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你是说——”震惊,诧异,舒曼略带飞扬的眼角,渐渐地浮现出一种自嘲的冷笑,白皙小脸上的得意也渐渐变成了尴尬而苦涩的奚落,缓缓地后退一步,眼神奇怪地打量着商可歆。
可歆淡淡地扬了扬嘴角:“是啊,你一定以为我是来求华帅原谅的,对吧?”
“难道你不是?”没有道理啊,被未婚夫当面捉奸在床,难不成她竟然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吗?
“舒曼,我明白了,我和阿闻的事情,都是你一手设计的,对吧?”看到舒曼明显失望又疑惑的表情,可歆默默地点了点头,“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为什么?这话你应该回去问一下你那位高贵典雅,不可一世的母亲才对。为了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就可以草菅人命,无法天,简直,简直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刽子手,我——”舒曼激动起来,声音忽然尖锐得有些可怕,她漂亮的大眼睛充盈着愤怒和凄然的泪水,身子因为激动而颤栗不已。
“……呵呵,看来你真的错得很离谱,我要是你的话,我就会在做一切事情之前,做一个详尽的调查……”可歆笑盈盈地说着,柳眉一挑,意味深长地瞟了脸色渐渐难堪的舒曼,幽幽地补充说,“对了,顺便提一句,我和华帅的这次订婚,本来就是一个无法进行下去的闹剧,我要谢谢你帮我解了围。”是啊,因为无法面对华帅的深情,也因为不想让自己在辛闻眼里那么狼狈不堪,可歆才心情复杂地答应了他的求爱。本来是试探完辛闻的反应,然后再找个借口解除婚约的,没想到转机来得这么快,根本不用她费心就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只是委屈了那个对自己始终一往情深的男子了。所以,可歆才急匆匆地一路跟着华帅要解释清楚,不让他再抱有任何幻想了。
“……你说什么?那你——”舒曼踉跄着又后退了半步,紧抿的嘴唇渐渐地失去了血色,“你,你根本就不喜欢他还要和他订婚?”
“对。”回答得毫不犹豫。
“为什么?”
“舒曼,你有深爱的人吗?”可歆吹气若兰。
“当然。”舒曼的眼前,那张邪魅张扬的混血面孔,似乎正在冲自己深情微笑。
“那你会因为和他的缘分不够,而去勉强接受别人的爱吗?”
“不会。”舒曼茫然而又坚定地回答说,然后脑海里忽然电光火石般地闪了一下,顿时醒悟地说,“你,你喜欢的是那个辛闻?”
“……呵呵,这下,你应该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了吧?好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你,再见,希望你一路顺风。”可歆莞尔一笑,一脸的轻松释然。
“……”舒曼这下真得有些晕了,想不到自己一心策划的计谋竟然会如此狼狈场!赔了所有的勇气,竟然不过是为了她人做嫁衣?!
看着商可歆轻盈离去的背影,舒曼忽然不甘心地喊出了声:“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难道仅仅就是为了炫耀一下你对一个有夫之妇的爱吗?”
‘哗’的一下,这一声恶毒又充满挑衅的喊叫,顿时吸引了不少旁边的观众,大家都眼神奇怪地看着商可歆,有的已经忍不住好奇而窃窃私语了起来。
舒曼的嘴角洋溢着冷酷的笑意,眼神坚定而决绝地对视着可歆略带诧异,同时又不乏欣赏的目光,固执地不肯先挪开视线。
商可歆丝毫不理会旁人的眼光,低眉沉吟了一下,复又缓缓地折了回来,走到舒曼的跟前站定,微微一笑:“舒曼,辛闻的姐姐辛澜流产了,我想你一定知道原因吧?”
“……”舒曼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有些愕然地看着柔弱娇美的可歆,眼睛里都是不可思议的感叹,“你,你怎么知道?”
“这你就别管了……不过你别害怕,我并不想追究你的什么责任,你今天可以尽情地远走高飞。”可歆继续着让舒曼大跌眼镜的华语,脸上的笑容始终明媚如春。
“为什么?”面对这样虚虚实实,神秘莫测的对手,舒曼清晰地感到了丝丝的寒意四面袭来。
“因为你和我太像了,都是为爱而活着的动物,也因为——”可歆说到这里,嘴角忽然溢出一缕有些诡异的笑容,“我们有着共同的情敌。”没错,她们是太像了,像到可歆就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心里燃烧着飞蛾扑火般的**,却不得不忍受着心爱之人的冷酷,甚至厌烦。可是,她们又能怎么办呢?天生就是为爱而存活的动物,爱就是她们赖以生存的氧气啊!
