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已经恢复平静了,老过和桂丽回房了,芝欣在沙发上照顾不省人事的宋黎明,她小心翼翼的扶着宋黎明的头,让他躺在自己的腿上,然后用温水泡过的毛巾轻轻的拭擦着他的脸,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看着她的样子我突然真的释怀了,向来粗枝大叶的芝欣都可以为了一个人改变成这样,那我的付出又算什么呢?
安蓝心在不远看电视,不时地转过头扫一眼宋黎明和芝欣那对子,露出无比轻蔑的神情,看看我在收拾桌子又问问我要不要帮忙,我说不用后她又转头看电视了。
而我则停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很久很久,看到心里穿山越岭的难过,她怎么也不知道在墙壁的另一面,有个男孩在为她悄悄淌泪。
安蓝心是寂寞的,这种寂寞在阳兵离开后一直在她身边飘荡到现在。那是个囚笼,用密密麻麻的回忆筑起来的安蓝心永远也走不出的囚笼,因为她爱阳兵,那样浓烈而无法取代的爱,在无知的年龄里义无反顾的爱,一辈子只能有一次的刻骨铭心的爱。
是的,爱和死亡都是霸道的,它们都能那样无止境地折磨着一个人的灵魂,让它欲罢不能。而阳兵,他占据了安蓝心世界里的爱和死亡,叫她如何能忘记,如何肯离开。
而我,只能看着她,看着她远离我,看着她在她的世界里挣扎,有些东西别人帮不了,不管多亲近的人,也是一样的。
风依然不经意的掀起客厅的窗帘,一下下拍打着,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桂丽的风信子开的很灿烂,那是种开过之后要把以前的那些枝叶全部剪掉才能再开的花,死亡,然后重生。但是现实中,谁能真的做的到呢?要有多勇敢,才能把过去的一切一刀剪断,而剪断之后真的能重生吗?
安蓝心能吗?阿至能吗?我呢?又怎样?
星期四的比赛,安蓝心临时决定把地点改到楼下的马路上,她说群众的眼睛上雪亮了,只有群众评出来的才是真正的。所以一伙人爬墙出来后就把厨房里的东西都搬到下面了,当围观的人达到一定的数量时安蓝心宣布了比赛开始和比赛的规定。
老过和桂丽紧握双手为自己和对方打气,阿至微笑地看着我,眨眨眼睛,意思是我们一定要赢哦。然后我们进入了激烈的比赛之中了,阿至负责拌面粉,他很小心地问我要加什么,很认真的做着,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觉得充满力量,至少他是那么努力地在争取着与我相处的时间。
我小心的削着水果,一边偷偷看看老过他们那边的情况,桂丽也会偶尔抬头看我,笑的很得意。我一看她的笑容便觉得没信心,推推阿至问他我们会不会输,他用不怎么干净的手摸摸我的头说:“认真做就好了呀,输赢都不重要,别担心,我们会赢的啦,因为有我在嘛。”我满意的笑笑,继续我手里的活。
其实我们都暗地里商量好了,明天是安蓝心的生日,我们谁赢了谁明天给安蓝心做一个生日蛋糕。我之所以下决心一定要赢这个原因也占很大的因素,我要为安蓝心做一个很特别的蛋糕,让她在没有阳兵的第一个生日也能过得开心。