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客栈还算大,里外三四个院子,取名为“过路人家”。
前面院子主要是客厅,后是院子是提供住宿的。
平凡先订了房间,然后在中院吃饭,落宿的客人还真不少,席间听人谈论,大多是去百花林赏花的事。
有的道,“这回百花林又热闹了,肯定比三月的游春还要热闹得多。”
有的道,“是啊,每年到这个时候,百花林里里外外全是人,那场景,简直比步仙山的辨婴大会都热闹道。”
有的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来百花林是赏花游春的,到步仙山是拜师学艺,怎么可以同日而语?何况辨婴大会的时候照样漫山遍野都是人,我看那阵势也未必输在百花林赏桂之下。”
有的道,“这百花林中的桂花一开,百里外都闻得到香气,只怕这回道教又不知道赚了多少道藏呢。”
有的道,“管他赚多少道藏,我们兄弟又不是付不起,何况自从神光担任道长以来,大开方便之门,很多地方是不收费的。”
有的道,“就是,就是,光是那些不收费的地方都看花你的眼走破你的鞋。”
……
众人正议论纷纷,忽听一个声音叫道,“花有什么好看的,桂花年年都看,早看腻了,还不如赏菊呢。”
这人声音一落,便有旁人的声音不满地叫起来,“呵,你不是赏桂的,赶到这里来落宿却是为了哪般?你要赏菊,不仅未到赏菊的季节,就算到了也得往天海湖去,怕是来错地方了吧?”
那人笑道,“我虽然不是来赏桂的,却是来看戏的,这里的戏比赏桂好看多了。”
跟他说话的那人惊讶道,“看戏?敢情这回人间渡里还有戏看么?”
那人道,“演的那个不算戏,这回我看的是真戏,难道你们还没有听说过生死符的事情吗?”
跟他说话的那人越发地震惊,“生死符?什么东西啊,还鬼呀符呀的,听起来真悬乎!”
那人正色道,“看来你们‘阳山四鼠’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吧,竟连生死符都不知道,难道你们还没有听到发生在笑家的命案吗?”
阳山四鼠中有人惊叫道,“你说的笑家,可是一家二局三门中的那个笑家?”
那人道,“当然,要不然我说了有个屁用。再说除了一家二局三门和七大派系的戏,别人的戏我还不看呢。”
阳山四鼠一听话外有话,连忙问开了——
有的道,“到底是什么戏?”
有的道,“生死符是怎么回事儿?”
有的道,“你是怎么知道生死符的?”
那人清了清嗓子,很得意地道,“要说本领,我刘巴的本领可能还比不得你们阳山四鼠,但是论起消息灵通来,嘿嘿,那你们也休想比得了我。”
阳山四鼠中有人哧地笑道,“你刘巴的本领有多大我们还不清楚吗,不就是个为笑家护院的吗?”
刘巴道,“然也,然而就是因为我这个特殊身份,见证了一场惊天地泣鬼神扑朔迷离的凶杀案,所在这番有资格当回你们的老大。”
阳山四鼠中又有人冷笑,“你爱说不说,我们还不想听呢。你惹说了,今天晚上的账算在我兄弟几个身上,外加一百钱币,不说赶紧走开,免得败兴。”
刘巴道,“好吧,看在一百钱币的份上,我就说了。”清清嗓子,像个说书先生缓缓说了起来,“要说这件事情,先要追溯到八月初的一个晚上——”
“从七月底开始,笑家就隐隐听到后山有奇怪的鸟叫,作悲哭之状,令人不忍耳闻,恰恰这几天护着我与一班兄弟护院,连忙进去禀告了笑老爷。起初,笑老爷没怎么在意,吩咐我等留心就是了。哪知从那天以后,天天这样,而且叫声越来越悲,摧人断肠,笑老爷以为不吉,勃然大怒,亲自带着三个儿子,还叫上了一帮人,当然包括我在内,一起追上山去,欲将那只学鬼叫的夜鸟捕杀,哪知追来追去,我们始终追不上那只鸟,直到最后追进了一个黑乎乎的山洞中,在洞中号叫,笑老爷又急又怒,率人往洞内追去,追进洞底,鸟不见了……”
阳山四鼠有人着急问道,“那么后来呢,看到什么了吗?”
刘巴道,“后来的事情更加古怪离奇了,笑老爷和三位公子找遍了整个山洞里里外外,连鸟的影子都没有找到,后来,他们中有人发现了一个布满蛛网的小石洞,将蛛网烧光后,从里面一块石头底下找出一张图来。”
阳山四鼠惊问,“什么图?”
刘巴道,“当时谁也不知道,拿出来打开之后,才发现是一张折叠起来的,打开之后极宽的图,更可怕的是那上面既没有景致,也没有人物,除了开篇的图名叫做生死符,和生死符三字之下另有一行注解生死符含义的句子外,其他写的全是人名。”
阳山四鼠惊,“人名?”
刘巴道,“对,全是人名,
阳山四鼠惊道,“什么人名?”
刘巴道,“说起这些人名来,只怕吓破你的胆,因为上面记载的全是七大派系和一家二局三门中最出名的高手本人及家族子女。”
阳山四鼠一听个个目瞪口呆,连平凡都大吃了一惊。
接下来下面的客厅平静了好一阵子,刚才说的这事,很显然已经将正在用餐的众人吸引过去了,没有一个人弄出响动来。
一段时间后,阳山四鼠中有人问,“写那么多人名干什么?”
刘巴道,“这个,就要牵扯到生死符下面那句起解释性作用的句子了——”说到这里,又清清嗓子,故意吊人家的胃口,直到吊得阳山四鼠不行,不停的追问起来,其中一鼠干脆大声道,“你若再拐弯抹角,将这事从头到尾说痛快了,给你五百神花。”
刘巴这才得意地说下去,“好吧,那我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们,话说那句解释性的句子是这样写的——生死一符,受命于天,符录既出,血光顿现,但凡符上记载过的所有人名,将按照一、二、三、四的顺序一路死去,死光为止,千年之后,符录再现,血难将再次来临。”
听到这里,众人忍不住失声惊叫,平凡全身一紧,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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