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看见霓裳出府的齐顺躬身迎了上去。“皇上有急事先行回了宫,特让奴才在此等候夫人!”
霓裳默不作声,踏上了回宫的马车。
………
“听说了吗?皇上要立新后了!”
“立的是谁?”
“那还用说嘛,当然是最近极尽受宠的那位夫人了!”……
后宫的楼殿阁宇处处可听到墨辰要立新后的事情。可奇怪的是,在当事人听闻此事后,似乎并未有过多的表情。自立新后的谣言传出来后,霓裳就仿似变了一个人般,变得残暴冷酷,只要服侍的丫鬟奴才稍有失误,小则挨罚,重则危及生命。而皇上对于她的所作所为却是极度的纵容,从未斥责反驳过半句,整个后宫终日处于一种人人自危的状态。
“皇上,自古立后立贤,现在普天皆知,这新后人选极尽残暴,这样的人怎能做后宫之首、天下之母?”军机大臣蔡培拱手进言,众大臣忙纷纷附和。原本立后是好事,自前皇后去世后,墨辰后位就一直处于空缺状态,一国又岂能无后?但是这一立却要立如此残暴冷酷之人,那后宫、墨辰又岂不危矣?
宫莫寒俊眸微眯,翘首看向殿下的众人,一丝危险的气息在大殿内弥漫游移,让人连呼吸亦变得紧促了起来。“朕圣旨已立,难道众卿家要朕出尔反尔?”
“皇上,事关国家社稷,又岂能如此草率?还请皇上三思啊!”兵部尚书邢甫俯首叩地,妄图可以挽回皇上的心意。
宫莫寒低敛眉首,任谁也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绪,然而他的周身寒意密布,仿似一块千年寒冰,释放的寒气徐徐积压在整个大殿,使人的身心都瞬间紧绷了起来。
“皇后是朕的皇后,朕有权自己挑选!若谁想动摇朕的决定,就让朕从这个位置上退下来!否则,朕都还是这墨辰国的一国之主!”他说的不容置疑,仿似什么也动摇不了他的决心!
“皇上……”
“退朝!”厉声喝止住蔡培的还欲再说,宫莫寒急甩衣袖,步下龙椅,负手朝殿外行去。
………
残阳似火,仿似一匹火红的锦缎被劈散而开,洋洋洒洒地遍布整片天空。窗外梅花树上几朵零散的梅花亦摇摇坠坠地站立不稳,片片花瓣迎风而落,摇曳着飘进窗内,落在女子殷红的眉心,衬得腮间的胭脂分外的美艳。
有刻意压制的脚步声临近几步,霓裳微敛眸光“放下吧!我待会再吃!”
“没有胃口吗?”宫莫寒上前一步靠近她的身前,伸手拈起那片淡若方妍的梅花瓣辗转抚于指侧复又凑至唇侧轻含口中,一丝淡淡的梅花香气夹杂着女子特有的沁香久久地弥漫口中,经久不散……
霓裳怔愣转首“你来了!今天怎的这般早?”
“裳儿。”宫莫寒轻唤出声“你……快乐吗?”这样做,就能得到你想要的快乐吗?
身前的女子重又将目光移向窗外,看向那微露头角的嫩绿,痴痴地看了许久,在他以为她不会回答时,轻启檀口“重要吗?”她快不快乐重要吗?
“只若你快乐,就好!”只要她快乐,无论她做了什么,想做什么,他都会做她最坚实的后盾,为她阻挡一切阻碍的力量。
“你……后悔么?后悔带我回来了吗?”她仍是凝视窗外,柔弱的嗓音淡若轻风,仿似只要经风一吹,就会四散开来,再捕捉不到丝毫。
“不后悔!”他答的掷地有声,仿似脑海深处早已埋下了这样的深信,不需要任何雕琢思考。“这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幸福的事!”让她可以留在他的身边,哪怕只有一刻,他都觉得是那么的幸福和满足。
“是么?”她喃喃启音,带着些许的犹疑和自省。她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这样做,对吗?这样做,她快乐吗?可是转瞬,那内心深处一抹极尽火红的影像那般清晰地显现在她的脑海,让她的恨在瞬间升华,急于找到一个突破点去宣泄。纤薄的指甲深深地叩于桌面,几道深浅不一的印痕突兀地显现出来,入目处,一片狼藉。蓦地,一双微显粗粝的大手紧紧地包裹在她的手上。
霓裳微颤,正欲挣脱,却听身后一丝疲惫中夹杂着一丝温弱的嗓音轻启而出“一会儿,就一会儿,好么?让我可以感受一下你的温度,让我可以确定一下,你还在我的身边!”
停下了欲撑起的双臂,任由他轻轻地倚在她的身边,这一刻,他们都愿意放下一切的爱恨情仇,只愿募得一刻的安宁与美好……然而任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刻的美好竟是他们之间最后的依恋,久到时间变迁,岁月流逝,他仍只能靠着记忆中的这一幕,度过所有千千万万个思念她的日子,每每夜半梦回,都只能靠着这一刻眷恋的美好,度过无数个没有她的夜晚。摊开双手,那余温,仍那么清晰地残留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