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烦人啊,有本事你来研究啊!”
袁纯清撅着嘴骂道:“平生最讨厌你们这些知识分子,装什么清高,要是放在以前你这就是脱离群众,是将我们无产阶级不放在眼中,早把你关在牛棚了!”
“你……你不就是袁天罡的传人,牛逼啥啊!说不定我家祖宗还是周文王呢!”
“你这知识分子就是一个不讲道理的臭老九!”
我一看情况不妙,周教授和袁纯清快要掐起来,我赶紧劝阻,但是我知道现在劝阻只会火上浇油。
“我说二位爷爷,你俩的年龄加起来都一百二十多岁了,你俩怎么这么幼稚啊!”
袁纯清听了这话,立马不干:“闭上你的鸟嘴,一点教养都没有,长辈说话晚辈插什么嘴!”
我急忙从背后推了欧阳文轩一把,小声道:“此时无声胜有声!”
欧阳文轩心领神会的朝我眨了眨眼睛。
他顶雷之后,我才慢悠悠的说:“两个老不死,来劲了是不是,是不是觉得命长,时间不金贵啊!”
“九儿,说得对,这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咱们得抓紧时间啊!”扎纸老人也急忙打圆场。
突然从九河龙门之上的玉之六器开始旋转起来,我站在原地,丝毫不敢动弹。
突然我们脚底下的泥土却震颤起来,好像有什么地底妖魔从地下要钻出来。
一股无形的恐怖力量笼罩着我们,此时我们唯有以不变应万变,静静的呆在原地才是上乘之法。
那地底的威慑力,就好像是妖魔在吼叫,爷爷不由的脱口而出:“不会是再次遇到地震了吧!”
“不是!”周教授很快的否定了爷爷的看法。
我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起来,很明显不是我一个人的精神受到压迫,扎纸老人也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地下,我不得不对这古遗迹产生敬畏之心。
袁纯清壮胆喊道:“想当年,亿万工农兵群众在伟大导师毛主席的号召下,横扫牛鬼蛇神,铲除封建残余思想!”
“毛主席万岁,毛主席万岁!”
我呐喊起来,袁纯清瞪眼看着我:“九儿,你发疯了吧!”
“你的一席话,引起了我对毛主席的思念!”
“得了吧,你见过毛主席吗?”
“你也没有见过啊?”我反问道。
谁知袁纯清比我狠,比我还机智:“虽然毛主席已经去世了,可他永远活在我心中!”
爷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毛主席要是知道你们现在在吵架,肯定不乐意!”
我只好闭嘴,地底依旧在震颤,可这震颤仿佛是有着节奏。
猛地,从地下冒出来几个青铜人像,那些青铜人像的面貌狰狞,突眼大嘴,看的我身上白毛汗直起。
这数十个青铜人像从地底冒出来之后,分做两组,每一组各六个,全部跪拜着,分别彼此相对,就好像是古代迎接大人物的阵势。
周教授走上前去,用手敲了敲青铜人像,摇了摇头:“看不明白!”
首先毫无疑问,这十二具青铜人像乃为古物,而且存在的年龄不会短,可是让我纳闷的是,就连考古经验如此丰富的周教授都无法分辨年代。
“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这些青铜人像的状态应该为颤栗跪伏,仿佛在迎接谁?”
“迎接你啊!”
“你仔细看看好不好,别整天傻不拉几的怀疑这,怀疑那!”
“傻不拉几,这个词用得好!”
扎纸老人也不顾现场局势的安危,先嘲笑袁纯清了袁纯清一下。
片刻间,银色笼罩我们,那九河龙门之上的景象如浩瀚苍穹一般,漫天漂浮的宇宙尘埃和星河光尘,繁星点点。
袁纯清激动的说道:“这难道是宇宙苍穹图!”
“惊天绝笔,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没有人可以建造如此奇妙的东西!”
眼前的景象就宛如是从望远镜看浩瀚的宇宙一般,没有丝毫的差别。
而那玉之六器也在缓缓的转动,宇宙苍穹图上的繁星也跟着转动起来。
袁纯清激动的不能自己,说话结结巴巴:
“万般尘月,漫漫星河;
星辰之亮,无边无际;
漫天星海,宇宙虚无;
天道轮回,苍穹顿悟。”
虽然我没有懂老头说的是啥,可从字面意思来看,竟然一时间对袁纯清肃然起敬。
这宇宙苍穹图存在了没有多久,便消失了,但消失的时候,从那玉之六器的中央射出来十二道紫蓝色的火焰,直接将青铜人像给笼罩住。
周教授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撼当中,嘴巴都未合拢,就急忙对袁纯清发问:“老袁,你怎么看!”
