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平日里还请放宽心了,气大伤身,这次救治及时才能保证身体,但是……若是下次,即使扁鹊在世,也是回天乏术了。”
陆老夫人点点头。
让吕嬷嬷把大夫送出去。
吕嬷嬷送走大夫,回到卧房对上老夫人的眼睛,心里还有些惴惴的。
今儿在将军那边儿,已经把老夫人给出卖了
若是老夫人知道了……
吕嬷嬷不敢继续想下去。
不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吕嬷嬷的运气比较好。
陆老夫人喝了药,就没有精神折腾了,早早睡下。
一天的时间安稳过去。
吕嬷嬷松了一口气。
终于多活了一天。
一个人每每多活一天都会感叹,这样的日子,吕嬷嬷都快同情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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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府里不安稳。
俞相的府邸也不安稳。
在陆家发生的事儿,传到俞相耳朵里,俞相恨不得将俞一兮给抽死。
好好的姑娘,养了快二十年了。
前十几年里顺风顺水的。
到了现在竟然想不开,上赶着给人当小妾。
即使平妻,俞相的眼里也是小妾。
俞家的脸都要被丢光了。
上赶着也就罢了,关键……
还特么的被人给拒绝了。
京城这个地方,几乎是没有秘密的,只要是青天白日发生的,只要没有刻意的隐瞒什么,就会很快的传出来。
俞相已经想到明日上朝的时候那些同僚们会用什么眼神看他了。
一把年纪,还得被这样对待。
俞相……
心里的恼怒已经不能用语言形容了。
若是可以真的想把这女儿该回去重造。
“没见过你这么不知羞耻了,好好反省吧。”俞相话落,几个婆子提着俞一兮往内院走去,将俞一兮请到卧房,从外面把门给关上了。
俞一兮坐在绣榻上。
将白天发生的事情仔细的回忆一下,嘴角露出笑来。
还真是难搞啊,每次觉得万无一失的时候就会因为各种原因不成立。
看来,她还的想一些其他的办法。
俞一兮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白屏站在一侧,仔细伺候着。
小姐不开心了,被折腾的是她们。
这个时候尤其得好生伺候。
一点儿差错也不能有。
不然,不然会如何,白屏已经不想继续猜下去了,府里伺候的丫头越来越少,被发配去哪儿了,白屏心里一点儿也不想知道。
她就想仔细的好好的活到俞一兮出嫁。
用不着她们了,惊她们许给府里的管事或者外面的账房。
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了。
白屏心里是希望俞一兮早些嫁给陆含章的
只是……
事情的发展总是不受控制的。
谁也不知道会发展到哪一步。
白屏给俞一兮倒了一杯水:“小姐,喝水!”
“白开水,连茶叶都没有放,俞家这么穷了么……”
白屏伸手在俞一兮的肩膀捏了几下:“小姐,您现在呀需要多喝点儿水,出去一造,很辛苦了,茶水喝多了晚上睡不好,白开水最适合您了。”
“不喝茶水也睡不好。”
俞一兮叹息一声。
回头看向白屏。
“你说,我漂亮还是宁宴漂亮?”
“自然是小姐漂亮了。”白屏这般想着,也如此说着。
不过……
俞一兮有些质疑:“若是我真的有那么漂亮,陆含章怎么会看不上我呢?”
“小姐,您不要这么想,您比那位宁娘子一点儿也不差,您比她家世好,文采高,甚至就连长相都比她合适,至于陆将军为什么钟情与她。
奴婢觉得,这事儿应该是先来后到。”
“明明是我先遇见他的,七年前惊鸿一暼……”
“我的小姐啊,人家宁娘子的孩子都好几岁了,肯定比您先认识陆将军。”
但是,那孩子真的是陆含章的吗?
旁人一眼看出来的东西,俞一兮依旧不想相信。
不敢相信,不愿意相信。
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此山中。
一叶障目,大概就是如此了。
“我派人查过,宁宴生孩子的时候,陆含章根本就没有从那里路过,更别说接触了。”
“我的小姐呀,陆将军做什么事情儿,岂能是咱们的人能够查出来的。”
白屏对陆含章没有太多的感情。
反而,看的要比俞一兮清楚。
俞一兮愣了一下,随后哭了起来。
趴在桌子上,眼里的泪水不停的往脸上落。
眼睛红彤彤的。
她自诩聪明,但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去给温言递个消息,我要见他!”
