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峰一夜未睡,估计也就是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刚觉得有些困意,他闭上眼睛靠在铁栅栏上眯瞪了一会儿。
迷迷糊糊中觉得有人在扒拉他的手,张峰睁开眼睛一看,正是之前对他凶神恶煞的冯超,张峰一下清醒过来,他看着冯超,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原来冯超本来睡的迷迷糊糊的,结果被耳机里面电影的打斗声给吵醒,他揉了揉眼睛发现黄波也晕晕乎乎的在打瞌睡。
再一看张峰那边,也不知道张峰什么时候居然坐到铁栅栏旁边来了,但是只看到他靠在铁栅栏旁一动也不动,似乎也是睡着了的样子。
冯超原本只想起来接杯水喝,谁知道转身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张峰手上戴着一块手表,冯超这下来了兴致,他悄悄摸过去看着,乍一看还是名牌表。
这小子被送过来的时候身上的钱包和手机都已经被搜刮的干干净净,看来这手表还是逃过了一劫啊。冯超便蹭了过去,想悄摸的把表给撸下来占为己有。
谁知道他刚一动手便把张峰给惊醒了,冯超原本还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独占手表,不过现在就算被黄波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小子也没胆量要。
大不了到时候把表卖了请他搓几顿就行了。冯超恶向胆边生,看到张峰想挣脱他厉声喝道:“别动,老老实实的我心情好还能让你舒坦点,要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张峰被他一喝果然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任由冯超把手表从自己手上给撸了下去。
冯超拿到手表以后喜滋滋的走回了作为,而此时黄波也已经被这动静给吵醒,他看到冯超拿着手表坐在椅子上左看右看的,再回过头去看张峰,张峰只是眼巴巴的看着他们这边,似乎已经习惯他们这么对待他了。
冯超把手表对着光照了一会儿,又对着镜面哈了哈气,上面似乎沾染了一些血迹,他拿着一张纸巾使劲擦了擦,然后把手表贴在耳朵旁仔细的听着。
这一连串的动作惹得黄波有些想发笑,他弄的好像自己是个修表匠一样,还挺专业的。
“你这么听能听出什么门道了吗?”黄波此刻也没了睡意,其实他早就看到张峰手上还带着一块手表,而且他也知道关押受审以后第二天就会移交。
到时候张峰身上的东西都会被人剥了去,所以就算他们不拿,这些东西他自己也是保不住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黄波除了现金,对这些物品真的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所以他知道只要被冯超发现以后,冯超肯定不会让这块手表继续在张峰手上呆着的,这些都只是迟早的问题,现在正符合了黄波的猜想,张峰的手表果然没有保住。
冯超露出一副颇为得意的样子看着黄波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高级货和次品一听就能听出来,来,给你听听,你听那声儿,是不是咯噔咯噔咯噔的,你再听听我这个,是不是嘚嘚嘚嘚的,有差别吧?”
冯超说完看着黄波,似乎想从黄波嘴里得到什么肯定的答案似得,黄波被冯超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的,声音真是不一样哎,真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一手。
“黄儿,这表咱俩一人一半分了吧,回头我找个收的把这表给兑出去,怎么样。”冯超说完又对手表镜面哈了口气,似乎要把这表上的印记擦的干干净净似得。
黄波一听到冯超这么说,其实他心里知道冯超是想占有这块手表,他肯定是想自己戴,但是又怕现在戴这种表太招摇,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份和收入这块块表的确是有些不符合。
“行了,这又不是我去拿的,我连看都没看到,你自己处理吧,要是你喜欢就留下,要是你兑出去了回头请我搓一顿就行。”黄波笑着拍着冯超的肩膀。
和冯超搭档这么久他自然是知道冯超是什么秉性,要是他不这么说冯超心里是肯定不放心的,如果冯超要把表留下来肯定也会请他搓一顿,反正这顿饭他是吃定了,否则冯超心里肯定也不会安心。
冯超听到黄波这么说,果然心里踏实了不少,对着黄波露出一个还是你懂我的表情,拿着表一个人就回到位置上去摆弄去了。
张峰看到他们拿着自己的手臂在那边窃窃私语的,俩人还有说有笑,心里也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很茫然很麻木,他不知道他还要在这里待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该向谁求救。
