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路灯下,这片森然的灌木丛里,昏迷中的徐梓剑那张略带红肿的混血面孔,以及大刺刺无助的斜躺姿势,都让他的身上散出一种诡异的色彩。
辛闻的心里马上就倒抽了一口冷气,商可歆更是惊慌无措地依偎在他的身边,小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角。
“别怕。”辛闻安慰地拍了拍可歆颤抖的玉背,弯下腰,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手生硬地拍着徐梓剑的脸:“嗨,醒醒,醒醒……”
可是,徐梓剑却像死了一般,依然沉沉地昏睡着,没有一点反应。
这下辛闻可火了,一把揪起他的耳朵,凑近跟前大声地喊:“喂,蚊子,好多的蚊子啊——”
“啊?蚊子?哪里?哪里?”那个昏睡中的妖娆男子,马上就条件反射般地坐了起来,等他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后,忽又闷闷地仰面倒下,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别吵了,让我再眯一会儿,头好痛!”该死的辛闻,一点创意都没有,每次就知道利用他那个登不上台面的弱点。
“猪头一个!赶紧起来,念念呢?”辛闻低声怒骂了一句,然后又不耐烦地用脚踢了踢他,冷冷地问。
念念?徐梓剑再次坐了起来,抚摸着额头,愣怔地看了看辛闻和商可歆期待而又急切的表情,寻思了一下,马上就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地说:“念念?她,她不在酒店吗?还有那个汉森?他们一起的啊!”怎么回事?难道念念也出事了吗?徐梓剑忽然觉得整个后背都凉飕飕的。()
辛闻闻言,眼帘越缩越紧,眼底弥漫着不安的雾霭,声音更是前所未有的森然:“酒店里一个人都没有,还有,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追着舒曼出来的,谁知道走到附近时,忽然被人用什么东西给我了一下,就在后脑勺处,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对了,当时念念和那个,那个汉森在一起划拳喝酒呢!”徐梓剑的思绪,开始慢慢混乱起来,越想越不对劲,忽然直勾勾地盯着商可歆,“可歆,那个汉森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他们会同时消失了呢?”
“那个舒曼呢?她什么来历?”辛闻直接插话,眼睛里的凶光越来越寒冽刺骨。
“我,我暂时还没弄明白。”徐梓剑怏怏地踢了一下脚下的灌木,很是不安地说,“阿闻,我总觉得情况有些不妙,你看,那个舒曼,汉森,以及她,商可歆,你们为什么都出现得那么恰到好处呢……阿闻,我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存心在报复念念呢?”
“你什么意思?”辛闻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
“我的意思你很清楚,你们躲起来亲热,却把念念一个人留在那里,如果那个汉森有什么图谋不轨的话……”徐梓剑的话点到为止,却让辛闻浑身的温度都降到了冰点。[]
他真该死,怎么可以这么大意呢?辛闻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旁边的商可歆忽然转动了一下失神的大眼睛,一闪而逝的愧疚在眼底划过。
这个微妙的变化,丝毫没有逃脱徐梓剑的火眼金睛,他忽地一把拽过商可歆的手,狠狠地扯到身边问:“可歆,都到了现在了,你还不准备如实交代吗?别告诉我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可不会像某些人那样怜香惜玉哦!”徐梓剑语带讽刺地说着,还不忘冷冷地挖了辛闻一眼。
意外的,辛闻竟然没有反驳,而是……眼神复杂地看着商可歆,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红艳的薄唇紧咬了一下,商可歆忽然忧伤地扭过了头,哀婉地说:“我知道,你们都怀疑是我,或者说是我妈妈的主意。但是,我真的没有,我只是,只是想利用汉森,试探一下阿闻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沉默……辛闻和徐梓剑面面相觑,顿时就像失去了方向的勇士,徒增无限的疲惫和懊悔。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商可歆的手机忽然响了。
“喂,政叔?你……”商可歆有些惊喜地接听了电话,然后示意两个人男人噤声,“政叔,什么事?是不是我妈妈她……”
商可歆不知道自己怎样挂掉管家商政的电话的,商政是来给她报信的,说,夫人好像派了一个外国人要报复蓝念,还找了人勾引辛闻等等。
“可歆,可歆……”耳边是徐梓剑和辛闻急切的呼唤声,他们显然很迫切地想知道电话的内容。
商可歆惨然一笑:“是我妈妈……那个汉森,可能是用来报复念念的,至于那个舒曼,我就不太清楚了,政叔只说妈妈找人勾引阿闻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徐梓剑就一把揪住她,使劲地摇晃着说:“念念在哪里?汉森把念念弄到哪里去了?你刚才不是还说你根本就不清楚汉森的吗?现在怎么又……”
“啊——”商可歆被晃得小脸泛白,眼睛里一直氤氲着泪珠。
“阿剑,你放手!”辛闻阴着脸,一把扯开徐梓剑的胳膊,然后轻声问,“可歆,我相信你,现在能有信息得出念念被他们弄到哪里去了吗?”
“……阿闻,我猜想可能在附近的蓄水库吧,我以前听妈妈说过,她每次来马尔代夫度假,都会到那里静坐半天,她……”
辛闻和徐梓剑不等她说完,马上就一头冲进了茫茫的夜色中了、,只留下身后的商可歆,泪流满面,喃喃自语着。
蓄水库很快就到了,旁边则坐落着一座幽静的别墅。
两个人相互对望了一下,就默契地从左右包抄了过去。
徐梓剑从左侧翻进院子里,然后悄然地往里走着,还没走到一座有光亮的房子跟前时,就听到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同时还有女人隐忍的呻吟声。
那么熟悉的呻吟声,徐梓剑浑身的汗毛顿时就立了起来,舒曼?好像真的是舒曼呢!
拳头握紧了,徐梓剑腿上运足了劲,在小助跑之下忽地一脚踹了过去,那扇门哐当一下就被撞开了。
“什么人?!”里面马上就有人警觉地看了过来。
徐梓剑眼睛往里一扫,顿时血往上涌,该死的,这帮兔崽子竟然把舒曼浑身的衣服剥到只剩下一条白色的小内内,和同色系的文胸!还有一个骠悍的男人正在哧牙咧嘴地扇着舒曼的耳光,可怜舒曼的嘴角,鲜血一直往下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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