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有开灯，直接往里屋走。

　　我忽然玩兴来了，想和二叔婶婶开个玩笑。我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正准备“哇”地大叫一声，里面传出的说话声使我停了下来。

　　“不是我说，是别人都这么说，还说她和虎儿长得很像！”是婶婶的声音。

　　“长得像又怎么样？我和我哥本来就长得像，小芸像我哥，虎儿像我，他们是堂姐堂弟，长得像有什么好奇怪？”这话是二叔说的。

　　“你一天在屋里啥都听不到，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别人是怎么说的。”

　　“我不用去打听，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管不着，我对侄女好没有什么不应该。”

　　“侄女！我都怀疑她究竟是不是你侄女！”

　　“你什么意思？你和我结婚前我就给你说了小芸的事情，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也是见过了她以后才和我结婚的，怎么现在说出这种话来？”

　　“就是因为我那时候太相信你了，你和她的关系我只听你说过，从来没有问过别人。现在我才开始怀疑，不光她和你长得像，就是从你们的感情来说吧，你对她和对虎儿有什么区别？甚至比对虎儿还好！哪个都说你们是亲亲两父女，你还说和她妈没有关系，这话问谁都不会相信！”

　　“我给你说，不管你信与不信，反正她就是我的侄女，你如果有什么怀疑，可以去调查，但是别在两个孩子面前说什么，尤其是在小芸面前，她人大了，心也大了，对什么都敏感，你别惹出事情来。”

　　“这还用你说？不管她是你的女儿也好，还是你的侄女也好，都不是她的错，如果你和她的妈妈没有关系，我对她不会有半点不满，只是有一点，不管她是不是你以前和别的女人生的女儿，这外边的风言风语迟早会传到她的耳朵里，虎儿也一天天地大了，如果这些话传到虎儿的耳朵里，男孩子又不肯多想，他一定会当真，只怕将来会恨你。你还是趁早打算一下。”

　　二叔半晌没有说话，我轻轻地往出移动步子，走了几步后，二叔说道：“这个你不用操心，我自有打算。”

　　然后两人又说起堂子装修的事情来。

　　我悄悄退了出去，到了外边，天已经完全黑了，小虎走了回来，我迎着他问：“怎么你上厕所这么久？”

　　他说：“蹲大号呗，把我脚都蹲麻了，我妈和我爸爸呢？黑乎乎的，连灯都不开。”

　　他跑去找开关，我说：“别开灯了，省得吃饭的人总问有没有吃的，摸黑进去就是了。”

　　我先走了进去，想起二叔和婶婶不知道这时候在说什么，于是大声喊：“小虎！小心点！这里有一堆搞装修弄的垃圾！”

　　里面的人听见我的声音，婶婶迎了出来，笑着说：“小芸！回来了？虎儿呢？”

　　小虎在后面答应：“我在这里，妈！”

　　我走进去的时候，二叔在看书，他抬头看了看我，我叫了他一声，心里忽然想哭，二叔好象听出我的声音有点变调，问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