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圆儿平日也没有年龄相若的玩伴,所以与承焕还有些话说,“涟漪姐姐平时就叫你阿呆吗?”
“是啊!”承焕微笑点头。
“也蛮好啊,没想到你这么喜欢读书,这个书房除了老爷没什么人来的。”汤圆儿见他眼睛不离书本,就不在说什么了,去收拾桌上的纸砚。
“这幅画真好看,是谁画的?”承焕见南墙上挂着一幅横轴的山水画,画面大气磅礴,很有大家的手法。
“这幅啊!据说是老爷祖上传下来的,我也不知道是谁画的,不过看着挺顺眼的。”汤圆儿看了画一眼。
“千里嘉禾图,恩,果然名副其实,想来作画之人必是心存天下才能让此画有此气势。”承焕看得入迷。
汤圆儿抿嘴一笑,“你说话的口气好象一个老学究啊,未老先衰吗?”
画上远处是朦胧的山岭,云雾缭绕,近处是一望无际的秧苗,郁郁葱葱,阡陌纵横间画意由然而生,看的承焕目不转睛,连汤圆儿的讥讽也没听进去。
承焕看的双眼直,突然间仿佛魂魄也被画吸了进去置身于画中,而意境却大相径庭,什么山岭,什么嘉禾全然不见了踪影,看到的是一个人影在面前晃来晃去,就如看皮影戏似的,人影挥舞大刀,有时快,有时慢,刀片翻飞,煞是好看。
想来其中的道理就像是三维立体画一样吧,双目直视下会有另一幅面目,画面之所以流动,和王霸作画时注入的真气必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承焕看影子演了三遍才恍然大悟,明了了这是一套刀法,他虽看不出刀法的高低,可看那影子如行云流水的姿势和出人意表的角度肯定要比打把势的要强多了,看的更是用心。
影子演练的一遍快似一遍,最后几乎看不出个数来。
猛然间,承焕直觉影子把整套刀法在一瞬间挥洒出来,形成一股刀气向他劈来。
这一刀正是名动天下刀法的最后一招“天赋灵犀”,连王陵一生也没使过几回。
承焕就觉得刀好象扎入了自己的脑子,神经一样,钻心疼痛,一声厉啸冲口而出,经久不绝。以此来宣泄出扎进脑海中的刀影。
这一声厉啸声传里许,催人心肺,王家上下顿时乱作一团,纷纷跑向书房。
汤圆儿早被震晕了趴在地上。
第一个进来的便是涟漪,看着倒在地上的汤圆儿和站在不远处的承焕,就想去拉承焕,被东方贺一把拉住,“别过去,否则会出人命的!”他从刚才的啸声中觉得像是走火入魔之象,便出言警告。
被东方贺一说,隋宝韵,慕容碧,诗柔等人都停住了脚步。
豆大的汗珠凝聚在承焕脸上,脸色变的惨白,嘴角也破了。这一招天赋灵犀可算把他扎个半醒,五年前的事虽然还朦胧混沌,可这月余来的事却历历在目,他就像一个瞬间长大的人明白了做人的含义一样,更像一个梦醒了的人,回到了现实的世界。
承焕缓缓转过身,看着一屋子的人有些错愕,慢慢走到涟漪近前,“姐,我没事,你把汤圆儿弄醒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涟漪心房一抖,承焕给她的感觉好象变了,虽然她不知道变好还是变坏,可是从他那看自己的眼神中看到的是她以前所没见过的。
承焕毫不理会众人疑问的目光,走了出去。
涟漪把汤圆儿弄醒,大家七嘴八舌问个究竟,而汤圆儿自然说不出所以然来,直道承焕是个神经病,没事大呼小叫。
承焕来到花园的水塘边,清风抚过,被汗水湿了的衣衫让他感觉有些凉,看着水面上的倒影,心中感慨万千。
自与涟漪结识以来,自己就像生活在无忧的光环内,被她照顾的无微不至,还时常死皮赖脸的“欺负”她,现在向来真是对她不住。
闻听身后有脚步声,原来涟漪实在放心不下他,他一出书房涟漪就跟在后面,承焕回头正看见涟漪一脸关切地望着他。
“你怎么了?”涟漪关心的问。
“刚才在书房……”承焕把生的事讲与她听。
“你都记起来了!”涟漪高兴道。
“没有,我自己的事怎么想都没印象。”承焕握了握拳头,后又抚上涟漪的脸,“姐,这些日子苦了你了,累吗?”
涟漪心跳加,觉得他蛮高大的,好象也成熟了不少,因为这样贴心体己的话他现在才说出来,“怎么会呢,姐高兴着呢!”
“昨晚的人不是姐姐你吧?”承焕正色问。
“啊,什么啊?”涟漪不由蒙,心说,脑袋好使了,麻烦也多了。
“姐昨晚应该一直在王诗柔的房里,我以为是你,现在想来是慕容姐姐才对。”
承焕前后一想其中的破绽显而易见。
涟漪沉着脸,“她不知道的,我们就当什么事也没有,不然会出大麻烦的,知道吗!”
“我听姐的。”承焕虽然知道这么做不对,但也没办法去解释,只能由他去了。
“你刚才说在画中看到有人影在练刀,现在还记得吗?”涟漪觉得这事有点离谱。
“说来也怪,被那黑影扎了一刀,就只记得最后一招了,真可惜。”承焕后悔的直拍手。
涟漪掩嘴笑道:“你可真行啊,人家程咬金还记得三招半呢。练来看看!”
承焕把眼闭上,回想记得的招式,并手作刀,练了开来。
待他再睁开眼睛,就见涟漪嘴巴张的老大,满面惊奇。
“姐,有什么不对吗?”
“凭这一招足可威镇一方了,你也真是的,怎么不多记一些呢。”涟漪见刀招精奇,心下惋惜。
“夫子说知足常乐,姐姐也应当如此才是。”承焕笑她。
“我又不是圣人。”涟漪白了他一眼,“回去吧,天也不早了!”
“我想再呆会,姐先回吧。”
“好!”涟漪捏了他一下耳朵,转身离去,旋又回来,“你可别想太久啊,万一像刚才似的可怎么好,记住啊!”涟漪既高兴他能学到好武功,又怕他出什么状况,可谓患得患失。
承焕记得向问天说自己是个练武的好料子,可不能辜负了他的期望,况且自己还答应替他报仇呢,那石云生可不是纸糊的。
昨夜行功的时候觉得内力有了较大的进步,也许到了可以学恨海难填的时候了,现在四下无人,试试看自己究竟到了什么境界。
承焕气运丹田,内力如涓涓溪流流向双手,依势劈出一记手刀。
手刀劈向水面,气劲过处,结了层薄薄的冰霜,漂在那里。
承焕惊噫,没想到自己能有此功力,真是太意外了。
而他身后也一样有人惊呼,承焕回,一个脸色黝黑,家丁打扮的人正吞着口水,目瞪口呆。
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能出如此掌力,任谁看到都得咋舌不下。
承焕提鼻子一嗅,不由大笑,“女扮男装今年流行吗?还是你也有这个癖好!”
那家丁听了大惊失色,这门百变易容的绝技可不是盖的,连自己最身边的人都无法识破,没想到一个小孩子能一眼看穿,留他不得,他手往后收,就想结果了承焕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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