袁纯清也认真起来:“奇迹!绝对是奇迹,真是太震撼了。那宇宙苍穹给我的震撼太大了,就好像是有人在你的面前作画,那画是灵动的,是活的,是可以动的。”
周教授:“一念即永恒,起点也是终点,此岸即是彼岸,所做者时光流失,又会返回到自身。”
有点深奥,我听不懂。
欧阳文轩仿佛有点懂了:“我记得,爱因斯坦曾经说过,假设望远镜可以观察到无限的宇宙空间,它的终点一定是观察者的后背。”
我已经迷迷糊糊了,鬼王和扎纸老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估计也迷迷瞪瞪。
扎纸老人:“这跟爱因斯坦有个毛关系啊!”
欧阳文轩终于抓住卖弄的机会了,他一直在这个队伍当中是若有若无的存在,这次肯定要抓住机会好好的表现一下。
“其实都是一样的,古代的老子也曾经在《道德经》中描述对于道的阐述: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廖兮,独立而不改,可以为天地母,吾未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
我一脸崇敬的看着欧阳文轩,没有想到这家伙对于道德经还挺懂得,竟然还可以背诵。
“我可以将《道德经》81章,共计5284字完整的背下来!”
“我信!”
我赶紧肯定他,因为我怕这他将《道德经》一字不差的给我背出来,那得花多少时间啊!
“这短话是什么意思啊?”我好奇的问,因为他说的大、逝、远,我是真的不懂啊,说的夸张一点,连标点符号我都弄不懂。
欧阳文轩告诉我们,老子这段话的意思是:道是一种由混沌构成的虚空妙有,在苍天和大地产生之前本就固有而存在,它就像那无形的丝绣一样纵横而交错,形成了虽然无形但却致密的制御力,它的这种性质独立而永久存在,没有什么力量能够使它改变。
它是化育天地的根本,天地万物的运行也必须以它为基础,我不知怎样称呼它,给它勉强起了个名字叫“道”,再勉强形容一下为大,大到无限好像在消失,消失的渺远莫辨,虽然渺远莫辨,但它却以它那无形的力量反回作用于有形的事物之内,成为宇宙万物维系的根源。
我勉强的好像懂了一点:“可是这和宇宙苍穹有什么关联呢?”
周教授和袁纯清皆看向我,异口同声道:“《道德经》就是宇宙苍穹之机理。”
说完,二人相视一笑,不过在一笑泯恩仇的时候,我感觉那笑声仿佛是在笑话我的无知。
周教授继续说:“按照我之前的考古态度,我是不会相信有如此事情发生的,可是现在如此幽深奥秘的事情发生在我的眼前,说句实话,我对我的信仰产生了新的改变!”
扎纸老人不合时宜道:“人在注定的命运之前,其实都是无谓的挣扎,就好像是蝼蚁一般渺小,说不定大禹早就预测到我们要来到这黄河之底!”
“大禹又不会算卦!”
我其实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可是在神奇的事件面前,我发现之前坚守的三观和信仰都不堪一击。
我不信命,可是我却敬神灵,不仅仅是我一人这样,中国人素来如此。
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超乎现代科学的解释,我从那九河龙门当中看到宇宙苍穹的时候,起初是激动,然后是惊愕,直到现在的后怕。
我一想起刚才的一幕,宛如喝头一棒,这一切难道冥冥之中有神灵操控。我不禁想到,人活一世,试问从一出生就注定一生要怎么度过,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那该是多么的恐怖啊!
我曾经在一本小说当中看到这样一句话,人其实并不惧怕死亡,而是恐惧自己什么时候死。好比一个得了癌症的病人,医生下了最后的通牒,顶多三个月,这个人在极有可能在三个月内去世。也许最后导致他死亡的不是癌细胞,而是那三个月的期限。
正当我天马行空般的胡思乱想时,爷爷却大声喊道:“看那青铜人像!”
那紫蓝色的火焰正在烧化青铜人像,我慢慢的看到了那青铜人像没有了头颅、脖子、肩膀、胸口……
火焰熄灭时,那青铜人像竟然被烧的连渣都不剩。
什么火竟然连青铜都能够烧化,这得多高的温度啊!
我走到青铜人像之前的位置,我低下头去看,什么都没有,甚至连灰不存在。
被烧成虚无了?连灰烬都没有剩下,宛如那青铜人像没有出现过一般!
我回头去看周教授几人,他们不知为何早已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