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真的介怀了,冥真扯开嘴角,轻轻勾起一道上翘的弧度,但笑意却并没有因此泄漏出来,他整张脸压抑着阴黑的冷煞,紧搂着程汐身躯的手僵直着抽开。
“程汐。”他深蹙着眉心喊她的名字,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决绝肃然间,还带着点儿威胁压迫。
“哎。”程汐轻声应了一声,趁着冥真松动的时机,快抓回被他扯落肩头的大衣,把自己紧紧包裹起来,头颅微低,目光闪躲着不敢看冥真。他从来没有这样连名带姓地叫过她,这样的第一次到底意味着什么名,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冥真又扯了扯嘴角,脸上表情似笑非笑,他低下头,纤薄的唇贴到程汐耳畔,音调不高,却字字清晰:“程汐,你听清楚了,我给你一个月的时候,一个月后,把你自己好好的,带回到我面前来。”
他垂着头说完这句话,期间没有看程汐一眼,转过身去的时候,背脊稍有些弯弓,那样的背影落在人眼里,无端的,就给人一种萧索寂寥的阴暗感觉。
程汐咬唇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一声呼唤噎在喉咙,明明很想叫住他,可她却硬是攥紧了拳头,选择目送他一步步离开。
走到帐帘边的时候,冥真顿了顿脚步,低垂着的头颅稍稍往后一斜,他淡而轻浅地道:“照顾好自己。”
语罢,帐帘轻颤,人影如风般消逝。
程汐僵在原地,望着轻轻颤动的帐帘,目光凄长拉开,涩楚已久的眼角又落下一串泪珠来。
帐外似乎是下雪了,呜咽不止的风声中夹杂着暗哑的沙沙声。
程汐呆坐了片刻,蓦地,浑身一抖,一股刺骨的冷寒从脚底飞窜而上,她恍然间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扯起被抛在床边的被子,将自己重重包裹起来。
一双残狼般阴寒的眼睛,至始至终注视着程汐所在的帐篷,从冥真进去,到冥真出来,那双眼睛一刻也不曾移开。
注意到冥真出来时脸上神色清寒落寞,苍烨茗钩唇笑了,但那笑里却没有太多的幸灾乐祸,亦或是得意洋洋,相反,那笑里带着的是浓浓的酸涩与苦楚。
他不知道程汐与冥真究竟在里面做过些什么,说实在的,他并不是很想知道,因为他有把握,再有一天,冥真与程汐之间就该永远的结束了。
可是就算他们结束了,他和程汐却不一定就有结果,程汐看着他时,目光里总是夹带着毫不掩饰的排斥与怨憎,每每让他瞥上一眼,就会心寒不止。
我该怎么做,你眼里才会有我呢?我该怎么做,你才明白,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呢?我该怎么做,你才知道我有多爱你呢?我该怎么做,才能得到你的心呢?……
一千个一万个该怎么做,最终也只能化作一声微弱的低叹,无声无息地散没在风声里,恍若沉默无言的轻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