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伴舞
声音虽小，可到底是让环卫工和陈凉都听见了。
环卫工顿时脸色就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几乎快哭出来。
陈凉把她牵进一间小型包厢，把布包放在木椅上，“阿姨，你可以随便吃，钱我付过了，接下来你吃什么都是免费的。”
又担心环卫工阿姨不好意思出来拿食物，陈凉又折返了几次，拿了些吃的和水果进去。
环卫工阿姨一直擦眼睛，“谢谢谢谢。”
陈凉出来时，正巧看到经理，错身而过时，她微笑着说，“这位先生，我希望你以后说话有些分寸，懂得尊重别人。”
“我们对待客人是有标准的。”经理说。
“那你知道吗，人在我们医生眼里没有尊卑贵贱之分，如果照你说的那样对待别人有个标准，那么假如有一天同一时间你和一个富豪受了重伤性命垂危被送进同一家医院，那请问，医生是救你还是救身份尊贵的富豪？”
陈凉说完转身就走，也不管身后经理一脸马永涛咆哮式的“你咒我？你居然咒我？”的表情。
而这一幕刚巧被站在长廊抽烟的男人看见。
他转身拨了个电话，脑后的6字型小辫子雕雕地立着，“二哥，你老婆把人欺负了。”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就看男人指尖的烟狠狠一抖，“喂喂喂，二哥，我说的是，她把别人给欺负了，不是被欺负，有没有搞错啊你……”
陈凉并没见过她的几位师兄。
而那几位正坐在大厅落地窗旁，目睹了她从进门到现在一切一切的英勇行为。
“你怎么看？”
“师父说她心善，倒是不假。”
“你呢？”
对方回以沉默。
然而居然有人能解读这份沉默。
“做戏？我们可是早早就到了，那环卫工总不能是她串通好的吧，再说了，在我们面前作秀图什么？”
等陈凉打了电话确认后，才从包厢绕回大厅，看见了窗口的三个男人。
“师兄们好！”她谦虚地弯腰笑着，突然有些心虚，他们是刚来还是早早来了，怎么刚刚她进来时完全没注意到这边有人。
“小师妹好。”
陈凉看见三个师兄样貌的那一刻就在想，李主任收徒是不是看脸的？
三个师兄看起来都很年轻俊秀，真正的青年才俊，穿着挺随意的，都是毛衣牛仔裤，两个笑着，剩下的那个全程路人冷漠脸，似乎刚刚那声招呼里，他都没发出声音。
这是四人桌，唯一的空座就只剩下冷面师兄的旁边，而冷面师兄看也不看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桌上的一叠资料。
陈凉走过去坐下，扶了扶眼镜，“初次见面，我叫陈凉。”
徒步走到现在，滴水未沾，又是正午大热天，陈凉擦了擦额头薄汗，顺势端起面前的水杯一口抿了。
对面同样戴眼镜却硬生生营造出一种秀才书生感的师兄笑着说，“我叫高朝……”
“噗――”陈凉没忍住喷了对面一脸，“抱歉……”
抱歉还想笑怎么办？
“我叫高朝员。”师兄很淡定地摘下眼镜擦着脸，另一个师兄抹了把脸接着道，“我叫郑容和。”
陈凉，“……”
“真名？”她小声问。
“如假包换。”
郑容和的脸很小，像极了菊花喜欢的那种漫画男主――受。
高朝员不屑地揭穿，“他以前叫郑和，后来小学时读了本书叫郑和下西洋，喜滋滋地把自己代入进那个英雄人物，后来发现那人是个太监，于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地闹着改了名……”
陈凉，“……哈哈哈。”
郑容和丢了面子却不生气，“小师妹，我也跟你讲个好笑的。你高师兄是个高度近视，我们住一个小区。有次我和他一起下班回家，看到小区有人踢足球，那白色的球刚到他脚边，他就蹲下来很温柔地摸了摸……后来他跟我说，他把球看成狗了。”
陈凉，“哈哈哈！”
高朝员也无奈地笑，几人笑完，他在桌上敲了敲，“你不会名字也要别人帮你说吧。”
“陆尧。”冷面师兄惜字如金地报了名字，然后又恢复了众人皆死我独活的状态，丝毫多余的视线都没给桌上的三人留。
陈凉觉得他大概太忙，于是速战速决地问对面的两个师兄有什么才艺。
两个师兄同时摇头，“不会，我们是音盲舞痴。”
“你们业余爱好什么的？”陈凉试探着问。
“钓鱼算不算？”
陈凉，“……”
年会上表演钓鱼？
确定院长不会拿刀上来砍人吗？
陈凉用“别逗了”的表情问，“其他的呢？”
“下棋。”
垂死挣扎地问，“还有没有供大家开心的那种业余爱好？”
郑容和兴奋地举手，“上课亲手示范和调制一管可以毒死一名成人的试剂。”
陈凉，“……”
“不过只有女孩子喜欢。”高朝员补充。
“……”
为什么会有这种课？
为什么竟然还有人会去上这种课？
“之前也有男生来的，不过后来看班上女生都在认真记笔记，全都吓走了。”郑容和很惆怅地摸了摸下巴。
陈凉，“……”
算了，放弃，弃权。
多谈无益，陈凉拿了包准备要走，就听高朝员说，“陆尧会弹钢琴，小师妹你会唱歌吗？”
“会是会……”
“太好了，就这样定了，你唱歌，陆尧弹琴，我俩伴舞。”
咦咦咦？
“你们，你们刚刚不是说舞痴？”
“是啊，扭一扭还是可以的。”郑容和扭了扭脖子。
“……”
“可陆师兄同意了吗？”
高朝员拍了拍陆尧的肩膀，“我们谈妥了，你同意吗？”
陆尧点点头，“我没意见。”
然后拿上桌上的资料就走，多留一秒都怕周遭的人全活过来一样。
高朝员，“你看，他同意了。”
陈凉，“……”
你确定他听见了吗？
“那么年会的歌曲你和陆师兄商量，不论什么歌我俩都可以扭的，不用找我们排练。”说着递了张名片塞给陈凉。
陈凉接过一看，赫然是陆尧的名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