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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着走向这边,眼眸倏然掠过明羽,却冲着医仙道:“月杏姐,许久不见,月杏姐你愈发地幼稚了!先说好哦!让我吹箫可以,不准让我跟月咏那个小混蛋合奏!太搞了!我会笑场的!”
月杏浅紫色的眸子狠狠地瞪着叶明镜,愤愤地开口:“小兔崽子,叫我娘亲,要不然我不把媳妇还你了!”说完,医仙就势把明羽搂在怀里,愤怒地亲着明羽的脸颊。
明羽摸了摸脸上的口水,超级尴尬,真是扭曲的母子关系。
叶明镜看着这相亲相爱的两女人,紫眸掠过一丝惊异,薄唇微勾,轻笑开来:“月杏姐,你不是找我来吹箫的吗?看来不用我麻烦了,我继续回去睡觉哦!三天之后叫醒我!”
说完,挥一挥衣袖,转身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月杏恨得直磨牙,她俩孩子,月咏是超级乖宝宝,深得她的喜爱,捏一捏,掐一掐,感觉超水灵,而叶明镜,水米不进,她跟他斗法从来就没胜过。
这不,他居然不受任何威胁。
“叶明镜,你给我站住。”月杏恨恨地站起,插着腰,开始发飙。
叶明镜这回出奇地相当听话,回头冲着月杏妩媚一笑,颠倒众生:“怎么了,小月杏,如果要喝奶就去找奶妈!我不负责帮你换尿布!”
赤果果地蔑视月杏身为人母的权威,可是长着一张超级稚嫩娃娃脸的月杏确实看上去跟明羽差不多大年纪。月杏有一瞬的愤愤,但随即淡定下来,不气不气,今天她的乖儿子小咏要听琴箫合奏,所以不能气:“给你一个和小羽合奏的机会,你不要么?”
叶明镜一笑,紫眸这才凝着明羽,似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明羽有一瞬的恍惚,这样轻笑着的自信从容的叶明镜,看上去跟她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可偏偏有很多事情悄然发生了,不是吗?
明羽开口,语气淡然中透着为人妻的担忧之色,叶明镜,既然你要演,那我陪你,夫妻和睦的戏码,谁不会啊:“这不好吧!他刚刚舒醒过来,还受着伤呢!”
月杏横她:“他伤心,又没伤肺,跟吹箫有什么联系。小羽,你不要害羞,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害羞我什么时候能抱着孙子!”
明羽:“……”
三句话不离抱孙子的鬼谷医仙,要是传出去倒真是天雷!
明羽这才抬眸,望着叶明镜,后者轻轻一笑,优雅地走向明羽,在明羽的额头上令人足够心悸的点水一吻,轻咬着她的耳朵,暧昧道:“羽儿,你不要为我担心,没有攻陷你,我怎么舍得去死。”
危险到令人心悸的语调,明羽抬头看他,他却早已笑得人畜无害:“乖乖听话做,知道吗?”
这样一来,刚才那危险的话语却又演变成夫妻俩的秘密武器一般。
这个诡谲的男人呵!
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然而紫玉箫早已流入他的手中,他站在回廊里,无边的秋色为他的身影渡了层浅金,秋风吹拂,他的衣衫抖动,那细碎的浅金随风波动,耀然生辉。然而那样一张脸却诡谲地虚弱和苍白,似乎阳光也无法照射到他的面上一般。
明羽的心倏然一扯,自始至终,都是她有愧于他。
月咏将琴递给明羽,让她试音,将琴谱给叶明镜,眉梢掠过一抹绝世风华,轻笑着道:“好久没听你吹箫了,有点怀念。”
叶明镜向来跟月咏不对盘,刺了一句:“别太期待。”
“说什么呢!小兔崽子!”月杏立马为自己宝贝儿子抱不平,根本不记得叶明镜其实也是她生的。
月咏水月般的眸子划过一丝开心,劝解着月杏到一边:“娘亲,你疼我,他酸着呢!”
“我就疼你!怎么了!”月杏浅紫色的眸子这才满是开怀,偷偷地在月咏脸上亲了一下!后者面容一阵抽搐。
这时候箫声起,悠扬至极的乐音铺面而来,却给人以截然不同的干净之感。箫音低沉悲戚,箫曲大都忧伤低回,然而叶明镜的箫音却给人以一种干净清澈的感觉。明明是铺面到令人无法喘息的上半阙,明羽却在这激烈的弦律中觉得简单而从容。城墙之外战火烽烟,而他端坐在军帐内,挥手间,江山定,天下平。
不同的人,对着乐器有着不同的寄托,明羽是茫然的,月咏是洒脱的,然而叶明镜的箫音似乎全无任何感觉,却占尽了世间一切情绪。
而且更令明羽惊叹的是,叶明镜吹箫,箫音流畅到极致,技法简单到没有任何花哨手段,单单只是吹箫,却偏偏能吹出“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的感觉!
