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经历了一次梦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再让石强陷入梦境之中,更加让我觉得不对的是,石强的精神面貌在一夜之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很多岁一般,精神也变得十分不稳定,他不再纠结多少钱的问题,大部分时间都歪着头流着口水发呆。
刚开始我很是忐忑,仔细的观察了半天,我发现这并不是梦术造成的,更像是再次受到了和以前一样的伤害,从而导致了病情的加重。
晚上和方帅见面的时候,我也提起了这件事情,方帅明显对梦术有一定的了解,他同意了我的看法,并且十分沮丧的告诉我,他去调查死亡的老人,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也不是完全没有发现,他通过调查知道,很多人对老人的尊敬都只是在表面上,背地里却十分不屑。
虽然还没有完全的把握,但我们还是决定,将事情的重心放在过世的老人身上。
方帅发动了他的鬼友,我也直接去找了罗海涛。
当几天后,我们再次碰面的时候,无论是我还是方帅,都表情怪异的看着对方。
“咳咳。”我实在有些憋不住,抢先开口道:“我发现一个很神奇的问题。”
方帅露出一丝苦笑:“我也发现一个很诡异的地方,只是不知道我们发现的是不是一样的。”
“不会玩一起写出来的游戏吧,你直接说吧。”
“死人没死。”
方帅十分认真的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但我却听懂了他的意思。
“是的,死人没死。”
这正是我和方帅分别调查出来的一个结果,歌舞队参加的那场葬礼中,主家的老人并没有死亡。据警察那边的消息,老人一个人去了一座陌生的小城市生活。
并且通过他的子女给他汇款和寄东西的情况,已经可以肯定,老人的情况他的子女也是都知道的。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老人明明没死却给自己举办的葬礼并且独自前往小城居住,但要说老人没有问题,那肯定就是我们的脑子有问题。
方帅道:“要不我们去找那个老人。”
我没有回答,而是拿出罗海涛给我的资料,老人的名字叫做王显辉,今年已经86岁,结婚很早,但是生孩子却十分的晚,现在他的大儿子也不过才50岁。
这个老人很可能就是表演中那个要留种的地主。只要找到他,一切就迎刃而解了。只不过我想不通他为什么会突然离开,难道是那个新娘找他了,所以他逃跑。
逃跑为什么又要办葬礼呢,让石强他们表演的人又会是谁,那个新娘?
太多的疑惑想得我脑子都快要炸了,晃了晃头将事情抛出脑海,我才开口道:“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找王显辉。”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前往了小城,方帅并没有和我一起,在最后商量的时候,为了安全,方帅会指挥那些鬼友对滨海行动封锁,一但有鬼物离开就会马上通知我。
毕竟那群鬼自杀的画面实在太过诡异,这样不一定有用,但起码能尽尽人事。老人不可怕,可怕的是那导演这一切的不知名的存在。
是‘导演’两个字没错,无论我还是方帅,我们都感觉到自己正在随着别人的剧本活动。
据罗海涛调查,老人的儿女给他汇了不少的钱,但当我找到老人的住所后还是吃了一惊。倒不是因为老人的家有多么的富丽堂皇。
而是因为正好相反,老人的家简陋之极,我甚至觉得这房屋根本不应该是给人居住的。
不足10平米的大小,里面堆满了杂物,只有一张行军床,上面铺着一床已经泛黄的被子。窗户上的玻璃大都已经破碎,用报纸糊了一层又一层,可即便这样也出现了不少的破洞。
唯一完好的估计就是大门了,漆面已经起皱、脱落,锁孔的位置更是一换再换,看来经常被人用暴力打开。
“你找谁?”一个大妈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我:“我没见过你啊。”
“哦,我刚才看到一个熟人,不过应该是我认错了。”
说完,我还故意疑惑的看了一眼房门。
“看错了?”
“是啊,刚才我好像看到一个长辈,但是不可能啊,他有好几个子女呢,怎么可能一个人跑到这里了。”
“哦。”大妈点了点头:“那肯定是看错了,王大爷虽然也是才搬过来的,不过他只有一个儿子。”
我心中一动,罗海涛给我的信息自然不会有错,但是王显辉为什么要说谎呢。想到这里,我奇怪道:“大妈。有儿子还住这啊,难道他儿子对他不好?”
