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齐天宇专门在郑焰红离任前到她办公室做过一喜敞开心扉的畅谈,很是感慨的说道:“焰红同志,对于你的发展,我一直抱着羡慕但不嫉恨的看法,为什么呢?说起来也并非是我高风亮节心胸宽广,更不是我对你的工作能力彻底没话讲。而是我觉得无论个人背景还是社会关系,我都是跟你无法比拟的。所以,我仅仅觉得自己已经是过了气的黄花,跟你们这种新锐派没得比了。前些年还一直巴望着能够修成正果却一再受挫,现在也不怕跟你说实情了,当初高明亮同志走的时候,我其实可能性也很大的,可惜功败垂成……从那以后,我就不做这样的努力了,自认为淡泊明志宁静致远,安稳干到退二线,享受一个正总经理级待遇就罢了。没想到你在临走时居然力荐我,让我意外的担任一届一把手,这份情谊让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总之你放心,工作我不会拉下来的……”
看着齐天宇七尺昂扬的汉子,又比自己年长许多,此刻满眼的感激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郑焰红也不禁感慨万千,赶紧说道:“天宇兄,你平常煞气十足的,想跟你亲近点都不敢,现在我要走了,这么称呼你一声可以吧?”
“可以可以!”
齐天宇赶紧说道:“我就是天生这么一副臭脸,其实也很希望跟大家打成一片的,但让我笑mimi的又总是做不出来,也就导致的没人敢跟我亲近了。你能够叫我一声兄长真的是我的荣幸,更是我的愿望才对。”
郑焰红哈哈笑了说道:“哎呀我的天宇大哥啊,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多好多亲切,但您硬是冷着一副脸让我怕了好几年呀!不过现在也不算迟,以后咱们见面的机会也很多的,我多了你这么一位威风八面的兄长,更加有底气呢!其实呢,你也不用感激我的举荐之功,要不是省里早就觉得唯有你才能担负起云都市总办的一大摊子,也不能因为我死皮赖脸的纠缠着让任命你就答应了我。你呀,不用这么捧着我,让我临走还飘飘然的呢。”
郑焰红这番话看似谦逊,其实却用一句“对省领导死皮赖脸纠缠着让齐天宇接任”坐实了她起到的关键作用,齐天宇点头说道:“行,我这人不会说好听话,以后就认了你这个妹子了!”
接下来,两人又谈论了一阵子工作上紧要需要交接的问题,黎远航打电话找郑焰红,齐天宇就告辞了。
黎远航跟郑焰红之间的交谈就随和多了,他满脸带笑的说道:“妹妹,是我把你赶走了,恨我不?”
郑焰红此刻反转了角色,满眼感激的说道:“我都听我爸爸说了,是您跟省里极力推荐,说我的能力足够担任更重要的位置了,还情愿为了我离开云都,把主管的位置让给我的。黎大哥,虽然我不情愿离开云都,不情愿离开您这位好大哥,好搭档,但是咱们在行-政路上走的人,图的不就是能够更近一步吗?所以,我对您也只有用一声诚挚的‘谢谢’来代表我的心情了!”
黎远航摆手说道:“行了行了,咱们俩之间不需要说这个,否则三大车话也说不完。当初我冲着你在云都来了这里,所幸不负卢老师的嘱托,扶着你一步步走出来,现在终于跟我齐头并进了,这是我的成功,也是我的成就才是。因为你,我黎远航在全省干部中间,成了一个有着广阔胸怀的好班长,接下来就算是跟天宇同志未必跟你这么和谐,也总不至于被人质疑人品了,所以,咱们俩是双赢。既然是你高升,那么咱们就不婆婆妈妈的搞那些伤离别的把戏了,大哥就祝福你去河阳工作顺利,万事如意吧!”
就这样,飞快的就到了交接的日子,董事处组织部部长亲赴云都接了郑焰红,又把她送到河阳去上任,郑焰红在云都的生涯就此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在这段期间,赵慎三的生活出奇的平静。桐县已经在郑焰红的调整前就公布了被省里直管。很快的,吴克俭也被考核享受了副总经理级待遇,这样的话,六个首批被省里直管的县城一把手终于平等了。
这个变化,又给赵慎三带来了第二波难堪的尴尬,之前他曾经用“省管”跟“高配”是两码事这个理由说服过县里的异样声音,现在人家吴克俭副总经理级享受上了,岂不等于他赵慎三总监无法自圆其说了吗?面对着一古脑的笑话,赵慎三却始终表现出出奇的自信跟饱满的热情,弄的手下急着看他笑话的副职们终于不敢过于嚣张。毕竟,人家老婆已经被确定了提拔为主管,谁知道赵总监的笃定后面是否真的隐藏着足够用的后手呢?
