族,还懂得持家发财,体恤下人,怕不是要被人认为是要积草屯粮,招纳贤士造反了。”
这大明朝创造了中国历史上唯一的藩王造反可以成功的例子,其中儒生到底有多无能的说法无法比较,反正是够无能,最后,造反成功的朱棣居然是在一个和尚做谋主的情况下获得了胜利,而儒生们在其间反应迟钝,应对愚蠢,堪称是蠢货里的蠢货。
每个朝代都有每个朝代的特点。
“大糖”时代,作为权贵造反的朝代,而大隋灭亡,眼睁睁的缘故就是宗室实力不足,而李世民却是依靠亲王身份夺位,因此其国策既要防备宗室,又要防备权贵,于是大量招募异族将领,异族将领是多么善良回报愚蠢的中国人的,相信安史之乱里被杀的百姓心知肚明,比起愚蠢到一味相信人的中国人,异族才是有着先进文化的存在,人家根本就不信什么你对我好我就要对你好的愚蠢理念,而是你们既不肯死又不肯把钱全都献给我,让我很为难啊。
那么“大送”时代,防备的就是武将了,谁让你是武将造反的成功范例呢。
那么大明时代,防备的主要是藩王宗室,还有那些国公了。
走马弄鹰,学习刘禅同志的先进经验,装傻自保,玩女人,这才是一个大明国公良好的自保方式啊。
这样的制度下,不需要三代,再大的英雄好汉的后代也要变成猪了。
所以权贵蠢也是很正常的,起码我大明和我大清本质上都差不多,都是以儒家作为表皮,实际上就是一个收税集团的嘴脸,而本身不是依靠提升自己能力,而是压低其他人的实力,也就是传说中的,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啊。
李香君叹息一声,说道:“那南京朝廷推说每年的俸禄都是要靠帝都朝廷转拨,却是没钱可给,断了每年几千两的俸禄。”
李向前疑问道:“到底也是百年国公,难道一点积累的田地也没有吗。”
“嗨,这里面的事情我就没敢多问,但是认真一想,那国公的年纪不大,家里也没有什么长辈操持家务,想来就如同那荣国府里,下人全都在偷主子,而他主子不知道收敛,却是不知道形势变化,等到出现亏空,再想挽救就难了。”
李向前点点头,说道:“理解,有钱的时候,哪怕资金流就要断了,但是下人们也要捧着你花钱,非得等到财源耗尽才行。”
李香君想起以前的种种,过去的时候,谁不觉得嫁入国公府乃是天大的福气,可谁想得到,才两三年功夫,就已经落魄成这样?
“嗨,女人谁能知道遇人不淑还是得遇良人呢。”
李向前说道:“等下,这里面有点问题,落败的也太快了。”
“赌。”
“哦,理解。”
这赌博一事,最是害人,最开始那种“猜中”赌对的感觉,一下子就不劳而获得到他人,到了后来,想要翻本,那都是基于人类本性设计,个人是万万无法逃脱的。
李香君说道:“可巧的是,那国公赌的尽兴,却是无可再押出去,却是将她给押了出去……”
李向前听了,思考了一会才渐渐明白听到了什么,惊讶道:“风光大娶的妾室啊,这也……”
李香君说道:“据说国公夫人挺厉害的,身边的家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直在传言寇妹子是什么祸水,自从嫁过去后才导致一天不如一天,而且那国公爷一开始还爱如珍宝,等到新鲜劲过去,就开始冷落,五年也没有生下什么孩子,嗨……”
李向前说道:“理解,如果有个孩子,起码不会被卖掉……”
这在后世的情况下,就是资金流不足的情况下,甩卖无法带来资金流的“负资产”进行重组,企图振作一下。
作为女人,17、18岁被迎娶的作为妾室的寇媚儿本质上也算是一种财产。
李香君说道:“白门妹妹别无他法,她身上能变卖的东西都卖了,见此走投无路,却发现我的信,于是就说,要来苏州走一趟,想办法筹钱,还了当初国公为自己花掉的钱。”
“多少钱。”
“一万两。”
李向前苦笑一下,说道:“你应该知道,这是这次的行动总预算啊。”
“她也是走投无路,对那国公说辞,也有想办法与帝都通好后,说不定能拿到俸禄,重新做真正的国公。”
“这属于做梦,白日做梦,事实上,不过去将这些公卿直接挂路灯弄死,就已经是我脾气好了,我是个好人啊,算了,这人也足够不争气了,估计哪怕有了这一万两,家破也是在眼前了。”
李香君凄苦说道:“寇妹妹如果在我们这里找不到办法,只怕也只能再回秦淮河了。”
李向前想了想,这也真是走投无路了。
寇白门?