明羽凝眉,这箫音很独特,别具风格,也很难合奏。
她略略思考了会儿,平静下所有思绪,这才拨弦,紧接着干净飘渺的箫音响起的是清幽到极致的琴音,却也只是听不出任何感觉的幽静,同着箫音相和相协,悠扬相伴,盘旋入空。
月咏端坐在回廊之上,听着这琴箫合奏,嘴角的笑容无奈到极致,世人以乐音明志寄托情感,声乐因为情感而变得迂回缱绻。然而今日,他听到了一曲没有丝毫感情的合奏,却偏偏觉得这曲子两人弹出来委实不赖。
无声胜有声吧!
月咏笑笑,单纯靠单调的技巧支撑整支庞大曲子,这两人还真绝。
一曲合奏袅袅地落下帷幕,月杏抬眸,独眼含了丝奇特的感觉:“将合奏控制到没有丝毫感觉,你们俩还真是令人叹服啊!”
秋星这时候眨了眨如星子般俏丽的眸子:“可是我觉得很好听啊!清静无为,也不失为一种处事原则!”
冬雪偷看了月咏一眼,脸上染过一抹霞色:“我还是觉得月咏公子的琴音好,让人有一种舒畅洒脱的感觉。”
叶明镜笑着放下箫声,目光复杂地掠过明羽一眼,开口道:“你们要听得是琴箫合奏,听得是乐音合奏出的效果,又不是情感,我和羽儿这是在成全你们!”
明羽嘴角一抽,暗叹叶明镜扭曲事实的能力,然而作为乐曲演奏者,自然不能被批评地一无是处,她将琴还给月咏,开始瞎贫:“我敢说这世上能合奏出这样惊天动地的效果的也只有我们俩了!一般人还做不来!”
叶明镜和明羽并肩一站,夫唱妇随,都是嘴巴厉害的主,还真没人可以说得赢他们。
秋星和冬雪互相看了一眼,觉得这俩人恩爱极了,纷纷艳羡不已,目光却看着月咏,一眼倾慕,溢于言表。
然而这俩人,四目相对,各自一片深不可测,谁都猜不出谁的真实想法。
月咏收拾好琴,笑着作评:“这是我听过最差的合奏,但,也是最好的!”
秋星和冬雪自然为月咏马首是瞻,花痴地疯狂点头,月咏公子好帅,只要他一站,器宇轩昂,风流倜傥,帅到冒泡。
月杏浅紫色的左眼中一片清澈,看着这貌合神离的一对,内心一阵苦笑,然而身为人母,就是要为他们创造机会的。一起困在密室中逃不出去?被一大堆江湖高手追杀?小镜镜受到某种迫害?强有力的春药?
医仙月杏的眸子中冒着幸福的泡泡。
秋星一拍,惊碎了医仙脑海中的yy场景,她开口道:“老大,叶明镜少爷去温泉泡澡了!他说你在发春,就不惊扰了!”
医仙可爱的脸崩溃了,看着一旁同月咏谈天的明羽,焦急地直扯头发,怎么办?怎么办?儿子跟儿媳的幸福可都寄托在她身上了!
她如鬼魅般的声影闪过,须臾出现在明羽面前,拉着明羽的手笑得贼狐狸:“小羽,小镜镜去洗澡了,你去看看,他刚受伤,别让他伤口沾水了。还有这个,每天晚上给他服下,保证药到病除!”
明羽拿着那瓶叫仙丹的药,面上的表情讪讪,她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叶明镜,他已经在走廊上,渐渐消逝成一抹模糊的身影。
合奏完成,他说了句“我去洗澡咯”然后就走了,他根本没有任何同她和好的意味,却要她却追他么?
明羽下意识地抗拒一次次在他面前服软的行为,在他的面前,她早已不是以前那个我行我素无人能挡的明羽了,她变得心软,敏感,顾虑,可他却总是那般令人无法捉摸,看不透,欺骗,直到一切渐变成伤害。
如若她现在离去,在他心目中的她,还不会那般的无趣糟糕吧!
月杏看着明羽迟疑,心下焦虑更甚,都开始下意识地跺脚了:“小羽,你不去难道要我去,他身材超好的,又特臭美,皮肤保养地硬是连个疤痕都没有,你去绝对不吃亏!”
“好吧!娘亲,我去,成吗?”明羽面容一阵抽搐,说得她跟个色狼似的。
可是,明羽,说实话,你不一直觉得叶明镜特漂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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