是的,赵慎三的笃定是因为他底气十足。他的底气又来自乔远征终于被他缠的没法了,稍稍的给他透漏了那么一点内幕。就是这么点内幕,就足以使赵慎三坦然的面对一切质疑的目光了。
这天傍晚,就是郑焰红在省城接受组织谈话这天,赵慎三因为在云都开会完了,想回家里休息,谁知却接到了刘涵宇的电话,邀请他去花都吃饭。
花都,是可以吃饭的。
但,这里的饭厅却都在包间之内。
包间内,又无一例外的配备温泉浴池。
刘涵宇约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呢?
对于这个约会,赵慎三头皮发麻,难受之极!
若是答应吧,花都这个地方,从字面意思就饱含着无尽的暧昧,对于赵慎三来讲,更是略想想就是一段香-艳的记忆。刚刚才因为黎姿事件跟郑焰红闹腾的差点劳燕分飞,说实话现在给赵慎三再加三个色胆,他也不敢再去拈-花-惹-草了,更何况这颗花草还是早就栽在黎远航花盆里视若珍宝的呢?
若是不答应吧,刘涵宇数次在紧要关头毫不迟疑的站在他这一边,还对他无欲无求的一腔痴恋,这次约他时声音里都含着惶然,不答应委实说不过去,非但目前若即若离的暧昧关系无法保持,恐怕都要恩段情绝了。
权衡多时,怀着一腔的忐忑,赵慎三还是赴约了。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他都无法拒绝刘涵宇。
敲开包间的门,刘涵宇的打扮就吓了赵慎三一跳--春寒料峭,屋里温暖如春,刘涵宇上身是一件紧身的黑色低领内搭,看材质应该是极贴身的化纤材料,下摆露出一圈黑色的蕾丝花边。下身是一条桃红色裙子,长度仅仅包住臀部,材料依旧是依旧十分贴身的化纤,腿上是一双露肉的黑色袜子,脚上穿了一双鞋跟十分细的高跟鞋。今天刘涵宇没有盘起发髻,而是把一头秀发披散下来,动一动波浪摇曳,脸上也红红白白的貌似化了妆,这一番收拾活脱脱让她换了个人似的,跟平时的庄重大相迥异,妩媚妖冶。
赵慎三心里一紧,更加忐忑不安了,几乎有落荒而逃的想法了,这可跟他以前流连花丛时的坦然太不相符,足以说明现在的他已经上了年纪,没有当年的锐气跟胆子了。但面对着刘涵宇含情脉脉的眼眸,眼角眉梢都是喜悦的神情,转身就走岂不是唐突佳人?这种煞风景的事情一向以怜香惜玉著称的赵慎三先生怎么做的出来?那岂不等于焚琴煮鹤了吗?
“涵宇,你今天这身打扮是不是想让我替你省钱呀?”
进门之后,看着刘涵宇喜不自禁的锁上了房门,赵慎三的心都随着那一声轻微的“咔哒”停止跳动了一拍。为了掩饰,他一边调侃一边假作若无其事的坐了下来,谁知刘涵宇居然毫无顾忌的一屁-股坐在紧挨着他的沙发上,让他的心跳又漏了一拍。
刘涵宇娇羞的把身子一扭,这可坏了,她那衣服的花边坐在下面,这么一拉扯,原本就很低的领口更加引人遐想,“嘤咛”一声娇嗔道:“人家又怎么了?屋里这么热,难道你让人家规规矩矩把大棉袄穿上吗?你看看这一桌子菜,你没来人家都安排好了,还怎么省钱呀?”
最让赵慎三惊惧的恰恰正是这一桌子已经摆放的琳琅满目的菜肴美酒!他就是花都的终生贵宾,只要他想来,一卡在手,一切消费全免,所以没有谁比他更明白这里的规矩,那就是,酒菜上齐,服务员立刻人间蒸发,根本不会一会儿一进来服务,给客人绝对的空间。
这么一来对绝大多数男人来讲原本是好事,可对今晚没有丝毫意马心猿的赵总监而言,是连退路都没有的死胡同了!他暗暗心惊肉跳,心想待会儿刘涵宇情绪上来主动投怀送抱的话,那可就连“服务员随时会进来上菜,不敢过于放肆”这样的借口也给抹杀掉了!
“说嘛说嘛,人家这么打扮跟省钱有什么关系啦?不许说一半吞一半的!”
刘涵宇小女孩般左右扭动着身体撒娇发嗔,那状态简直是要了正常的要命的赵慎三的老命了!
“你……你这分明是想让我狂喷鼻血而死,然后你就不用请我吃饭了嘛!”
赵慎三若是进门的时候别卖关子,直接把这两句话说完了,那时候两人还没落座,更加没有似这般紧密的紧挨着,那句话充其量算作调侃,但此刻这状况……这句话就活脱脱变了意味,变成了……调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