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雅穆德满门被灭,于你于母妃也算是一个交代了!”
她轻启檀口,闭眸咬上粉嫩的薄唇,立马便有殷红的血液自她的唇畔蜿蜒而下,滴染在她血迹斑驳的衣裙上,迅速地蔓延开来,如彼岸之花,妖娆绽放。她信他,如此信他!却原来都是真的!却原来这所有的柔情蜜意都是假的………
“别怕,有我在!”凤宫中,他为她执手对立天下。
“修一生得你相伴于愿足矣!”祁都赏雪,他揽她在怀,柔情如斯。
“以后有本王在,定不会让别人欺负你分毫!”鹅房帐暖,他对她柔声保证……
………
愿不负君心生生世世执卿手,到白头!到白头?她想笑,却发现有晶莹的液体在她的脸上肆意横流,狂乱而凄迷。雪魄珠?他娶她爱她,却原来只是为了雪魄珠?多么久远而有耐心的计划!有耐心的连她都忍不住想要为他拍手称好!
他再说了些什么,他便再没听见了,只待得他的脚步声远了,她方从黑暗中步了出来,缓步进了室内,噬骨的寒气冷如骨髓,却不及她的心冷上半分。冰棺中,一绝美女子平躺其上,卷翘的羽睫如蒲扇般翻卷而上,嫣红的薄唇,一身鹅黄色长裙衬得她的脸也越发的白的近似透明。她轻抚上冰棺中的人的姣好的面容,贝齿更深了几分,艳红色的血流顺着她唇瓣的弧度流连而下,滴落在她鹅黄色的前襟上,殷红一片。骤然紧握的五指紧紧攥在她碧青色的衣裙上吱吱作响。她爱他,倾其所有去爱他,这便是他回报给她的吗?若非雪魄珠需要受体自行运用内力逼迫出来,那么她就会连半点利用价值也无了是吗?
假的!全都是假的!“啊……”寂静的夜里,一声撕心长啸凭空响起,伴随着清脆的裂帛声响彻整个翼王府。她扬袖轻挥,碧青色的碎片纷纷扬扬,凌空洒落,决绝而凄美。
纷乱的脚步声陆续传来,一身绛紫色衣袂的他冷眸看向冰棺旁笑的一脸凄美苍凉的她,再不复往日的温情。
“小姐!”初绿一脸泪痕地扑向她的怀中,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身呜咽出声。
他的眸光触及到冰棺中的女子前襟的一片殷红时,阴冷的眸中腥红一片“你对她做了什么?”
她仰面轻笑,笑的颊边的泪水肆意地流了下来“连辩解也不屑了吗?看来我还真是高看了自己!”
他急步掠过,伸手抽出身旁侍卫腰身的长剑,拦剑横向了她的脖颈威胁出声“交出雪魄珠,本王或许可以饶你一命!”
她渐渐收起纷涌的泪水,抬眸看向他的,轻勾唇角像曾经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她柔声说道“王爷,莫再闹了,这场戏不好玩,我们回去吧!以后,我再也不骗你了,我不再做末殇宫的杀手了,我们闲时便对对弈,谈些古论些今,每到冬日,我们便去看祁山的纷纷落雪和梅花,我起舞你吹萧,待得我们老了,便择一处如画美境,盖一间竹屋,种一池繁荷,看夕阳西下,品细水长流,可好?”
他持剑的手微微抖动,锋利的剑刃摩挲过她细嫩的肌肤,泛起了丝丝殷红。他陡然闭眸,话音决绝的不留丝毫余地“交出雪魄珠!”
她自嘲地笑出声。戏,再不用演下去了吗?她突然想起宫流云醉酒时所说的话,原来所有的人都知道,只有她陷在他给的温柔里,心甘情愿。原来只有她,傻到了信他到如斯地步!甚至是赔上了相府满门一百三十六口鲜活的生命,她突然轻笑出声,满声的苍凉与自嘲“宫残修,我只问你一句,左相府满门被灭,与你是否有关?”嗜血的眸子在这冷冽的冬日里生生地灼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