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事实的真相就是这样小小的一包资料？这，就是妹妹跌宕起伏的生死？

　　捏着那一叠文件，卓子凝浑身发抖。妹妹的一生，重大的关头，就在这一个小小的包裹里面？

　　不敢想，不敢看。可是，又不得不看。

　　“怎么样？卓小姐？那些东西还值几个钱么？”是唐子谦猥琐讨好的声音。

　　那个无赖！卓子凝冷笑一声，想到那张猥琐的脸，心底一阵嫌恶。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徐徐吐出一个圆圈，似乎，思索良久。

　　“卓小姐，怎么样？”那个人已经明显没了底气，声音也弱了很多。

　　卓子凝冷笑一声，“也还马马马虎虎吧……我怎么知道真假？总算你我合作一场，我也不会亏待你。一万块。明天我打到你的账户。”

　　“才一万块？怎么还不值个十万八万？”唐子谦叫起来。声音遽然间就提高了几十个分贝。

　　“那好，请你收回去。”卓子凝的声音冷静的可怕。一个落魄的无赖，到还想跟自己讨价还价？

　　那边没了声音。沉重地呼吸之后，是啪嗒一声挂断电话的声音。

　　再吐出一口烟圈，卓子凝取出里面的优盘。那是什么？妹妹的视频？打开电脑，插上，开始播放。

　　卓子凝只觉得浑身冰凉。

　　里面，是唐子文狞笑的脸，是卓子雅屈辱的悲愤。

　　坐在地板上，一遍又一遍的看着视频，原来，自己的妹妹，还曾经受到过这样的屈辱？唐子文，你死了，真是太便宜你了！

　　看到画面里，卓子雅忧戚欲绝的眼睛，自己的心里就痛到无法呼吸。这个世界上，本应该相依为命的两个人，却只能天各一方。等到有机会相见了，却是这样的情形！手指划过电脑屏幕，仿佛在抚摸妹妹的脸颊。

　　那张脸，和自己何其相似！只是，不知道，跌落到地上，那张脸，是否已经粉碎？本是自己如花似玉的妹妹啊！

　　有冰凉的东西滑过脸颊，跌落在地板上，溅出一朵湿润的小花。

　　子雅，我亲爱的妹妹。回来这么久，一直没有去看你，你会不会怪我？阶级知识不甘心，不敢洗你这般的远洋年级，就白白的去死，不甘心那些和你有着千丝万缕的人，凭什么，他们活得好好的？

　　点燃一支烟，修长的手指轻轻夹着。明明灭灭中，一张脸，早已泪水狼藉。

　　卓子雅的坟墓修缮的很漂亮。隔得不远，就是季宇轩父母的合葬。想来，季宇轩也使用了心的。只是，毕竟，自己的妹妹是因他们而死，就算做得再多，又怎么偿还的了妹妹？

　　倘若可以，他们死去，换来自己妹妹的生存，自己在做到比他们耗上千万倍，可以吗？

　　墓碑上，卓子雅笑得开心。明亮的眼睛弯着，露出洁白的牙齿。多么清纯的女孩子啊，那些耄耋老朽，尚且不肯死去，为什么，好好的妹妹就要跳楼？

　　放下手里的花束，泪水早已簌簌落下。子雅，姐姐来看你了。你知道，你还有一个姐姐么？

　　那么，丫丫，是你的孩子，进关是那个人的孽种，毕竟是你的孩子啊。我自然会带回去，亲自抚养。为什么，要给那些人偿还心里负债的机会？我要让他们，一生都活在对你的愧疚中，活在对丫丫的思念中。

　　卓子凝笑起来，只是，眼底，却如万年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