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安宓紧张的,手心一直在冒汗。
“别担心,有我。”钟槿冽一遍一遍的安慰。
“老公,钟纆会不会不认我?”说着,安宓的眼圈红了。
对于钟纆,说实话,钟槿冽心里也没底儿。
算起来,他跟钟纆生活的时间,真不如钟槿丞多。
将安宓搂进怀里,钟槿冽的心,也是七上八下的。
上飞机之前,钟槿冽给钟槿丞打了电话。
但钟槿丞只是“嗯”了一声,表示他知道了。
钟槿冽跟安宓,算是隐婚。
当时,安宓考虑自己的身份,要求钟槿冽不要公开婚讯。
把安宓放在心尖上,宠着的钟槿冽,当然不会拒绝安宓的任何要求。
所以,钟家的亲戚,包括钟氏很多高层,都不知道钟槿冽已婚的身份。
当时,钟槿冽正在扩大,他的商业版图。
虽然一直说,带安宓回大宅。但都因为各种机缘巧合,而错过了。
所以,直到安宓离开。钟家,只知道有安宓这个人,却没人见过。
这次,安宓回A市,也算是第一次见钟家人。
再加上,不知能不能接受她的儿子。
可想而知,安宓此刻的心情。
钟家大宅客厅内,钟老爷子坐在首位,两边是青麦和钟槿丞,对面是钟纆。
“钟纆,一会儿你爹地回来,你知道吧?”钟老爷子先开口了。
“知道啊,刚刚爸爸不是已经说过了?”钟纆无所谓的回答。
“这次,爹地不是一个人回来。”钟老爷子继续说。
“爸爸也说了,带着妈咪一起。”钟纆平静的回答。
“你知道妈咪是什么意思吗?”青麦急的,也顾不上有长辈在一边了,直接插嘴问。
“妈咪,当然是爹地的老婆了。”钟纆跟看白痴一样的表情,斜了青麦一眼。
“我是问你,你知道妈咪跟你的关系吗?”一急,青麦也顾不上之前,跟钟槿丞商量的,委婉一些了。
“就是生我的人。不然,我是你生的?”钟纆鄙视的问。
一句话,全家人都被雷到了。
就连钟槿丞,脸上的肌肉,都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两下。
“你知道?你真的明白妈咪的意思?”青麦瞪着眼睛,不敢置信的重复了一遍。
“哎呀,有没有新的问题要问了,这个问题到此为止。”钟纆看着青麦,就如见了脑残一样。
“好好回答!你真的懂?”钟槿丞绷着脸,问道。
“我懂,确定加肯定。”这次,钟纆回答得很认真。
大眼睛骨碌碌转了两圈,看着大家都不太放心的样子,钟纆决定说出实情。
清了清嗓子,成功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他身上之后,钟纆才开口。
他说,其实,他早就知道,他是钟槿冽的儿子。
一次,钟槿丞给钟槿冽打电话,他听到的。
“这有啥意外的,我本来长的就更像爹地。”钟纆说。
而且,爹地也生不出孩子,他肯定也不例外。所以,当然是妈咪生的他。
虽然他的妈咪,一直没在身边,但肯定有原因。现在回来了,也不奇怪啊。
看着钟纆,小大人一样的分析问题。尤其是,面对亲生母亲突然回来,这么大的事儿。
他却不慌不忙,就连钟老爷子,一时都不知是该忧还是该喜。
“所以,钟纆,一会儿,你妈咪到了,你会接受她吧?”青麦问的小心翼翼。
“多一个人疼我,我为什么拒绝,我又不傻。”钟纆说。
眼看时间要到了,三个大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达成一致,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于是,一家人,开着两辆车,直奔机场接人。
出发前,钟纆突然打开钟槿丞的车门,要求跟青麦坐在一起。
青麦当然,欣然接受。
想想钟纆亲妈回来了,以后,他就不会跟她这么亲了,青麦竟突然,生出几分伤感。
“青青,你这么劝着我认亲妈,是不是想把我推开,不喜欢我了?”钟纆问。
“怎么会?不管你有没有亲妈,我都会一直疼你的。”青麦马上保证。
“就算以后有了弟弟妹妹,也对我最好?”钟纆问。
“当……”青麦想也不想,就要回答。
“那要等弟弟妹妹跟你一样大了,才会公平对待你们。”钟槿丞马上拦住青麦的承诺。
这个小魔头,可不是一般好对付的孩子。
就青麦这情商,很容易被绕进去。
她被绕进去,无非就是口头上吃点亏。
但是,如果涉及到他儿子、闺女的福利,那可就不是小事。
“切!”钟纆没达到目的,对钟槿丞表示很不满。
A市机场内,钟槿冽牵着安宓的手,刚出安检口,就看到了三大一小,齐刷刷的站在显眼位置。
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享受,被全家人接机的待遇。
