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你穿
门里的宋绵被巨大的声响吓了一跳，轻轻“啊”了一声。
周元这才看见她光着站在那，右手正费力地扭在身后系着內衣，听到动静骇了一跳，单脚撑不住快要倒下去，周元眼疾手快地上前一把抄起她，刚要训她几句，透过洗手台的镜面才发现自己两手的位置很尴尬……
身后的家政赶到门口，看见这场景又立马转头走了。
“……”
周元正尴尬地想松手时，听到一道又软又哑的声音，虽然声音很小很轻，但在寂静的空间里足够被他听见，“放手。”
周元诧异地盯着洗手台的镜面，内心居然有些兴奋，“你说话了！”
宋绵咬住唇，不再说话，只是整副瓷白的身体染着一层粉色，已是十月底，天气渐凉，洗手间的暖气因为门被破坏早已把热气散得干干净净，她粉色的肌肤上立起一小片疙瘩，整个人打了个激灵似地在周元怀里一哆嗦。
周元这才注意到自己紧贴着她的后背，大概是刚洗完澡，她身上还沾着些微的水汽，一丝丝暖意正浸透他的西裤一点一滴地传递到他的四肢百骸。
周元有意想让她多说几句，故意地说，“不放。”
宋绵右手撑在洗手台上，左胳膊还吊着不能动，右脚也不能沾地，她只能左脚撑地，右手狠狠推他一把——没推动半分。
宋绵一时又委屈又恼火，可又推不开，站在那又不想看镜子里的人，只咬着唇低头看自己光溜溜的脚。
周元瞥到她表情变了，立马说，“穿这个是吧？我帮你穿，你别动。”
说罢直接单手搂住她，另一只手去系她的內衣。
说实话，给女人系內衣，对周元来说这是头一遭，即便对宋西菊，他也没做过，更何况，此刻是单手。
他弄了好一会，都没能弄上，索性把怀里的人转了个圈，让她面对着自己，俯低脊背两手穿过她的腋下架着她，随后去系扣子。
洗手台的镜面刚好对着宋绵瓷白光滑的脊背，不盈一握的细腰，以及……
周元拿起洗手台边上的纯白內裤，轻咳一声，看向镜子里问，“这个，我帮你穿？”
他本来是为了给她穿內衣才临时这样的姿势，等再抬头时才发现，这是拥抱的姿势，宋绵的手被迫环在他脖上，从镜面看过去，两人像亲密的恋人一样，身子紧贴。
宋绵大概猜到他说的是什么，又因为底下没穿，没办法推开他，只好用右手努力伸到身后去抓，周元却故意地让她碰到不让她抓到。
几个来回后，宋绵缩回手不动了。
周元低声笑了笑，“我今天挺糟糕的，真的，公司的事儿弄得我脑门疼，但是回来看到你这样突然想笑。”
他还以为一脚踹开门，会看见满浴缸的血，幸好……没有。
宋绵听到这话微微怔愣，却还是咬着牙齿没有回应。
“你再说一句好不好？再说一句，我就把它给你。”他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宋绵觉得那东西煽动在耳边的风都带着股燥热，她咬着唇忍了忍，终究没忍住，伸出右手去抢，“给我。”
周元看见她肌肤上冻出来的一层疙瘩，赶紧从旁边抽了浴巾把她包住，一把打横把她抱出来，“等会给你。”
客厅里家政已经走了。
周元把客厅开了暖气，随后把灯关了，抱着宋绵到了沙发上，又给她披了条毯子之后才把那条白色物体放在她手里，问，“真的不需要我帮忙？”
宋绵不说话，黑暗中似乎努力深吸了一口气。
周元起身去给她找睡衣，之前她住在这里的衣服根本没几件，临走也被带走，房子里根本没什么女性衣服，倒是当初自己买这套房时，还放了不少衣服。他挑了件球衣出来，因为穿衬衫的话，她的另一条胳膊没法伸进去。
他回到客厅，打开灯，沙发上宋绵仓惶地抬头，周元还以为她被灯闪到了，提起手里的东西给她看，“给你找了件球衣。”
他把球衣拿到她面前，直接兜头给她穿上，宽大的V字领球衣穿在她身上，不需要低头都能露出胸口一片风光……
周元撇开脸才发现她两腿盖着毯子，左脚的脚踝套着白色的物体。
“……”
他干脆坐下来，盯着宋绵问，“我帮你穿？”
宋绵咬着唇不言语，看他似乎要伸手，立马缩了缩能动的左脚，“不要。”
周元就坐在那，指着那白色，“行，不要我帮忙，那你来。”
“……”
宋绵低垂着眉眼，好半晌才抬头看他一眼又飞快低头，声音蚊子似的，“你走。”
周元贱兮兮的劲儿上来了，往后一躺，葛大爷似的一抬手，“嘿，我还就不走了，你穿，我就看看你怎么穿，别客气，穿。”
“……”
两人在沙发上一直耗到十二点，终于周元耐心告罄，把她打横抱到卧室，“别穿了，睡吧。”
他把人放到床上，看着那半挂不挂的白色物体，想了想，还是动手把它往上提了提，快到大腿时，宋绵伸出右手按住他。
周元没管，抱住她继续往上提到正确位置，这才把她放在枕头上，关上灯，“睡吧。”
以往在病房里，他都睡在陪护床，现下，给了宋绵一个单独的卧室，周元洗完澡出来就觉得有点不放心，他在宋绵门口听了听，没听到什么动静。
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他点了根烟，在门口站了十几分钟后，终于回到隔壁的卧室，这里没有人住过的痕迹，包括被褥全都是新的。
直到凌晨四点，他还是了无睡意，爬起来又抽了根烟，又去宋绵卧室门口蹲了会，刚准备回去时，听到里面传来动静。
周元立马开门进去，开了灯就见宋绵右手正努力伸向床头的灯，不小心打翻了床头柜上的一个小装饰品。
“你开灯干嘛？”周元走到床沿。
宋绵盯着他了一眼，立马撇开脸没说话。
周元这才想起自己洗完澡出来，就没穿上衣，只穿了条裤衩。
“开灯做什么？”他又问了遍。
宋绵不说话。
周元突然想起什么似地，“你是不是想去洗手间？”
也是，在医院的时候，几乎都是躺着，一直用的尿管，周元几乎忘了这茬。
宋绵终于开口，“拐杖。”
周元点点头，一把捞起她，避开她受伤的左胳膊和右腿，抱着她走向洗手间，“想去就叫我一声，有拐杖你一个人也上不了。”
他把人放在马桶上，又给她脱好裤子，随后打开洗手台的水龙头，“这样我就听不见了，你开始吧。”
“……”
几分钟后，周元回来，给她穿裤子之前问了句，“你……”
“擦完了！”宋绵低头不看他，说这句话时音量都提高了几度。
周元笑了笑，“不是，我是想问你內衣是不是开了？”
“……”
宋绵低头看了眼，确实崩开了，这还是上次那个护工给她买的，没想到质量这么差，她已经不想再说任何话了，板着脸不发一言。
周元抱起她往卧室走，那股焦灼不安的心情被冲散了些许，他不自觉地笑了，到了卧室，把人放到床上他就出去了，也没关灯，去了隔壁把自己的被子抱了进来，放在地上铺好了，随后躺下了。
床上的宋绵虽然没说话，到底扭着脖子盯着他，不太明白他在干什么。
周元睡了一会才睁开眼看着她，“说实话，我睡不着，我看看躺在这能不能睡着。”
宋绵没回应。
不过片刻，底下传来均匀的呼吸，那位声称睡不着的人已经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