蹬的一下,舒曼直接推到墙角,略带颤栗的后背紧紧地倚靠在墙壁上,这才勉强站稳。
“……果然,”舒曼苦涩地笑了,笑到视线都模糊了,她早该想到的,不是吗?在马尔代夫就应该猜到可歆暗恋辛闻这一点的。只是可歆面对蓝念时大方的微笑迷惑住了。呵呵,真是可笑,自己努力了这么久,原来不但没有报复成蓝念,还间接地成全了可歆……舒曼好笑地连连摇头,然后笑中带泪地望着可歆,“那你真的要感谢我了,我让你的情敌陷入了痛苦的境地,也给你提供了良好的机会……祝你对辛闻的暗爱,能早日转正,再见!”
舒曼说完,冷笑一声,然后和可歆擦身而过,大踏步地走向机场出口。
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推开那转门,就茫然地撞在了一堵厚实的人墙上面。
“呃……是你?!”舒曼揉了揉生痛的额头,抬眼之间,整个人似乎都被冰封住了,一丝都无法动弹。
冷漠,轻蔑,不屑一顾的眼神,刀子般地滑过舒曼的脸颊,徐梓剑连招呼都懒得打了,一把拎住舒曼,将她拖到一旁,然后冷酷地问:“为什么?为什么要害念念?!”
“……”舒曼缓缓地扭开了头,咬牙不言片语。
“说?究竟为了为什么?真想不到你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孩,心里竟然隐藏着这么大的恶仇恨,你疯了吗?她肚子里的孩子招惹你什么了?年纪轻轻的,怎么可以这么恶毒?!”徐梓剑要疯了,拼命地摇晃着舒曼的肩膀,丝毫不顾路人的异样眼光。
舒曼被摇晃得险些吐了,脸色白如纸片,终于承受不住地开了口:“我……因为我嫉妒她,嫉妒她对你那么冷淡,那么残忍,嫉妒你对她无私的爱,这样的答案,可以吗?”
“你……简直不可理喻!”这女人一定有病!徐梓剑懊恼地甩开了手,然后又不甘地指着她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疯子,一个对生活和感情都失去了信心的疯子,徐哥,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吧?”舒曼留着眼泪反问。
“……没错,你还有自知之明,真是稀奇啊!”徐梓剑反唇相讥。
“呵呵,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那些丑陋的恶男人把我活活生吞活剥了呢?我本来对生活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我只希望破罐子破摔,让自己堕落得更加彻底一些,为什么你要挺身而出,还……还偷走了我的心,呜呜,呜呜呜……”越说越激动,舒曼忍不住伤心地抽泣了起来。
“你——”徐梓剑一脸困惑,周围人的指点又让他如针芒在背般难受,忽地一把将她拉到角落里,有些气急拜怀地说,“你说什么?我们以前见过?!”
“嗯……你果然全忘了,”舒曼伤心地扭开了头,喃喃自语,“可是,我却从此着了魔,想着你的容颜,想着你的英姿……你知道吗?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去跳过艳舞,我誓我要好好活着,因为我相信我们有一还会再见面的,到了那个时候,我一定要让你好好地看我一眼,惊讶我的变化,然后赐给我一个微笑就足够了……呵呵,我的愿望多么简单而美好啊!可惜天不遂人愿啊!”说到这里,舒满忽然缓缓地伸出了双手,淡淡地说,“我跟你走,我希望,是你亲自送我去警察局!”
“你说什么?!”徐梓剑剑眉一挑,有些不明所以。
“我杀了一个无辜的胎儿,我是凶手……难道你不是来自己捉我的吗?我愿意跟你走,真的。”舒曼凄然苦笑,眼睛里泪光点点。
徐梓剑一时之间有些懵了,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奇怪的女孩,明明恨得让人想抓狂,却又不得不对她心生怜惜,真是……他无奈地吐了一口气,最后淡淡地说:“你走吧。”
“什么?”
“我说你可以走了,永远,永远!”该死的蠢女人,耳朵聋了吗?
“徐哥?”
“走啊!别逼我改变主意!”徐梓剑气愤地大吼了起来。如果是个男人,估计早就被他雨点般的拳头砸晕了吧。
舒曼忽然没有来由地笑了,笑得那么忧伤而快意:“徐哥,你心里还是心疼我的,对吧?”
“你……有病!”徐梓剑甩下这么一句结论,转身走了出去。他也不知掉自己为什么会对舒曼这么仁慈,更不知道如何向蓝念解释。他只知道,为了爱,他已经病入膏肓了,所以,他和舒曼就算是同病相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