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最合适的人选
三娘走了陈大人的门路，户部发卖御香斋的时候，由常记买了下来 ，只是这京城分号的掌柜却颇让三娘费心，京城不比别处，天子脚下，衙门口多如牛毛，街上走的瞧着寻常，不定是什么来路呢，若没有八面玲珑的本事，可做不了京城的大掌柜。
阿聿递了茶给她：“御香斋的铺子已经买下来了，我去瞧过了，那些点心师傅都是御香斋过去的老人儿，底下的伙计也都规矩，便有几个刁钻的，也都开发了，待整修妥当便能开张，还有什么可愁的。”
三娘：“我是愁京城分号的大掌柜，要说起来，小五最合适，可他这些年把定州分号经营的极好，要是真把调过来，定州那么大一摊子事儿，还真不是别人能拿的起来的，而且小枣又怀了身子，拖家带口来京城也不妥当，锁子在豫州呢，福顺管着青州，六子在湖州，一个萝卜一个坑，不好挪动。”
阿聿：“常记这么多人，难道就没一个合适的？”
三娘忽想起石头来：“说起来到时有个极合适的，本来也是京里人，做事也稳妥，只不过当初我应过，他想做什么做什么，如今倒不好寻他来。”
阿聿目光一闪：“你说的是作坊上管账的石管事。”
三娘点点头：“他是施家的少爷，当年施家获罪，流落在外，机缘巧合被福顺所救，进了常记，若论才能，跟你阿聿也不相上下，在作坊上当管事，委实浪费人才，可我应过不勉强他。”
阿聿：“既如此，倒真不能为难，阿葛不用愁，我这儿倒有个合适的人？”
三娘：“有合适的怎么不早说，谁？”
阿聿：“万九。”
三娘一听忙摇头：“算了吧，这小子一肚子坏水，以前可没少跟常记作对，而且，他也不是常记的啊。”
阿聿：“谁说不是常记的，常记要在京城开分号，招工的告示一贴出去，万九就来应招了。”
三娘皱了皱眉：“你不会把这小子收了吧。”
阿聿：“你不是说只要有才能的常记来者不拒吗，万九的才能可是有目共睹的，且他跟石管事一样出身施家，御香斋说是万江的东家，实际是掌握在他手中，如今御香斋归入常记，让他来做京城分号的掌柜，不是最合适的吗。”
三娘：“他是有本事，可心眼儿不好，若是让他掌管京城分号，我怕会弄出乱子来。”
阿聿笑了：“阿葛，常记开的分号又不是善堂，要那么好的心眼做什么？而且，依我看他的坏心眼断不会使在常记，况且，在别院他还救过你。”
三娘想起别院那晚：“我是欠他的人情，可是京城分号的大掌柜极要紧。”
阿聿：“我记得，阿葛一向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
三娘：“万九可不是小五福顺几个，那几个放到哪儿我都放心。”
阿聿：“我倒觉得，你若给他这个机会，或许他比那几个还让你放心。”
三娘瞥眼看他：“万九是给了你什么好处吗，怎如此替他说话。”
阿聿笑了：“他能给我什么好处，只不过，以他的性子，既然来了常记只怕是不会走了。”
三娘叹了口气：“阿聿，你说这小子倒是怎么想的，虽说施家获罪，可湖广总督曾毅却是他的姑父，且极念旧，这些年一直找他们哥俩，只要万九肯，即便不能跟以前在施家一般也不愁出路啊，非跑常记来做什么。”
阿聿：“或许是因石管事在常记吧。”
三娘点点头：“他们自小一起长大，即便后来境遇不同，这份情份却未变，算了，看在石头的份上，就让他留在常记好了，不过这京城分号可不能交给他。”
阿聿：“不若你问问石头的意思。”
三娘眼睛一亮：“是了，当初在青州跟万九打对台的时候，石头就跟我说过，若有机会想让万九进常记，万九若留在京城分号，石头说不准也会过来，若他肯当京城分号的大掌柜却再合适不过了，我这就写信。”
阿聿笑着帮她研墨，目光落在她笔尖不禁道：“你对这个石管事倒有些不一样。”
三娘放下笔看了他一眼：“有什么不一样。”
阿聿：“感觉你未把他当成常记的管事。”
三娘：“这倒是，我跟石头是朋友。”说着把信封起来交给小荷让人送回青州。
两日后石头便来了，三娘高兴非常：“我还怕你不答应呢。”
石头：“多谢你不计前嫌，收留九弟。”
三娘：“谢什么，我倒应该谢谢他，若不是他来了常记，你也不会答应来做京城分号的大掌柜，如今有你坐镇，我就放心了。”
正说着，阿聿带着万九走了进来，见了三娘道：“我还想着三姑娘不敢收留万九呢。”
三娘：“有什么不敢的。”
万九：“三姑娘就不怕万九使坏吗。”
石头：“阿九……”
万九：“五哥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
三娘：“我既然让你进了常记，就不怕你使坏。”
万九：“那三姑娘对万九可会一视同仁。”
三娘：“这是自然。”
万九：“我记得常记的规矩是，只要有本事干得好，就能自己挑差事。”
三娘：“不错。”
万九伸手一指阿聿：“那如果我干得好，是不是也可以做他的差事。”
三娘愣了愣：“你是说阿聿。”
万九点头：“就是他，听伙计们私下说，他是常记的总掌柜。”
三娘给这小子气乐了没好气的道：“万九你还是先想想怎么让常记拿下朝廷供奉吧。”
万九：“这个我已经想好了，皇上最喜御香斋的雪片糕，而据我所知，三姑娘当日为了跟御香斋打对台，做出的云片糕比御香斋雪片糕更好，若能把云片糕呈送御前，这朝廷供奉便是常记的了。”
三娘：“你说的轻松，如何呈送御前。”
万九：“下月便是万寿节，若咱们的云片糕能作为哪位殿下的寿礼送入宫中，岂不顺理成章。”
三娘眉头一皱：“你说的莫不是齐王。”
万九：“除了他，三姑娘还跟哪位皇子有交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