为什么突然就被关了起来,连一丝一毫的记忆都没有,张峰十分不明白,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除了脑袋想要被撕裂一般的疼痛意外再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看来他现在还不能用脑子去想什么事情,只要用力一想这脑子里就像被什么拉扯着一样生疼生疼的。
原本好不容易感觉有点困意的张峰,被冯超这一吵又睡不着了,过了没多久他便感觉有些想上厕所,他看了看外边两个人都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抱着衣服看着电脑。
张峰原本还想忍一会儿,可是没多久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小腹有一种阵痛感,他再也忍不住便抓着栏杆对外面喊道:“我想上厕所,可以让我去一下厕所吗。”
可是一连叫了两次都没有人搭理他,张峰觉得奇怪,按道理说就算不理他,也会凶他几句啊,可是这俩人放佛都像没听到一样。
张峰扶着栏杆站了起来,他伸出手使劲晃了晃,这才引起了黄波的注意,黄波取下耳机看着张峰问道:“怎么了?”他以为张峰要喝水,所以才叫他。
“长官,不好意思,我真的憋不住了,我想上厕所,可以让我去厕所吗。”张峰有些难为情的说道,总不可能就让他就地解决吧,那也太难看了。
黄波听到张峰这么说,心里想着这都过了一整夜了,也难怪,他看了看旁边的冯超,这小子似乎跌到电脑里去了,全然不管他们在做什么,谁让自己先搭茬的呢,没办法。
黄波只能拿着钥匙走了过去,他边开门边说道:“这眼看着就天亮了,等上班以后我俩也算功德圆满可以功成身退了,我这可是善待你,你别给我找麻烦,我就不会为难你,我现在带你去上厕所,你小子可别给我其幺蛾子听到没?”
黄波说着便把门打开,让张峰自己走出来,看到张峰行动十分缓慢,他想着晾他也不敢怎么样,这脚镣拴着呢,他能跑哪去呢。
于是便十分放心的跟在张峰后面,一步一步的往洗手间的方向挪过去。
张峰出来以后便偷偷打量着门口的距离,他看了看,大门那边似乎没有人,而且他发现这两个人身上都没有配枪,只是他现在行为太受到拘束了,根本没办法跑。
可能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才这么放心让自己去上厕所,只是张峰不甘心就这么坐在这里等死,他觉得他不应该就这么逆来顺受,他想要弄清楚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算真的是他犯了错,他甘愿受罚,可是他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否则他为什么心里会觉得这么难受,这么别扭。
张峰来到洗手间以后,黄波也跟着一起走了进来,不过进去以后他把头扭向了别的方向,张峰趁机打量了一下洗手间,发现在那边有个窗户,要是没看错这里应该是二楼。
可是跳出去以后他又该怎么办?他脚上还带着东西根本没办法跑,张峰心里不由得感觉到一种叫做绝望的东西,看来自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一路上张峰都在想着应该怎么逃脱,他想了各种各样的法子,可是都没什么效果一般,他想了一会儿便自动放弃了,看着脚上沉沉的脚镣,这一下放佛折断了他的翅膀一般,让他丝毫都不的动弹。
上完厕所以后黄波便催着张峰往回走,可是张峰一想到回去以后他连最后一丝一毫的机会都没有了,张峰的内心开始泛起了涟漪,也许这是他最后唯一的机会了,到底要不要试一下呢。
张峰刚想趁黄波不注意的时候往窗户那边跑过去,这时厕所门突然被推开,只见冯超也进来上厕所,看到黄波和张峰他便对黄波说道:“赶紧让他进去吧,上个厕所也这么久。”
这一下彻底断了张峰的念想,他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只能跟着黄波一起出了厕所。回到小隔间以后黄波还是把门锁了起来,张峰抬头看了一眼外面墙上的挂钟,此刻显示着是六点零五分,马上就要天亮了。
张峰万念俱灰的坐在台子上,整个人显得十分沮丧,他此刻连靠在外面取暖的想法和意识都没有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要是审讯的时候他的资料没错的话,自己还是一个拥有着古董生意的成功人士。
怎么转眼间就成了一个失去记忆的杀人嫌疑犯了呢,看来现在他是在劫难逃了,只是不知道家里人是不是已经知道他被抓起来的消息,会不会正在担心他,毕竟他一夜未归了。
要是能给家里打个电话通风报信该多好啊,不过张峰自己想了想,他似乎也想不起来怎么和家里人联系,自己此刻就好像一个废物一般,只能在这里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