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正准备紧急手术,产房突然闯进来一个男人。
他紧张的脸色发白,拳头紧握,再看见手术台上隆起肚子的女人时,忽然全身泄了气般,依靠着墙。
低沉着声音,竟是那般沙哑:“保大人!”
宁斯远身后跟着一名护士,一脸无措的望着准备手术的几名医生道:“他坚称是产妇的丈夫,所以……”
医生这个时候没时间跟他们多说,大概明白意思之后,便不再关注闯进来的宁斯远,专心动起手术来。
宁斯远和阎绍钧被护士请产房的隔断后,
阎绍钧忽然推开护士,奔到西米露的身旁,俯身在她的耳边说道:“西米露!你究竟还想不想要这个孩子?想要你就清醒过来,告诉我!如果你再不醒来,孩子一定活不了!”
他突然的举动,吓的医生僵在原地,皱着眉头挥退阎绍钧。
从没有在一个产房同时出现过两个男人!
两个都是行为有些怪异,表情更是吓人。
西米露的眉头动了动,发白的双唇轻轻蠕动了一下,继而,她的眼睛缓缓睁开,睫毛上沾湿的是泪水,睁开眼的一瞬间,沿着额角滑落,与鬓角的汗水混合在一起,头发竟然都湿了……
“两个……都要!”她开口后,似用尽了浑身的力气,痛苦的哀嚎一声,似乎这个时候,她才真正感觉到了生产的痛……
“听到了吗?她说两个都要保住,我要你们无论用什么办法,大人孩子,都给我保住!”阎绍钧说话时的眼神,让一干医生为之一怔。
可是宁斯远却怒吼了一声:“我说,保大人!阎绍钧,我跟你的帐一会慢慢算,现在,你给我闭嘴!”
医生中有一名年长者,忽然怒斥道:“出去,无论你们是什么身份,就算要把医院给拆了,现在,也请给我出去。产妇已经在拼尽全力生产,而且她的意志是坚决要孩子。所以,万一只能保住孩子,保不住大人,也是她的选择。”
阎绍钧和宁斯远被强制请出了产房。
刚出门,宁斯远一拳重重的打在了阎绍钧的脸上。
阎绍钧躲避不及,嘴角渗出血丝来。
“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为什么客厅里全是血?洗浴间也是血!你究竟让她经历了什么?”
“你去了别墅?那为什么不能早些时间到!你知道隔壁的病房,还躺着江茉莉!西米露醒来后,不会原谅我的,我知道,可是你既然找到了别墅,为什么没有早点到?”阎绍钧颓然的坐在椅子上。
宁斯远冷静了片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阎绍钧拨出一个电话,“将别墅的监控视频传到我的手机上来,立刻马上!”
一分钟后,他的手机震动,打开视频看了一段后,阎绍钧的手一个不稳,手机掉在了地上。
他很少有这样的惊慌失措,连带宁斯远,一并慌了神。
他拿过手机,只看了一段,就把手机砸了!
“阎绍钧!你竟然让人闯进了别墅?那几个男人闯进了别墅?!”
天哪,米露究竟遭遇了什么?
宁斯远沉痛的闭上了眼睛,不敢再想下去。
待双眸再次睁开时,两个男人扭打在了一起。
你一拳,我一脚,彼此发泄着身上的痛楚。
很奇怪的扭打,都希望被对方多打几拳,多踹几脚……
直到双双都躺在了地上。
医院的医生护士没有一人敢上前劝阻,因为这两人对打的没有声音,没有响动,只是无声的厮打……
只有产房的门打开的时候,两人才双双停手。
婴儿被转入重症监护病房观察。而西米露,却被告知大出血,转入一级重症抢救室。
当她躺在推车上被送入病房时,宁斯远突然狂奔向推车,紧拉着她的手,“西米露,活下来!我不准你死,听到吗?”
他颤抖着手为她戴上戒指,那枚她丢弃在教堂的戒指,当时,他看见了……
手指上传来的感觉,让西米露微微睁开了眼睛。
她只看见一张模糊的脸,宁斯远……
我不会死,我一定要活下来。茉莉还需要我,我怎么可以死去?宁斯远,你好狠的心,现在出现在这儿做什么?
我不会原谅你的,此生都不会!
西米露的眼角滑下两颗冰冷的泪……她强迫着自己睁开眼睛,眼神却是空洞的。
思维一旦恢复运转,满眼看见的就只有躺在浴缸里的茉莉,还有那怎么也挥之不去的水声……
“阎绍钧!”在她被推入病房的一刹那,西米露忽然喊可一声,声音还狠微弱,但是阎绍钧听到了。
他来到她的身边。
西米露抓住了他的手。
“茉莉,茉莉,一定要让她好好的……”
“别担心,她在最好的病房里,一定会没事的,如果你担心,就亲自去照看她!米露,记住,孩子生下来了,你一定要活着!”
是的,一定要活着……
“阎绍钧,你凑近点。”西米露对阎绍钧说。
阎绍钧俯下身体,凑近了她的唇边。
西米露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如果我没死,我不想再看到宁斯远。”
……
守在医院不眠不休,宁斯远固执的站在病房外,等着西米露。
已经抢救了整整五个小时,天已经亮了,可是人还没有被送出来。
“别等了,抢救无效,人已经去了,应死者要求,她不愿意见你。所以已经直接送去殡仪间。这位先生,医院已经核实了这位女士的信息,显示你并不是她的丈夫,所以,能和你说的,只有这些。请回吧。”
应死者要求?
死了?
宁斯远忽然站立不稳,靠着墙边,布满血丝的眼眶中,不知何时竟蓄满了泪水。
“孩子呢。”
“对不起,由于出生时母体遭遇了太过沉重的打击,也没有保住。”
“你胡说!”宁斯远忽然拎起医生的外袍,一把将他推开。
“我知道那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怎么会没有了?还有那个女人,你告诉我她死了?人在哪?我要见她!”
宁斯远猛的冲向病房,不顾一群医生护士的阻拦,最后他终是爆发了。
不仅将挡着他的人,全都打翻在地,还将医院许多病房的门都踹坏。
殡仪间,是吗?
他一间间的找去。
疯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