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怜心伸手接住稀稀落落的雨滴,思绪却被这突来的雨给扰乱了。
潇然轻叹了一声,“没办法了,跟我来。”只能先到那里躲躲了。
怜心跟着潇然,熟路的走到溪流近源头处的一处石壁,被层层茂叶遮挡住的小山洞。这里竟然还有这么一处地方?怜心有些奇怪,他怎么这么熟悉这里?“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山洞?”
说来也巧了,前几日进城之前,潇然无意间发现了这里。
潇然淡淡一笑,“我出去找些木柴。”
怜心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薄衫有些湿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免有些脸红。虽然他没有表现出什么轻薄的行为,也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她的心莫名的跳的好快。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怜心环顾了一下这个山洞,空间并不大,最里面的地方铺了一些稻草,想必是潇然之前用过的。除此之外,这里空无一物。
怜心窝到里面的草席上坐下,粘稠的衣衫贴在身上,感觉很不舒服,而且觉得有些湿冷。没办法,只能卷缩成一团,双手环住膝盖,等待潇然取了木柴回来。
片刻,潇然护着木柴进来,身上也湿答答的,他看了一眼卷缩在一角的小女人,心里竟划过一丝心疼。奇怪的感觉她没有白天那么清朗多话,反而有一种隐隐的哀伤。不待多想,潇然立刻动手燃起了火堆。
明亮的火焰照亮了这个有些昏暗的小山洞,似乎也带来了些许温度,怜心紧缩的身子也舒展了不少。
潇然一边整理着火堆,一边说道,“你的湿衣服还是尽快脱下来烘干,免得生病。”
怜心有些警觉的抬眼看他,却发现他只是背对自己。
还未等怜心作出反应,潇然接着起身,“我去弄些吃食。”说完便连头也未回,径自出了山洞。
他是怕自己在里面,男女授受不清,怜心又怎么能放心烘干衣服。
怜心再次盯着他离去的身影呆愣了一会儿,她……的确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往火堆处靠了靠,这才看见潇然细心的带回了几根很长的树枝,想来是为了方便她做烘衣服之用,怜心柔柔一笑,搭起了支架,退下湿透的外衣。
应着篝火,长衫刚好成了一面屏障,屏后纤丽的剪影,引人遐想……
潇然一去就未曾再回来,怜心有些担心的看看外面的大雨,她倒不是担心潇然会放她一个人在这儿,她……是在担心他……
收起烘干的衣服穿好,怜心往洞口踱去,轻轻撩了撩遮住洞口上方的几片宽大的叶子,小脑袋左右探了探。突然,看到右边一条颀长的身影,双手环胸,靠着石壁立着。虽然上面有几片枝叶可以勉强遮挡下大雨,但是,稀稀落落的雨滴还是滴到了他的身上,有些甚至顺着他俊逸的面部轮廓滑下。
怜心轻磕住下唇,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口喊他,“喂……”呵,此时才发现,原来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潇然似是没料到她会出来,突地转头,对上她清灵的大眼睛,定定的锁着她,“潇然,你可以称呼我潇然,我不叫‘喂’。”
“哦。”怜心感觉脸有点儿发烧,还好有雨幕和夜色的遮挡。
“你出来做什么,莫要再淋湿了,快进去吧。”潇然温温的说道。
“你……也进山洞来吧,都淋湿了。”感觉自己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潇然浅笑,没有回答,只是探究似的看着她。
怜心被看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真后悔自己这么多事做什么,他喜欢淋雨就让他淋个够好了,自己何必这么爱管闲事!见他还是没有反应,怜心撇撇嘴,正准备把脑袋缩进洞里去。
潇然突然冒出一句话,“好吧,正好我也饿了。”然后拎起一直放在脚边的几条大鱼,进了洞里。
“嗯!好香!”两人对坐着,怜心正在专心致志的烤她的晚餐,时不时的还拿起被穿在树枝上的鱼审查一下熟了没有。
潇然看她一副馋嘴猫的样子,薄唇微抿,“好了,可以吃了。”
两人饱餐了一顿,潇然看看洞外恶劣的天气,这场雨来的太突然了,恐怕短期之内是不会停了。“很晚了,你将就着在这里睡一觉吧。”
怜心看看那几层草席,她在这里睡了,那他呢?
潇然把她不回答的态度误以为是她有所顾及,“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可以去外面。”
“不!不是!”怜心赶紧否认,却没想到这么急急的否认,明显的透漏了她很紧张他的心思。
潇然再次以探究的目光对上她。
怜心眨着眼睛,有些紧张的说道,“你不用出去,我……我的意思是,这里只有一张草床,你要睡哪里?”
“你不必担心我。”潇然浅笑。
怜心微嗑下唇,“我哪有担心你!我……我要睡了。”忙着否认自己并没有担心这个奇怪的家伙,然后侧卧在厚厚的草床上,面向石壁,不去看他。
潇然嘴角一勾,往火堆中又多加进了几根木柴,想让洞中的温度再高一点儿。慢慢长夜,潇然坐倚在靠洞口处的石壁上,闭目浅睡着。
草床上的人儿忽然眉头紧锁,伴着外面震天响的雷声,似乎是被噩梦缠身。“啊……不要!爹……娘……不要!啊……”
潇然被她忽而传来的叫声惊醒!一个箭步上前,“怎么了?”
怜心惊魂未定,腾地扑进他怀里。
感觉到她的颤抖,感觉到随着阵阵雷声,她的身体也在不停地打着哆嗦。直觉告诉他,她害怕打雷,“没事的,别怕。”潇然伸出手,轻拍她的脊背,想在安抚受伤的小孩子一样。他很意外自己这样的举动,但是莫名的,看到她受伤害怕的表情,就想安慰她。
渐渐的,怜心才平静下来,意识到自己紧紧圈着他温暖的胸膛,尴尬的赶紧收回手,退开一些,“不好意思,我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