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眼花了还是那阴间守卫者的双眸还是真的闪动了一下。
秦龙将那盔甲脱下来之后,我看到在尸体之上闪烁着一种青黑的光芒。
“竟然是青铜尸俑!”
“你的意思这尸体乃是活人所铸造?”我对着雅静问道。
只见雅静打探几分之后,对我们几人缓缓说道:“的确是用活人所铸造,用活人来铸造,真是不可思议。这种手法极其的残忍,惨无人道。”
而我们常见的俑,多半是以陶、木、青铜等材料制作的小型人像或动物模型,一般主要用于随葬,是古代明器的重要组成部分。
商周时期,活人殉葬盛行;进入春秋、战国时期,人们逐渐以人俑代替活人随葬,秦、汉时到达鼎盛期。
但是没有想到会见到用活人铸造人俑的,在历史上也很少发现。
不过我的心里倒是有一个疑问,这阴间守卫者到底守卫的是什么东西。
“按照青铜铸造的技艺来看,这青铜人俑差不多是西汉时期的。”
“你怎么知道?”
雅静解释道:“你且仔细的看一下青铜人俑的贴身帽子,你会发现他的帽子乃是覆盖前额、双耳和后脑勺,这正是汉代俑人的最主要的特征。”
甬道当中只有一道苍白的手电在青铜人俑的身上照着,我们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便继续朝前走去。
在甬道当中我们看到差不多二十多具这样的青铜人俑,隔一段距离就会见到,并且多半在甬道的拐弯处。
就连秦龙都忍不住的问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在如此奇异的地底世界,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青铜尸俑,自然心里多了几分戒备。
这些青铜尸俑长得是栩栩如生,如果不论其残忍程度,还是有着几分观赏性和文物价值的。
雅静告诉我们,这种活人俑比秦兵马俑的还要难以制作,首先需要将活人裹布缠满全身,然后用泥封住,再放到窑炉里烧,等到成型的时候,将青铜液体浇筑在表面,等于给这尸体贴了一个钢铁保护膜。
不过用活人俑来陪葬,在战国时期就已经消失殆尽了,而且这里也不是一个古墓啊!
不论是历史上的那个时期,我估计只有帝王之家才有此魄力和能力做出这种东西来。
雅静告诉我:殉葬源于我国上古奴隶制社会,一开始用活人殉葬,周朝以后推行“仁政”,对殡葬制度实行了改革,“人殉”得以废除,奴隶主死后改用土偶和草人殉葬,“俑殉”取代了“人殉”。、
我开玩笑道:“若是能够将这些人俑搬出去,那绝对是价值连城,买十套别墅也够了!”
“搬出去也得上交给国家,让考古学家好好的研究这些东西是怎么弄出来的。”雅静笑着道。
“搬出去说不定外界气候发生改变,会损坏青铜人俑,我们还不如就让他们保存在这里!”
继续往前走了大概两百多多米,一个巨大的水池在我们的面前出现,在水池之上有一座浮桥,而在浮桥过后有一个巨大的石门。
我们走过浮桥,站在那石门之前,只见那石门上雕刻着几个大字。
“禁忌之门!闯入者死!”
雅静认出了那几个字,我不禁心里咯噔一下。
禁忌之门!闯入者死!
这石门之上什么都没有,只有八个大字。
光秃秃看起来倒也怪异,只不过这石门我们推动了好几下都没有反应。
“竟然是用铁水浇筑的!”
我看着那石门的四周的确有着黑色的痕迹,秦龙手里拽着石门上两个青铜兽环。
竟然猛地一用力,被拽了下来。
我不禁噗嗤的笑出声来:“龙哥,你这可是破坏古物啊!”
“谁知道,这古代也有山寨产品。”
这石门经过了千年历史的冲刷,不知道见证了多少王朝的建立和兴衰,若是这样也是可以理解的。
秦龙猛地朝着这石门撞去,三下就将这石门给撞开了。
进去之后,秦龙惊愕的喊道:“有人进来过!”
