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叫道,“教主,就是这样子的,我们埋下的时候就是这样,只是那个时候没有腐化而已。”
平青又惊又闷:既然燕四妹流产的胎儿没有变化,那个跟燕四妹模样极其相似的小怪物又是哪里来的?
燕四妹目中带泪,“乌鸦,你将它还埋了吧。”
乌鸦连忙过去合上匣子,捧放进坟中,便要埋土。
平青突然想起了什么,“乌鸦且慢,我还要看看。”
乌鸦道,“你都看了呀,就是这样子的。”
平青道,“我不相信。”几步过去,蹲到那里,伸开一只手,紧紧地压在匣子上,闭目进入到无形脉线的感知世界,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感知这匣子的变化。
之所以这么做,这是因为他在突然之间想到了一件事,想当初他在步仙山的时候,以手贴碑都能感应到天机老人的死,事后证实他还确实是那么死的,说明他是有感知能力的,现在当然也会有。
虽说他能感知到天机老人的死,与天机老人临终之时口念碑文有关,推及更深层的原因——也许是因为那碑文本是天机老人所刻,天机老人口念碑文,心中意识无形中与碑文合而为一,因此才缩短了天地时空的距离将那个信息远远的传了回来,才让他感知到的,但是现在这个匣子盛过燕四妹流产胎儿的尸体,那个魔胎如果是从这里出去的,必然也会在匣子上留下过信息,只要手按匣子肯定同样能够感应得到。
平青曾经在阴阳洞那个石壁上试过数次,除了最前面的那一次感应到了天机老人的死亡信息之外,其他各次都失败了,事后经过思索,他暗中得出一个结论:要想通过某样可以联系到死者的东西感知到死者,只能在一定的时间内,这个时间也许不会很长,先能感知到天机老人,隔了几天便感知不到就是一个极好的证明。
所幸这个胎儿埋下不几天,只要努力,还是有可能感知得到的。
这是平青唯一的机会,如果感知不到,那么那个魔胎就几乎可以断定与燕四妹无关了。
进入到无形脉线感知世界的平青,尽可能地去感知被匣子中的胎儿被埋下之后的变化过程,结果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诡秘的一幕——
他清楚地看到了那个匣子之中的血团,的确是只有鸡蛋大的一团血肉,可是它在变化,那团血肉之内慢慢地透出了一层血,时而血红,时而幽蓝,时而乌黑,变幻着古怪的颜色,从匣中浸了出来,透出地面,这个时候的天色正是晚上,周边没有一个人影,那层血出来之后,这边一翻那边一翻,来回滚动,越滚越大,结果又滚成了鸡蛋大的一个血团。
滚成血团后,便开始变化,先是变出手和脚的轮廓,接着伸出脑袋,,渐渐变化,轮廓越来越清晰,最后变出一个只有小鸡大小的人儿来。
那个小小的人儿,跟昨天晚上追袭的魔胎一模一样。
感知到这里的时候,平青忍不住一声惊呼,猛地张开了眼。
无形脉线的感知世界从眼前掉落,周边众人齐声问道,“怎么样了?”
平青来不及答话,连忙又闭上眼睛,重新进入到无形脉线的感知世界,继续去追寻那个小人,那个小人儿又出现了,变作人后,在地上直跳跃,跳了会儿,放开他那细小得可怜的双腿,跑出林子,沿道向着村里跑去。
他一边跑一边长,跑进乌鸦这个院子的时候,便有七八寸高了。
四下看看,小人儿从门底扁身进入到了房间内。
进入房间后,沿着桌腿爬上去,站到一张小桌子上,出神的望着床上。
那床上,睡的正好是燕四妹和乌鸦,小人儿呆呆地望着他们,眨眨眼睛,眼中竟有泪光闪烁。
睡梦中,乌鸦打了个翻,鼻子里迷迷糊糊的哼了一声。
小人儿怕他醒来,连忙一矮身沿着桌腿滑下,又到了外面,看到院子里横着晒衣服的竹杆,连忙沿着架子爬上去,扯落一件衣服,拖起就走。
拖出院外,直奔河边,来到燕四妹洗衣的地方,又扯又咬,三下两下扯碎成布片,找了一块往自己身上一包,俨然成了一件衣服。
看了看茅屋,他起身一跳就跳进河中。
平青再去感知的时候,只感到那个小人儿一到水中,全身的妖气增强了不止十倍,猛地一冲,顿时将他感知过去的感应力冲断,冲得平青全身一震,睁开眼来。
周边众人又急声问起来,“怎么样了?”
平青跳出坟,仰天长叹了口气,无比惊恐地道,“魔胎真的出世了,就是昨天晚上我们追的那个小怪物。他就是从那团血肉中诞生出来的,出来之后还到乌鸦的院子里拖走过一件衣服,撕扯成几片,拣了其中的一片做衣服,然后跳进了河里,后面的事情,我已经感知不到了。”
一听这话,燕四妹神情大震,“衣服,他拖起的衣服是什么颜色的?”
平青道,“淡花。”
燕四妹惊叫一声,顿时全身僵住。
乌鸦叫道,“四妹,怎么了?”
燕四妹半张着嘴,久久不言。
过了好久,她才急叫道,“那件衣服……原来、原来竟是被他撕碎的!”
乌鸦只觉得脑海里轰地一响,“真的撕过衣服的?”
燕四妹道,“真的。那衣服我才买回来,给你穿的,事先洗了一洗,晾在竹竿上,第二天不见了,后来发现被撕碎在河边。”
乌鸦惊跳起来,“魔……魔胎?!”
燕四妹惊悚道,“我不知道,当时也没有深想,现在听平大哥这么一说,仿佛就是真的了,因为那件衣服就是留下过撕扯痕迹的,而且其中一片布也真的不见了。”
乌鸦惊道,“那你当时为什么没有说?”
燕四妹道,“你该知道,隐居到这里之后,我已经不再对以前的事情有任何兴趣了,只想好好地和你过日子。至于衣服被谁拿走,又如何撕碎在河边,我当时只想到是别人需要才这么做的,丢了一件衣服也没有什么的,所以没放在心上,隔了几天,我又为你买了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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