安宓首先看到的,是青麦。
然后,她的视线,就落在了,队伍最前面的,钟纆脸上。
顿时,安宓的视线就模糊了。
她极力要给大家一个微笑,但最终还是没有做到。
她一步步走向钟纆,这个她离开时,还只会对着她笑的儿子。
安宓紧张的,手都是颤抖的。
她真害怕,钟纆指责她这么多年的抛弃。
对于这些,安宓早在心里有所准备,不管孩子说什么,她都能接受。
毕竟,是她这个母亲没做好,这是她欠孩子的。
然而,当她终于走到钟纆面前,慢慢蹲到跟他平视时。
钟纆突然就笑了,他抬手,帮安宓擦着眼泪。
“看到我,你不是应该高兴吗?哭成这样,真丑!”钟纆说着。
钟纆的话出口,全家人都松了一口气。
就连钟槿冽,捏着的一把冷汗,也暗暗的松开。
让泛白的指节,放松一下。
“宝贝,你好吗?”安宓这时的眼泪,是喜极而泣。
“我很好,爸爸把我养的很聪明。”钟纆得意的回答。
不再犹豫,安宓一把将钟纆搂进怀里,紧紧的搂住。
担心安宓身体吃不消,钟槿冽上前,要扶安宓起来。
可她却执意,要将钟纆抱起来。
看着安宓,踉踉跄跄的抱起钟纆。
青麦都替她捏着一把汗,担心她一个坚持不住,摔了钟纆。
然而,都说“为母则刚”。
本身体重都不到50公斤的安宓,硬是把26公斤的钟纆,一直抱到了车上。
防止安宓随时可能会脱手,钟槿冽一路,用胳膊圈着母子俩,做着防范措施。
而钟纆,一改往日小魔头的本性,乖巧的靠在安宓怀里,紧紧的搂着安宓的脖子。
看着他们一家三口,青麦的鼻子有些塞,终于团圆了。
回到大宅,安宓正式向钟老爷子敬茶、请安。
虽然钟老爷子一直说,现在不兴这个。
但安宓说,这是她早在几年前就该做的。
迟到今天,让钟老爷子跟着操心,她是回来请罪的。
听了安宓的话,钟老爷子也不再推辞。
既然是安宓的一片心,钟老爷子就接受了。
晚上,一大家子围在桌子旁,高高兴兴的吃着团圆饭。
钟纆一定要坐在,安宓和青麦之间。
钟纆也终于答应,以后叫青麦妈妈,叫安宓妈咪。
左一口、右一口,被两个妈喂得肚子都撑圆了,钟纆还不舍得离桌。
饭后,还一直腻在安宓身边。
虽然他嘴上不承认,妈咪回来,他有多高兴。
但毕竟是孩子,亲妈就在身边,总是掩藏不住的兴奋。
一晚上,安宓的视线,都在儿子身上。
看到钟纆,这么容易就接受了安宓,钟槿冽总算放心了。
但随之,他发现,他被老婆忽视了。
休息之前,钟槿冽特意将钟纆,送回他自己的房间。
可就在进门前一脚,钟纆突然可怜兮兮的,看着身后的安宓。
“宝贝,跟妈咪睡一晚好不好?”安宓商量着。
“爹地会不高兴的。”钟纆故意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不会,不会,你爹地高兴都来不及呢。”安宓说着。
她也不征求钟槿冽的意见,直接拉住钟纆的小手,母子俩就像担心钟槿冽会反悔一样,直奔卧室跑去。
看着他们进屋,迅速把门关上,钟槿冽突然觉得,他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躺在床上,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钟纆还舍不得睡。
“妈咪,你明天能送我去幼儿园吗?”钟纆使劲挑着眼皮问。
“当然,以后的每一天,妈咪都送你去上学。”安宓承诺。
“真的吗?妈咪,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对吧?”钟纆问。
“妈咪跟你保证,再也不会离开你。宝贝,对不起,妈咪再也不会离开。”安宓心疼的回答。
白天,当着大家的面,钟纆把自己的情绪掩藏的很好。
但孩子对妈妈的依赖,就是一种本能。
这一夜,安宓都舍不得睡。
还像钟纆小时候那样,她怀里抱着钟纆,钟槿冽在身后,将他们母子俩,揽在怀里。
新的一天开始了,钟槿冽开车,载着一直在后座,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母子俩。
通过倒车镜,钟槿冽看到钟纆脸上,率真的笑容,这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表情。
安宓正一脸宠溺,专心听着钟纆讲幼儿园的各种趣事。
这样的场景,在钟槿冽梦里,出现了千百次。可醒后,就再也无法入睡,心疼得就更厉害。
终于,这一天,让他等到了。
妻儿就在身边,还有什么能比这一刻,更幸福的呢?