我猜测那人一定是老爹,因为石门之后的立柱早已经断裂在地,不然我们不可能那么容易的进来。
“走!进去瞧瞧!万一遇到什么惊天的宝藏呢?”我朝着众人喊道。
走了没有几步,就在地上看见了许多箭弩,秦龙惊讶的说道:“你爹竟然能够躲过暗弩机关,真是厉害。”
“你们往后退,我看看这里还有没有没触发的机关。”
雅静告诉我们,曾经在酉阳地区的几个盗墓贼挖开一座古墓,结果古墓打开时箭出如雨,那几个盗墓贼中了伏弩的暗算,无一生还。
秦龙弯着腰在地面上又是闻,又是敲的,半晌,才开口道:“整个走廊的防御系统已经全部被触发了,应当没有什么机关了。”
地上的弩箭多半都是湿的,箭镞是青铜所做,而箭杆则是黑色的,至于是那种木料不得而知,或者说是因为放的时间太久了,这箭杆颜色发生了变化也不无可能。
突然从走廊当中散发出一股很浓的血腥味,在空气里弥散开来。
我心里乃是一阵发毛,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但是前所未有的兴奋感充满了我的脑海,一个前所未见的世界即将揭开神秘的面纱,呈现在我的面前,我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我们朝前继续走去,秦龙在前方打头,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突然秦龙的脚下传来了一阵的异动,秦龙大喊一声:“赶紧趴下!”
我身体差不多是机械式的自然反应,毫无迟疑。
耳朵当中只听“嗡”的一声,数不清的箭矢如蜂群一般从走廊的两边射来。
所有的声音都已经被淹没,只能够听见听见箭矢破空的锐利声。
我静静的趴在地上,胸口不由自主的起伏着,手已经攥成拳头状,心里紧张的要死。
箭矢差不多射了足足有二三分钟,走廊当中皆是闪着的寒芒的箭矢。
耳边的恐怖的破空声,仿佛空气都被成千上万的箭矢破凌虚空了。
我恐惧紧张的没有办法思考,唯一剩下的只有咒骂声。
“龙哥,你这保安大队张当的可不称职啊!”
我一声苦笑,秦龙也是无奈的说道:“没有想到,竟然会失策,真是出乎意料。”
我们几人也是不敢轻举妄动,过了几分钟后,秦龙才在再次起身,去查探是否还有隐藏着的机关。
看着秦龙那一丝不苟,我就知道带秦龙来是最靠谱的,毕竟秦龙心细胆大,一身过人的本事,让人惊叹。
刚才的事情就当做是一个小插曲吧,毕竟谁都有失算的时候。
我站了起来,抖落身上的灰尘,朝着众人苦笑道:“要不是刚才反应快,那可就真的是全去见马克思了!”
孙倩呲之以鼻道:“你想去见马克思,人家还不待见你呢!”
“中外文化已经繁荣交互这么多年了,想必马克思也学会汉语了,到时候和马克思聊一聊我们社会主义有多么富强昌盛,人民安居乐业。说不定这马克思下辈子投胎就到我们中国来了!”
开玩笑归开玩笑,我们还是一个劲的朝着前方走去,那走廊当中极其的寂静,寂静的让人心里发麻。
走过了一个走廊,猛地从耳边传来叮的一声。
铃声?