“其实我刚才做了件坏事。”
“啊,夫君你……”眼神显示不知道想到何处去了。
李向前慌忙解释道:“别想多了,就是和老陈调侃了几句,说晚上后院人不多,他可以去夜袭那位……寇白门,额,别生气,老陈哪里有这个贼心。”
李香君却是没有生气,说道:“如若那位陈先生真的如此,只怕也就解了寇妹妹的危急了。”
“对于她来说,回去秦淮河,重新做起那生意,只怕不是好主意,她心理也知道未必愿意,这可是最后的退路都……”李向前暗暗嘀咕,男人嘛,谁没个好奇心,五年前寇白门不过是秦淮河上知名而美丽的名妓,五年后却是堂堂国公大人“开光”过的,他从来不吝惜以最大的恶意揣摩一个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那样揣摩,肯定有人打着想尝尝国公大人女人的口味,前去捧场。
以己度人,李向前知道男人的下限,也明白,作为原本嫁入国公家的女人,哪怕是名妓身份为妾,万不得已,也不想再去做了。
李向前似乎有所记忆,寇白门历史上还真是做到了那样,无非是那国公被抓去帝都,临了还被勒索,我大清在搞钱方面简直都是天才,因为没有什么繁文缛节,无往不利。
历来有人指责长老会们不爱惜士绅体面,导致许多帝都权贵失去了体面生活,但李向前却是高兴的很。
新陈代谢意味着蠢货的基因传递不下去,怎么不是好事呢。
李向前说道:“我一向支持自由恋爱,如果老陈真是用钱帮她解决问题,再纳妾也好什么的,那未必觉得舒服啊,话说,她既然得了自由,为什么不……”
貌似那国公现在无钱无权,也奈何不得她啊。
“寇妹妹岂是那种人。”
“倒是我小人了。”
这样的行为,倒也让李向前更尊敬她,哪怕做妓女也比某些人有人格,有骨气。
想到这里,他倒也有了主意:“我看,她也是别想再回国公府了,明显那已经是个坑了,秦淮河也别去,我这里倒有条路走。”
李香君的眼光疑惑,说道:“莫非是跟了那位……”
“我才不管这种事,不过,眼下确实有些生意可以做,其实也很简单,做生意嘛,我们正需要代理商,那刘度虽然也很拼命,但毕竟可靠程度有限,而且很多时候,上不了台面,她如果可以的话,是个很好的代理人。”
“最生意?只怕做不来的吧。”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要知道,越是未来,工厂主和企业家就越是重要,这一点你不要怀疑,那些被欺负的工匠和商户,总有一天会站起来的,而女人在外面工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上学时候,从小学到大学,全都是女老师啊。”
当然,李向前没有说的是,女性确实更时候做教育工作,初级的。
“这也是好事。”
“至于你,先帮我生个儿子吧。”
一夜过去,由于早恢复了作息时间,当李香君醒来的时候,再想去抱人,却是已经没人,远处却是有活动的声音,她也勉强站起,揉了揉已经有些酸软的腰部。
收拾好一切,化好妆容,外面却是热闹的很,每日的饭食倒是不必费心,除了昨晚从外面请了名厨,一般都是那些年轻人开伙做饭,饭食以干净就好,比如这顿早饭,大米粥小咸菜,外加一个煮蛋,就已经是非常好的搭配了。
李向前不断与陈枭水说着话,陈枭水的脸色不好,眼睛发红,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下面钟楼的搭建。
只要第一座钟楼完成,那么后面的工作自然也是依葫芦画瓢就好,这一点简直就是中国人的强项,这些技术不需要太复杂的设备,不过其他方面的协调也很重要,毕竟要为后续的投资和百货大楼的建筑做准备。
后世的时候,在大建设时期的90年代,中国流行过一段大规模建造商场的时代,那个时候最流行的就是在顶楼修建巨大的大钟,这一点简直是全国一盘棋,当然,原因自然是有很多,但很重要的一点是,不是所有人都戴手表啊。
等到人手一部手机的时候,自然是没多少公司会修那破玩意了,而住宅楼与商业楼混合的模式也刚刚开始。
不过,以这个时代来说,还是蛮先进的。
设计高度百米不到,预备雕刻许多石雕纹理,自然是要在本地寻找,当然了,钟楼本身作为未来大楼的一部分,自然是要有规划,起码要保证日后建造大楼的时候,融为一体啊。
好在早有计划,陈枭水第二天观察了半日,那吴汉兄弟早已将拆迁完成,平整好土地了。
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的岁月,陈枭水鼓舞起精神,指挥工人们打起地基,钟楼看起来虽然大,但需要利用的帝都机器其实不多,这不是一座需要用钢筋水泥堆砌的大楼,自然有许多的地方可以斟酌。
钟楼要用的钢筋水泥并不多,起码不是那么可怕的多,一趟飞机就可以运来,自然不必着急,而打好地基才是重要,几个汉子用着一种半人工锤机,夯实地面,争分夺秒的做事。
寇媚儿却是没有在拙政园待着,而是过来看看新鲜,她自然听李香君介绍了给她的打算,虽然临来之前,连献身于某人的心思也有了,但是突然间让自己做生意,也太突然了。
陈枭水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苏州不是地震带,所以抗震需要没那么大,这里虽然是河边,不过下面的夯土沉积了百年,倒也合适,我估计半个月内就可以搭理好,然后我再去赶场下一家。”
“嗯,我配合你,话说,你提不起精神,不会昨晚真的去夜袭了吧,给我说说。”
陈枭水怒道:“谁有那心思……”不过还是一低头,说道:“不过昨晚我是真没睡好。”
认谁知道,有个大美人就在不远处,周围没有别人,而她现在陷入危机,如果过去,花言巧语几句,说不定就可以随了好事。
当然了,陈枭水还做不到如此,因此也只能想想了。
两人同时看过去,却是发现两女也正看过来,八目相对,多少有些尴尬。
这种尴尬一直很难。
一个人是什么人,大概其在13岁之前就已经完成,花花公子或者闷葫芦也都已经定型,而哪怕穿越了,什么人还是什么人。
陈枭水心怀鬼胎,李向前坏坏的推波助澜,不过两人的目标寇白门却是自持的很。
到底是做了国公女人的人,这点骄傲也是有的,虽然她对局势的悲观已经到了只差一点就准备回到秦淮河重新做生意的地步。
不过,到了中午,工作进行的不错,陈枭水忙起来也不会想着去什么饭店,而是有人专门做了伙食,官兵一体,一起吃饭喝绿豆汤解暑。
“大人的意思,是如何安排白门,尽管可以说。”
李向前说道:“只是觉得你有点潜质,可以做生意,不知道你心中对自己未来是如何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