刚一进幼儿园,见到小朋友,钟纆就拉住安宓,向别人介绍,这是他妈咪。
看着钟纆脸上满足的笑,安宓心如刀绞。
本来,妈妈送孩子上幼儿园,多平常的一件事,但却让钟纆如此兴奋。
其实,他心里也是想妈妈的,只是他比同龄孩子都要懂事,他从不提会让大人为难的要求。
安宓回到军区大院的时候,青麦已等在院子里了。
没有钟纆在身边,钟槿冽哪舍得放过,跟安宓相处的时间。
于是,一行三人,变成了四人,向钟氏婚纱店驶去。
青麦不是那种,一眼就让人惊艳的女生,但却是很耐看的那一类型。
换好婚纱,工作人员将她的长发挽在脑后。
在工作人员和设计师的陪同下,青麦移步出了试衣间。
早换好了礼服,等在外面的钟槿丞,仅一眼,就如千年。
青麦高挑的身材,妩媚如花的容颜,肌肤美白似雪,眼中碧波荡漾,带着清甜,落入钟槿丞的心田。
在专为她设计的,白色婚纱的陪衬下,青麦扭着纤腰,款款而来。
“真美!”安宓不由夸赞。
一直陪在身边的钟槿冽,没有错过安宓眼里的惊艳、羡慕。
哪个女生,能抵挡住婚纱的诱惑呢?
对着镜子,设计师在一边,又仔细记录了几处,需要调整的小细节。
抬头间,在镜子里,青麦一下撞上了安宓羡慕的视线。
突然,她有了一个想法。
拎起裙摆,青麦跑到安宓身边。
也不多说,拉起安宓,就往试衣间走。
不多时,安宓穿着青麦刚刚换下的婚纱,走出来。
这次,被惊艳到的是钟槿冽。
他一直知道,安宓是美的,美的娇艳。
但他却不知道,穿起婚纱的安宓,不但惊艳了时光,也温柔了岁月。
安宓如盛开的玫瑰花,脸上都是别样的光彩,水泽盈盈的眼眸里,都是动人的娇媚。
“我们一起举行仪式怎么样?”青麦对着目不转睛的钟槿冽问。
其实,青麦还是有一些怕钟槿冽的。
所以,她也不敢轻易跟钟槿冽开玩笑。
如果不是看到,安宓穿婚纱的样子,这么美,她也不敢擅自提这个想法。
“一起吧!”钟槿丞也附和着。
转过头,看了钟槿丞和青麦一眼。
钟槿冽又将视线落回到安宓脸上,主要还是要看她的意见。
“还是算了,现在张罗他们的婚礼,都有些赶。我们再凑热闹,时间就更紧了。”安宓说。
听懂了安宓的意思,钟槿冽笑着,将安宓一缕落在额前的碎发,别到耳朵后。
“你就等着做新娘,其他的,我来安排。”钟槿冽说。
给安宓一个婚礼,也一直是钟槿冽的心愿。
都说,爱一个人,就想要向全世界宣告,这个人属于你。
此时的钟槿冽,也是这样。
虽然跟安宓领证多年了,但开始的隐婚,后来安宓的离开,导致很多人都以为,他还是未婚。
重点是,钟槿冽想向全世界宣告,他对安宓的所有权。
将安宓贴上属于他钟槿冽的标签,他才能放心,才能免去别人对她的觊觎。
于是,当场,钟槿冽打电话,叫来给青麦设计婚纱的设计师,为安宓量体。
终于,他的新娘,要为他披上婚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