我们寻着声音的来源,终于在不久之后见到了悬挂在天花板上的铜铃,
铜铃足足有一百多个的,差不多每个有5厘米直径,铃体上窄下宽,横断面为合瓦形铃体,一侧有扉棱,舞面为平面,内有铃舌,上设有桥形钮,只不过在铜铃的身上都有一条金属状的小蛇在其上方缠绕,显得是极为的诡异。
铜铃的声音很有节奏,让人心旷神怡,仿佛步入了音乐的殿堂。
听着这古老的音乐,这也许就是我们和古人最为接近的一次。
共同享受同一种的音乐,而在铜铃之下看见的是一个木架子,在木架子上有很多乐器,都是青铜铸造的,至于是什么乐器我也不得而知。
这木架分三层,第一层有十二个乐器,看起来形状差不多,另外第二层和第三层都是十二个,总共三十六个。
雅静告诉我最下边的那一层乃是“铙”,我看去圆柱形空甬与体腔相通,铙是中国古代使用的青铜打击乐器之一,其最初的功能为军中传播号令之用,流行于商代晚期,周初沿用。
宋代马端临《文献通考》载:“铜铙,浮屠氏所用浮沤器,小而声清,世俗谓之铙,其名虽与四金之铙同,其实异”
并且使用的时候铙口朝上,将空甬植于木架之上,铙确立了合瓦形的结构,出现了系列性的成组编铙,同时也奠定了青铜乐钟“一钟二音”的基础。
铙与钟的区别:甬下为铙,甬上为钟;甬中空为铙,实心为钟;无枚为铙,有枚为钟。
铙与钲的区别:小为铙,大为钲;宫殿使用为铙,战争使用为钲;甬无突起环或者孔铙,为有钲。
其余两层的乐器名字我也听不懂,只不过小道士和秦龙极为的感兴趣。
我看到第二层的金属乐器之上刻画着旋饰兽目交连纹,舞饰雷纹,篆间为两头蛇纹,鼓部相背为俯首展体式蛇纹,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被古人的智慧给震撼了。
毕竟中国人自古讲究,古今不分家,古代的东西今人要学习,尽管很多的东西都已经失传,但是不可置否,中国的古代人民还是为世界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小道士因为好奇,用手敲到了一下这些青铜乐器,可是手刚刚离开,就听见从那木架之上,传来了一阵诡异的乐符。
“龙膝扬扬,和铃央央,竟然是断魂曲!”
正当我准备去欣赏这音乐的时候,才知道一切已经迟了。
那断魂曲就好像是靡靡之音,直穿人的脑洞,我们几人全都身体绵软的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曲子可以杀人!”雅静大声的对我们喊道。
“杀人!”我这句话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说出来的,陡然间,我浑身都无法动弹。
难道真的如雅静所说这曲子可以杀人?
那一串玄妙的音乐在木架之上响起,我感觉尖厉的狂风呼啸着,我脑子已经没有办法正常思考了,这音乐太有魔性了。
那音乐的音符当中仿佛夹杂着血和泪,在荒蛮的历史年轮中撕心裂肺地演奏,声声落地,曲终魂断。
每一个音符都牵动着灵魂,我已经不能够呼吸,一种心碎的悲凉,从心底升起。
那浸入骨髓直至灵魂深处的杀戮,让我在趴在原地,默默的闭上了的眼睛。
闭上眼睛,心中的黑暗、恐惧、肃穆,另外空气中弥漫着深深的恐惧、不安、和绝望。那曲调迷惘而伤痛,空灵而悲凉,撕心裂肺,这一刻我渴望被救赎。
我不想死!
……
就在我感受自己的生命在流逝,已经无力去抗争之时。
我用尽自己全身之力,想要紧紧握住雅静的手。
我和雅静的手指相隔只有五厘米,可是这五厘米,就仿佛天堑一般,难以逾越。
我的喉咙好像针扎一样,眼泪掉在地上,从嘶哑的喉咙当中吼出来三个字:“我爱你!”
我努力想要抓住雅静的手,可是未能如愿。
雅静早已经泪流满面,嘴型当中的三个字,我也明白。
我不禁想起我和雅静的承诺,我们这一生,只有死别没有生离。
“妈的,这些年轻人,都啥时候还想着谈情说爱,真是不理解!”
谁?
在万念俱灰的时刻,我仿佛看到了活下去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