“小姐,温言跟大将军之间的那些事儿,都是子虚乌有的……”
“我知道,温言跟陆将军之间没什么故事,不过他跟宁宴之间可以发生一些故事的。”
“……”白屏伸手捂住嘴巴。
她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
温军师竟然是这样的军师啊。
简直……
“你去传话。”
“诺。”白屏应了一声,往外走去。
走到一半就被俞殷岩给拦住了。
“大公子。”白屏低头行礼。
“她又让你做什么了?”俞殷岩的话里多了几分不耐。
好好的妹子怎么就变的这么偏执。
不就是一个男人……用的着这么低声下气的。
“没什么,奴婢就是出去买些东西,大公子您应该知道,小姐最近很难睡着,夜里辗转反侧恶噩梦连连,听说睡觉的时候枕着荞麦枕头,这样的情况就会减弱很多。”
“……”俞殷岩的目光落在白屏身上。
这种类似于打量的甚至有些侵犯的目光让白屏很不舒服,往日大公子可从不会这样看自己。
现在的发现,让白屏心有余悸,日后的生活,似乎更加艰难了。
“去吧。”俞殷岩将白屏放了出去。
往俞一兮的房间走去。
推门进去,俞一兮躺在榻上小睡。
推门走进去的瞬间,俞一兮就睁开了眼睛,心里藏着事儿哪儿有那么容易睡着。
看见俞殷岩从榻上坐了起来。
“大哥这会儿过来做什么,若是想要管家还是算了。”
“在你心里,大哥就是这样?”俞殷岩坐在俞一兮对面,眼睛里的情绪有些复杂。
曾几何时,物是人非。
“非得陆含章不成?”
“对的。”
“白屏刚才出去做什么了?”
俞殷岩没有在陆含章的问题上纠缠下去,反而换了一个问题。
俞一兮将俞殷岩打量一番,警告道:“我身边的丫鬟,你不许动。”
“虽然白屏越发出挑了,不过你大哥也不是那种不规矩的人,这么跟大哥说话,良心呢?”俞殷岩的视线在俞一兮身上停留一会儿。
俞一兮轻笑一声:“自己说的话,鬼都不信。”
“……”俞殷岩伸手摸了摸鼻子。
“行了,不许对我身边的丫鬟有什么想法,传出去得让人笑死。”
“谁敢笑?”
“……”俞一兮见俞殷岩的态度坚决,皱起眉头。
“大哥,你这是想让我跟嫂子打一架还是挑拨我们姑嫂关系,小姑子的身边的丫鬟服侍你去了,搞事情啊!”
“……逗你玩的,瞧你竟然当真了。”
“……”是不是逗着玩心里有数。
见俞殷岩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俞一兮稍稍放心了一点儿。
“大哥若是有时间,就多陪一下大嫂。”
俞一兮又说了一句话,成功的让俞殷岩变了脸色。
男人……大多数都喜欢柔弱一些的女人,像慧敏郡主,出身就决定了地位,这样的人从不会柔弱。
相反,要强的很。
偶尔他作为男人还得低头。
若是当初慧敏郡主没有大闹,说不得在花枝胡同那边儿,他就已经采撷了宁宴的一颗红心,现在的小妹也不会想尽办法,只是为了给人当小妾。
小妾啊,那就是玩意。
“知道了,我回去了。”
俞殷岩起身离开。
俞一兮回头,长身玉立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目光有些凌乱,脑子有些眩晕,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身体上的问题也找了上来。
俞一兮遥望一下房门,不过是二尺而已,但是她出不去啊!
扶着椅子站起来,回到小榻上,俞一兮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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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含章跟宁宴牵着马儿走出京城,城门外的地界宽阔的很,一眼望不到头。
光秃秃的山上鲜少会有一些色彩。
拴在卷毛脖子上的链子已经被宁宴松开。
瞧一眼卷毛,宁宴警告一声:“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过不准咬到人,吓唬人,若是被发现了,把你剁了吃狗肉。”
宁宴话落,卷毛流露出不屑的目光。
跳动两下,离开了宁宴的视线。
陆含章眼里露出些笑意,冷峻的人笑起来极为好看。
就跟冰雪融化昙花绽放一般,美的惊心动魄。
若是可以,宁宴甚至都开始期盼陆含章永远的不要老,这样的话,她就可以多看几年的美色。
“上马。”陆含章话落,宁宴麻利的跳到马背上。
顺着官道奔腾起来。
马儿速度放开,身后划出一道烟尘……这种现象,只有速度快到了极点才会有。
陆含章瞧着消失在眼里的声音,沉重的心情放开,在胯下的马脖子上顺毛揉了几下:“可别让前头那个女人小看你,放开自己,跑就是了。”
陆含章话落,手里的鞭子不轻不重的落在马屁股上。
马儿奔驰,陆含章很快就追上了宁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