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上烟里,大家见白易枫和林语静一起回来,都有些惊讶,但那三人却是默契地对冷宫中的事只字不提,众人也不多询问了。
“皇上,皇后娘娘。”阿离领着众人向两人行礼。
见是白易枫带着林语静回来,阿离上前,跪在地上,说:“奴婢失职,没有照看好皇后娘娘,还要惊扰皇上找到皇后娘娘,奴婢有罪,还请皇上责罚。”
白易枫坐在阶上的椅子上,看着跪在阶下的阿离,说:“阿离,你这次处事的确让朕很不满意。”
“不用如此严肃。”林语静开口了,看着阿离,淡淡说:“这次与她无关。”
没想到她会开口替阿离求情,白易枫有些错愕地看着她,笑了,说:“知道了。”而后看向阿离:“起来吧。”
阿离听了,先是一愣,才低头说了声:“谢皇上、皇后娘娘。”就起身,退到旁边站着。
“皇上!”这时,小扣子从殿外匆匆跑进来,神色紧张,在阶下低头对白易枫说道:“皇上,庆妃娘娘突然病情恶化,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高烧不退。”
白易枫听了,猛地从位置上站起,问小扣子:“宣太医了没有?!”
“回皇上,太医院的太医们都在庆仁殿忙着诊脉配方,但见他们锁眉摇头的样子,似乎不太乐观。娘娘口中一直叫着皇上,皇上,是不是过去看看?”小扣子仍低着头回答,声音有所缓和。
白易枫正要起步,却又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了安静坐在位上喝茶的林语静:“庆妃是安老将军的长孙女、安少将的姐姐,安氏三代忠臣良将,为我月尹立下汗马功劳,只可惜,庆妃却是自小体弱多病,应多加看顾。你入宫以来都未曾见过她,不如陪朕一起去看看她,如何?”
他好象很紧张这个庆妃,真是难得,这个常在病榻的女子有着后宫众妃子所没有的特别待遇。她看似软弱好欺,却不见有人曾去招惹她,在这个暗剑隐刃的后宫不明显倍受恩宠,却能安然处之,肯定不简单。
这个庆妃虽是平静安和地存在着,但是,或许是最深藏不露的角色。林语静自始至终都不想牵涉宫中纷争。她站了起来,说:“庆妃如今恶疾在床,最需要皇上在身边照料,臣妾纵使有心,却不懂如何替她缓解,去了也是无用,恐怕反而会添乱,倒弄得众人拘谨。所以,臣妾想还是不去了,待庆妃好后,再找个时间去看她。”
白易枫听这话,深深地看着林语静,说:“你确定吗?庆妃虽常在床榻、足不出庆仁殿,但是对你也有所听闻,一直想见你一面,如果你能去看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皇上,”林语静抬眸,直视着白易枫,说:“庆妃现在最需要的,是你,而非臣妾,臣妾相信她定会好的,待她身体好些,臣妾再找机会去看她,可以吗?”
她的话语是询问的,眼神却是坚定的,显然是非常明确地在表明自己不会去。
白易枫注视着她,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说:“好吧。知道了。”
林语静淡淡回应:“送皇上。”
白易枫并没有回话,而是径自离开了。
“皇上摆驾庆仁殿。”小扣子向林语静行礼,喊了声,便领着众人跟上白易枫。
转眼,已经三日。
林语静面靠里侧躺在床上午休,有两个宫女进来摆放物品,有着小声的议论声传了进来。
“诶,听说了吗?庆妃娘娘总算逃过一劫,捡回了一条命。”宫女甲说。
“是啊,皇上三天三夜衣不解带地亲自照看,能不好吗?”宫女乙应道。
“人们都说皇上专宠雨妃,也不见皇上会对雨妃这样。”
“那也得等雨妃病了才知道,人家现在正有身孕,滋润着呢。”宫女乙说着,又忍不住一声轻叹:“唉,什么时候我也能让皇上这样宠爱一回,就是死也甘愿了。”
“少做白日梦了!”甲泼了乙一盆冷水,说:“咱们皇后那样的人还没受到这样的待遇,就你,也太异想天开了。”
“诶,怎么就不行啊?”乙反驳,说:“我长得也不差啊,只要皇上看我一眼,一定会心动的。就怪皇后娘娘不是很受宠,皇上好久才难得来一次,否则,我现在早就是妃子了!”
“就会吹牛。”甲哧她一声,又说:“不过话说回来,咱们娘娘还真的有些怪的,不仅人冷,还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现在还指不定在哪呢。”
“是啊,咱们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都看不住她,我私底下一直以为她是鬼魂现世呢!”
“大胆!”就在两人议论之时,一个低斥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议论声。
两人回头,恰见阿离和彩儿站在门口,阿离的面色阴沉,彩儿到是较为平和。
一见她们,两人均是吓得哆嗦了,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埋下头,颤抖的声音,说:“阿,阿离女官,彩儿姑娘。”
阿离走了进去,站在两人面前,面色冷然,说:“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这里这样明目张胆地议论皇后。怎么,以为皇后娘娘不喜欢人守在这里就没人听见你们的谈话了吗?”
那两人听了,都吓破了胆,赶紧磕头,说:“奴,奴婢不敢。”
“不敢?”阿离冷笑一声,说:“做都做了,还会不敢?”
素来知道阿离最不喜目无尊上、爱动舌根的宫人,如今又被她撞上,两人都惊恐不已,心中暗叫不好,纷纷将头抵在地上,不敢吭声。
彩儿在一旁见她们怕成这样,就开口替她们向阿离求情,说:“阿离姐,她们现在已经知道错了,还是暂且原来能够她们吧?我若没料错的话,这个时辰,娘娘应该是在午睡,我们还是都下去吧。”
“什么?!娘娘?!”两个宫女一提,心中惊讶之余,胆战不已。脸都快贴到地上了,只担心小命不保,这才害怕懊恼起自己刚才的放肆。
“你说娘娘在午睡?这已经过了盛夏,娘娘还会整个人显得惫懒?”阿离困惑地问。
彩儿笑了,说:“我也不是很清楚,最近娘娘看起来很嗜睡,想来是最近没休息好吧。”
阿离听了,以为彩儿是为了为那两个宫女求情编的话,于是将信将疑地走到偏殿,绕过屏风,正好看到靠着里面侧卧而眠的林语静。
彩儿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人,说:“愣在这干什么?还不快下去?下次别再到这里来打扫了。”
那两个宫女一听,如临大赦,赶紧磕头回“是”就逃也似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