大妈摇了摇头:“唉,不是,他老伴和儿子都已经过世了,一辈子虽然存了点钱,连个尽孝的都没有。住哪不是住呢,这里好歹都是好人,也能帮村帮村。”
我点点头:“是啊,真是可怜。”
大妈感叹了两句,正要离开,却突然看到了一边的街道:“咦,王大爷回来了。”
我扭头看去,只见一个精神萎靡的老人正慢慢的挪向这边,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看上去应该是包子之类的吃食。
我一眼就认出来,这正是我在照片中看到的王显辉。
大妈已经打起来招呼:“王大爷,回来了。”
王显辉笑着点点头,扬了扬手中的包子:“正打折呢,买点明天当早饭。”
“打折,哎呦,在哪呢。”
王显辉说了地方,大妈就急匆匆的跑走了,生怕晚了会错过。
见大妈走远,王显辉才笑着要去开门,仿佛才看到我一般:“你是?”
我指着大妈消失的方向道:“那是我阿姨,我是义工,这不阿姨就介绍让我来帮您。也献献爱心。”
“不用不用。”王显辉连连摆手。
只是我好不容易找到借口,怎么可能放弃呢?做出一副热情的样子,抢过王显辉手中的包子:“王大爷,您就别客气了,我帮你打扫打扫,以后有啥事你也可以随时找我,对了,干脆以后我每天都来。”
我一连串的话,让王显辉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而这个时候我已经抢过钥匙打开了房门。
见我要进屋,王显辉似乎急了,一把拉住我,生气道:“不用,你怎么不听呢,滚,给我滚。”
我一愣,王显辉也跟着一愣,似乎觉得自己的表现有些过了,急忙挤出一丝笑容:“小伙子,我一个人待习惯了,真的不要帮助,你忙你的吧。”
我没有在坚持,将手中的包子还给了王显辉就退了出去。
“啪”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我感觉到一道目光正透过玻璃的缝隙看着我。
故作生气的低声说了几句,我才慢慢的离开。王显辉的房间中有东西,不仅仅是因为他刚才拦住我的急切模样,还因为在门打开的刹那我闻到的那股臭味。
要是一般人肯定会以为那是老人身上特有的气味,但我接触了太多,能够很明显的分辨出来,那是尸臭,而且还是人类散发的尸臭。
房间中有死人。
我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了一边的拐角。自从回到房间后,王显辉便没有再离开,一直等到吃过晚饭,王显辉才在几个老人的呼唤下小心的锁门离开。
听几个老人的意思应该是让王显辉和他们一起去广场上活动。对此我自然在心中鼓掌不已。
现在时间还早,很多人都在外面,我只能叫了一声抱歉,用纸狼将一辆车弄得撞在了路边的树上,等着所有人都去看车祸的时候,我才快速的砸开门走进了王显辉的家。
小心的翻找,不一会儿我就发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
就在杂物的下方,放着一台饭店里面才会使用的大冰箱,而冰箱还通着电,最让人奇怪的是,冰箱用拇指粗细的铁链缠绕了一层又一层,仿佛害怕有什么东西会从里面跳出来一般。
用纸狼轻松的将铁链切断,我打开了冰箱。
冰箱明显断过电,里面还有指节深浅的水没有完全结冰,而在冰箱的两边,各有一具蜷缩着的尸体,一老一少。
老的是个女人,冰结得有些厚,看不清楚长相,而年轻的则是一个男人,还能勉强的透过冰块看清模样。没有我想象中新娘的尸体,不过这也已经够古怪了。
我坐在行军床上,思考着尸体的身份,就在我隐隐感觉到自己马上就要猜到的时候,门猛地被推开,王显辉着急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我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已经完全的暗了下来,不过借助外面的灯光,我能够看到王显辉,王显辉也明显能够看到我。
“你,你是谁?出去?”
“如果我说不出去的话,你是不是要报警,如果是,我可以帮你报。”
王显辉因为激动,嘴唇不住的颤抖,就在我以为他要昏过去的时候,他却突然平静了下来,伸手将房门关上。
“你要钱是不是,我可以给你很多的钱。”
“钱?我喜欢,不过我更喜欢听故事。”
“听故事,听,听什么故事?”
“比如说新娘、借种、按住儿子棺材板一类的,带着悬疑、诡异、恐怖、伦理、亲情、最后还有点颜色的故事。”
“砰。”
王显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